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替嫁後我不小心撩了攝政王 >第611章 量大也不飽
    農曆新年前,年末。

    距離新年還有八天,驛站掛起了燈籠,貼上了窗花。

    在大離與臨淵的邊境之戰以大離戰敗告終之後,大離使臣們反而不在忐忑,他們這些人中就算是有人要倒黴,也絕輪不到他們,倒黴的是此時住在主院的那位。

    他們的七皇子,宇成烜。

    這次跟隨他前來臨淵的使臣並非都同他一條心,除了張家家臣季勿外,所有人在意的都只是自己的死活,更有甚者,其實從一開始的任務就像是要將宇成烜坑死在臨淵。

    就更談不上憂心了。

    如今這個新年要在臨淵度過,他們倒也隨遇而安了。

    惠安就瞧見不止一位大人與丫鬟討論窗花的樣式,甚至都有人開始着手佈置房間了。

    惠安嗤笑。

    都說臨淵近幾年朝堂混亂,被皇帝與攝政王的明爭暗鬥攪得烏煙瘴氣,一副氣數將盡、帝國將坍的破敗之相,可他們大離又能好到哪裏去?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縱然他們如今身處臨淵,可邊境之戰大離損兵折將,好不容易養肥的戰馬與漸漸恢復的信念以及銳氣,都在這場戰役中盡數消亡,而作爲勝利方的臨淵提出的撤兵要求竟是要將渭城十二城盡收囊中。

    這是恥辱,也是傷痛。

    可這幫大離的肱股之臣此時竟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他們在慶幸什麼?慶幸大離的潰敗讓他們免於死亡?

    “皇姐。”

    惠安耳畔傳來宇成烜的聲音,她還沒回頭,就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香味。

    惠安微微一愣,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可具體忽略了什麼,她又實在想不出來,她下意識的蹙起了眉頭,又在轉頭望向宇成烜的那一刻將眉頭舒展開。

    宇成烜抱着小花,他微微上翹嘴角露出的笑,有種說不出的疏離與虛假,惠安早已習慣了他這幅‘遺世獨立’般將自己趨於凡夫俗子的冷漠與清高,惠安相信他若想隱藏起自己的真實情緒,那縱然是這世上最能洞察人心的人也絕無法看穿他,可他就是不屑,連僞裝一下都不屑。

    所以惠安纔對南詩影說,宇成烜是她最忌憚的人,忌憚到懷疑他並非是原裝的正主,而是被奪了舍。

    “皇弟今日怎的這般清閒了?”

    惠安臉上掛着溫婉的笑,若非熟悉的人瞧見,真會以爲她是這般溫柔婉約的類型。

    “我哪日不清閒呢?”

    宇成烜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幾分。

    惠安其實與宇成烜沒有什麼好聊的,在大離時,他們便是表面親暱背後下死手的敵人,換個地方換個身份,也不會化干戈爲玉帛而握手言和。

    “皇弟這是怪我沒有關注你嗎?”

    “皇姐多慮了,玩笑話罷了!”

    二人相對無言,惠安眼底閃過一抹不耐之色,難不成他開口叫住自己就爲了說這些無關痛癢的廢話?

    “皇姐,合談的使臣不日之後便會抵達臨淵,你與王妃關係密切,就沒想着提前去王府拜訪拜訪嗎?”宇成烜定定的看着惠安,眼底是意味深長的笑光,惠安微微一愣,完全沒有想到會在宇成烜的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來。

    什麼意思?

    讓她去拜訪南詩影?

    幹什麼!

    求情嗎?

    他是腦子發昏了還是進了水,竟然能說出這麼愚蠢的話來。

    若非見識過宇成烜的厲害,她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竟然會忌憚這麼一個愚蠢的東西。

    惠安先是嗤之以鼻,可嘲弄與諷刺剛剛蔓上心頭,惠安又覺得不太對勁。

    這句話的意思絕不是明面的意思。

    他提及的拜訪一定不是前去求情。

    惠安抿了抿嘴,她沒有問宇成烜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用意爲何,她迎着對方注視的目光,只是淡淡的吐出的兩個字:“今日?”

    疑問句。

    宇成烜點頭,加重語氣:“今日。”

    他說着又擡頭看了一眼天色,語氣淡淡的說道:“就未時三刻吧。”

    不僅過定了日期,還規定了時間。

    惠安凝視着他,試圖在他的臉上瞧出什麼,可除了那令她厭惡的笑,她瞧不出任何東西。

    惠安沉默了片刻,對他點了點頭:“之前王妃染了風寒,如今聽聞王妃的身體好了許久,我也確實應當去拜訪一二了。”

    “那便再好不過了!”

    午飯後,剛剛喫過水果,賈環來報,惠安來訪。

    南詩影在紀靳墨的懷裏打了個滾,懶洋洋的伸直手臂,伸了個懶腰,這才緩緩的坐了起來。

    紀靳墨面色陰沉的可怕,要說慾求不滿,這段時間早就將之前獨守空房的心酸補了回來,只能說,開花的鐵樹需要額外的養料,體量大,投喂次數多,才能堪堪喫飽,要論撐,可能還需再接再厲。

    “她來做什麼?”

    年後就是南嶼晉與惠安的婚禮,按理說如今她應該有許多事做纔對,比如:爲婚後前往豫南郡早做部署。

    南詩影只是感到疑惑,並未想要得到答案,她讓賈環將人帶來便是。

    賈環走後,南詩影轉頭望向紀靳墨。

    紀靳墨巋然不動,穩如泰山。

    越是接觸,紀靳墨的人設便崩得越厲害。

    他當初的冷酷與疏離、清貴與高傲,如今都碎成了渣渣,南詩影不知道那幫敬他如神,畏他如魔的人瞧見他這副模樣,還能不能繼續催眠自己仰望他,崇敬他,恐懼他。

    南詩影想起他們初遇時,他身上那宛若從修羅地獄中踏着鮮血踩着骸骨、渾身縈繞着凌厲的殺機與煞氣的模樣,與如今相比,對比慘烈。南詩影在看他此時的模樣,沒忍住,“噗呲”的笑出聲來。

    紀靳墨擡手摸一把臉,他沒看錯的話,她這是嘲笑吧?

    見他一臉疑惑又隱約透着些受傷的目光,南詩影不笑了,她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細語的說道:“你在,惠安會緊張的。”

    紀靳墨微微眯起眼睛,就像是,大型犬享受主人撫摸時露出的愉悅。

    “我知道了!”

    可偏偏,他的聲音還是依舊的冷戾自持。

    極致的反差感,讓南詩影的心微微一顫,怎麼說呢,她漸漸愛上了撫摸他腦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