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替嫁後我不小心撩了攝政王 >第627章 死了
    “母親!”

    南嶼晉來的時候,王氏正捻着瓷勺挖着梨肉,手帕被重新塞進懷中,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光影搖曳間,眼底泛着一層青色,眼部四周像是乾癟的失去了水分的花瓣,露出一條有一條歲月痕跡,眼眶也跟着凹陷了下去。

    南嶼晉心頭沒來由的咯噔一下,他關切的問道:“母親近日的身子可還爽利?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王氏笑着搖了搖頭,只有在面對南嶼晉的時候,她多年臥牀而生出的悽苦之態才淡去了幾分,勺子挖下一塊梨肉,又繞了一片川貝,她慢條斯理的喫下這口川貝雪花梨,潤了潤嗓,纔開口道:“我身體很好,晉兒不必過分擔憂,如今正值年下,年後開朝,你與惠安的婚事便會提上日程,左右不過一個月,府上需要準備的東西還很多,娘這些年沒有進到爲孃的責任,留你一人與那豺狼周旋,如今眼見你要大婚,又沒法爲了操持什麼,很是對不住你。”

    “母親,您說這個做什麼!”

    南嶼晉不願意聽王氏說這些,劉氏已經死了,南鳶兒又殘廢了,陛下雖然開了聖口,允了南鳶兒皇后的位置,可到底還沒將人接入皇宮,便是接入了宮又能如何?一個斷了手的殘廢就算成了皇后,又能有多受寵?陛下不過是娶了一個吉祥物擺在後宮罷了,也便只有南鳶兒,直到如今心裏還殘留着不切實際的幻想,瞧瞧前段時間京都官眷家開了多少場宴會,可有一戶給她下了帖子?

    她就躲在深閨內院裏,做她的春秋大夢吧!

    當年害死晴兒的人,如今大多遭了報應,便是那南詩影,也因晴兒的死過了數十年豬狗不如的日子,而南鳶兒的報應,如今不過剛剛開始。

    南嶼晉沒有覺得王氏對不起他什麼,要論錯,錯的也是那個恃寵而驕的劉氏,是那個寵妾滅妻的父親。

    再說,他的婚事關乎兩國,各項事宜自有禮部操持,他要準備的東西要做的事情,其實沒有多少。

    只是不知道陛下會什麼時候讓他出使豫南郡。

    想到這,南嶼晉有些遲疑了,豫南郡與京都,路途瑤瑤,若到時候母親真有一個三長兩短,他可能都無法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

    “母親,您同父親和離吧!”

    “你說什麼胡話呢!”

    王氏狠狠地瞪了南嶼晉一眼,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胡話來,如今她執掌中饋,若和離,這府上的一切都要落在南鳶兒那個小賤人的手裏了,縱然日後她入主中宮,可在她未曾進宮的這段時間裏,難不成要讓晉兒瞧她的臉色生活不成?

    南嶼晉自知失言,可這個念頭一出,心裏就像是長了草,再也無法根除,母親只有與父親和離,才能同他一起離開。

    “母親,陛下曾許諾,在兒迎娶惠安後,奉兒爲豫南郡郡守,兒不知道何時便會離開京都,兒,實在是放不下您!”

    “傻孩子!”

    王氏嘆了口氣,傻孩子,娘根本就活不到那個時候啊!

    “娘也不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放心吧,娘會照顧好自己的,以後不要再說這些胡話了,聽見了嗎?”

    南嶼晉只能點頭。

    王氏將川貝雪花梨推到了一邊,看了丫鬟一眼,丫鬟到處手帕放在了王氏手心,王氏捻着手帕沾了沾嘴角。

    她不能與南朝尹和離,因爲在她死之前,她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她要爲自己的兒子清除最後的障礙!

    ……

    王氏咳血了!

    南詩影聽到這個消息,有些詫異。

    不應該。

    雖然南嶼晉之前擅自給她停了藥,換了大夫,將她一年的壽命硬生生縮短了一半,可經過青竹的再次診治後,她最起碼能夠活到夏至,如今這才二月初,身體的虧空不會在此時就表現出來纔是,更何況,她是積勞成疾,又不是肺癆,咳什麼血啊!

    難不成是有人不想讓王氏活了?

    正想着,賈環匆匆而來,南府的下人送來了消息,南府的小少爺,溺水而亡了。

    “誰?”

    “南府的小少爺,南鳶兒的親弟弟!”

    那個小胖子?

    “什麼時候的事?”

    “今日早上,說是他貪玩非要上冰,冰面忽然裂開後掉進了水裏。”

    年下,正月初十,南朝尹的小兒子猝了,就死在了南鈺晴被淹死的那條湖水裏。

    南朝尹家裏出了喪事,皇帝開恩,提前解除了對他的幽禁,南府蓋上了白燈籠,南朝尹的小兒子未及及冠便夭折,算上十年前死的那個嫡女,一連失去了兩個嫡子嫡女,劉氏犯下的累累罪行再次被世人提及,絕對是她造孽太過,累及家人,使得南府氣數散盡,頗有衰敗之相。

    如今南府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那個即將入駐中宮的南鳶兒。

    只是有消息稱,南鳶兒殘廢了。

    一個殘廢的皇后?豈不是讓天下人笑掉大牙?

    外界的紛紛擾擾並沒有阻礙葬禮的進行,南朝尹形如枯木,哪裏還有之前的風采,兩鬢生出了點點白髮,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王妃娘娘到!”

    南府沒有給南詩影送去消息,可南詩影卻自己來了。

    南鳶兒一身素衣站在角落,眼眶通紅,梨花帶雨的模樣嬌弱得讓人恨不得擁入懷中,安撫愛憐。

    南詩影掃了一眼整個令堂,因爲死的是幼子,而幼子的母親又先一步故去,所以守靈的差事就落在了南鳶兒的身上,南鳶兒臉色有些慘白,那柔弱得不能自理的模樣卻依舊擋不住她眼底噴涌而出的恨意。

    “你來做什麼嗎?”

    她衝着鳳巒怒吼,喉罷又噗簌簌的哭了起來,南詩影什麼都沒說,被她這麼一襯,反而像是個惡人。

    今日京都的大臣官眷到了不少,站在一旁竊竊私語。

    按理說她們不該交頭接耳的咬耳朵,奈何南府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跌宕起伏了,劉氏雖然罪大惡極,可王爺與王妃也未免狠毒了些,直接將劉氏削成了人彘,她們光是聽聽,便覺得通體深寒。

    她們夫妻二人聯手弄死了劉氏,如今這位又假惺惺的前來弔唁,別看她臉上一副清冷的模樣,沒準心裏早就樂開了花,也難怪南鳶兒會憤怒得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