他們被官府通緝也就罷了,還連累他廣德樓也被官差封了上,廣德樓那地段,每月租金足足十幾兩,停業一天,他就要損失半兩銀子,就這,還不算之前進的蔬菜與肉食。
最可恨的是,食材都被封在了廣德樓內,他就算是想賣出去回籠一下錢財,也只能乾瞪眼。
“呸~不講武德!”
二狗從廣德樓廚房的竈臺裏爬了出來。
昨夜他跟廚子以及影六三人愣是沒有撬開那人的嘴,他這些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還就真沒見過那麼硬的骨頭。
王迅既然佈下這麼一齣戲,在結果出現偏差之後一定會動用一切手段殺他們滅口,以王迅的身份,除了暗中派人暗殺之外,絕對會動用衙門之力,全城搜捕,所以趁着天未亮,他與廚子便躲進了廣德樓。
廣德樓好啊,存糧充足。
掌櫃真是一個天大的好人啊!
……
縣衙,縣丞窩在案首裏,睡眼惺忪的打着瞌睡。
程子墨推開門,開門聲嚇得縣丞渾身一顫,他快速的坐直身子並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裝作一副正在處理卷宗的繁忙模樣。
“大人,嘴角!”程子墨指着他另一邊的嘴角,提醒道:“這邊也有口水!”
縣丞忙擡手擦拭,不過卻發現自己這邊的嘴角根本就沒有口水,他就說,他明明是側着另外一邊睡着的覺,怎麼可能兩邊的嘴角都有口水呢。
他正想着,察覺到頭頂處傳來的戲謔目光,忙放下了手,他擡頭,看到程子墨的那一刻,雙目噴火:“有事說沒事滾!”
“縣令大人呢?”
程子墨是來找王迅的,可王迅不在。
縣丞微微皺眉,大人又去禮佛了?
當今聖上是個不信神佛的人,所以無論是道教還是佛教,在臨淵的地位都不高,讀書人有樣學樣,對這兩個教派,也沒有太大的虔誠之心,可他們的縣令大人,卻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
前程到什麼地步呢?只要他不在衙門,就一定是在武城西郊的麟龍寺內。
上次鳳巒來時他在寺廟,如今程子墨來尋時,他仍在寺廟,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如今街頭巷尾都在通緝人牙子,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若是此時讓人知道縣令不在府衙內坐鎮而是去燒香拜佛了,未免會讓百姓失去了朝廷命官的信任。
哪怕這個百姓,是他們武城權貴圈子裏的人。
“大人不在?”
他裝作喫驚的模樣,想了想道:“大人若不在府衙必定是在自己的府邸,你去找便是了。”
“他不在!”
程子墨去找過了。
縣丞看他:“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看衙役在通緝人牙子?”
“所以呢?”
“若抓到他,能讓我來審問嗎?”
“你開玩笑呢吧!”縣丞瞪大了雙眼:“這不合規矩。”
“那你就祈禱,你們能比我先抓到他吧!”
規矩規矩,什麼都是規矩,要他看,衙門上至縣令下至衙役都是一羣酒囊飯袋,一羣拿着朝廷俸祿卻不作爲的貪官、昏官。
程子墨撂下狠話轉身就走,縣丞急的朝他追去,一邊追一邊喊,他走的太急,一腳扳在了門檻上。
“哎呦喂~”
直接摔了個大馬趴!
他齜牙咧嘴的站起身,再看,程子墨已經沒了蹤影。
淦!
入你娘!
這個小王八蛋越來越過分了!
“來人,快來人,去將縣令找回來!!!!”
他氣急敗壞的大聲喊叫,混蛋都是混蛋,程子墨是,王迅也是,他就一小小的縣丞,這輩子也沒啥宏圖大願,就想擺擺爛偷偷懶,怎麼就這麼難呢!
……
衙役去了麟龍寺,縣令大人並不在寺內。
他回到縣衙後將結果稟告給了縣丞,縣丞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覺得今天的風都要比往日要冷冽幾分。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
縣丞遣走衙役,心累的嘆了口氣,不得不支棱了起來。
又要全程搜捕人牙子,又要派人封鎖城門,又要派人跟着程子墨那個小王八蛋,啊,衙役不夠用啊,好難!!!
縣丞一咬牙,決定換下官服,去找程子墨。
他身爲武城縣丞,抓捕人牙子這件事他責無旁貸,誰讓他是一心爲民的勤勉好官呢!
……
程子墨離開後,程崇玉轉身,望向書架。
他起身,轉動花瓶,書架右側第二個格子後的牆彈出一個小小的凸qi,他按下凸qi,開啓藏匿在花瓶下面的暗格。
空蕩的暗格讓他目露陰寒之色。
……
廚子炒了個小炒肉,有滾了個蛋,二狗喫的津津有味。
他聽影六說,掌櫃的回來了。
此時就在琅嬛軍營。
二狗一邊喫着一邊查看着從程崇玉書房內搜刮出來的信件,他覺得有些奇怪,說出上來,他問廚子。
“咱們是怎麼暴露的?”
縣令怎麼知道他們是鳳巒的人?
廚子扒拉了一口米飯,看他:“是你暴露了!”
廚子覺得自己不該與他假扮夫妻,若不假扮夫妻,二狗暴露了之後,她還可以隱藏。
二狗抓了抓頭皮。
所以是他上菜時多看的那一眼,露出的馬腳?
不應該啊!
可若不是那個時候,是什麼時候?
二狗望向廚子,不是,爲什麼他會暴露,而廚子這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傢伙卻沒有暴露?
這科學嗎?
這顯然不科學啊!
若說……二狗忽然想起那日他們初到武城的情形,他問廚子:“咱們跟隨公子入城時,你還是男裝對嗎?”
廚子想了想,緩緩點頭。
二狗一拍大腿,靠,他總算是知道自己爲什麼暴露了,那個絕對在王迅公子離開後詢問了守城士兵,打聽到了公子一行幾人,以及隨行人員的特徵樣貌,合着是從一開始,他就暴露了啊!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