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老看了紀靳墨一眼,紀靳墨正低頭看着眼前的茶杯,就像是杯底有什麼新鮮的沒有見過的新奇花色一樣,看的那叫一個認真,毒老忍不住的嘖了聲,瞅瞅,瞅瞅,臨淵攝政王的閻王形象徹底崩塌,你真是給我們男人長臉了你!
五十步笑百步,笑的特別不屑加諷刺。
南詩影微微挑眉,毒老乖乖的伸出了手腕,紀靳墨恰好擡頭,也看了毒老一眼。
毒老:“……”
哎呦我這暴脾氣!
南詩影看着毒老伸過來的這隻手腕只剩下淺淺一層劃痕的手,沒好氣的說道:“另外一隻。”
“哦哦!”
毒老的惱羞成怒被打斷,他一邊哦哦哦的回來一邊聽話的換了一隻手。
“嘖!”
這回輪到紀靳墨咂舌了。
毒老:“……”
傳聞不如親見啊,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知道臨淵攝政王竟然是這麼一個小心眼的老婆奴!
毀滅吧,真相實在是太殘酷了。
南詩影替毒老診了診脈,脈象倒是還好,也對,他這身體也沒有什麼下降的空間了,不過毒老體內的蠱蟲似乎是因爲吞噬了靳墨體內的蠱蟲而被喚醒了活性,後來又被蛇影的血壓制,所以狀態有些奇怪,連帶着他的身體表現出了透支與虧空的現象,還是要斟酌着補一補身體,如今最要命的是這蠱蟲,若老頭子體內的蠱蟲成年後被取出在被重新放入,於他而言倒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只是如今這種狀況,之前想的開刀剔除附着在脊椎骨上的蠱蟲這個想法,就有些難以實現了。
依照他體內蠱蟲的活性,怕是她剛剛剝開老頭的皮肉,下一秒傷口處就要附着上一層蠱蟲,她到時候就要一邊剔除蠱蟲一邊時刻注意着刀口四周,隨時準備着劃開被蟲卵癒合的皮肉。
“行了,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南詩影斟酌着用藥的時候,毒老將手抽了回來,紀靳墨體內的蠱蟲不會無緣不顧的突然暴動,一定是有什麼誘因。
南詩影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轉述給毒老,隨着南詩影的講述,毒老的眉頭越皺越深。
“讓人思維變得混沌又能引起蠱蟲暴動,未曾口服只是於空氣中接觸……”毒老的手指摩搓着裝着金創藥的瓷瓶,讓人思維變得遲鈍,影響人大腦細胞活性表現出鈍拙、呆滯、健忘等症狀的藥物不少,能引起被下蠱者體內蠱蟲暴動的藥物也有很多,但同時符合這兩點的藥物,毒老一時也有些沒有頭緒,不過,也不是說完全沒有辦法。
“那名婦人呢?”
南詩影面色有些怪異:“喂狗了!”
毒老沉默了一秒,又問道:“狗呢?”
“後院!”
後院特意開闢了一個地方,用來養狗,狗圈外是高聳的圍牆,府上的丫鬟與小廝通通不能靠近,只有身上染了血氣的護衛以及暗衛,才能進入。
王府裏沒有小型犬,都是大型的狼犬,不知咬死過多少受刑者,喫過多少受刑者的肉,所以身上自帶一股兇惡之氣,眼睛猩紅,牙齒鋒利,張嘴吐舌呼出的熱氣都帶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嘶,真兇!
比他那倒黴徒弟當寵物養的老虎還要兇!
“都喫過?”
“都喫過!”
“哪隻喫得最多!”
賈環指着那隻明顯比其他狗要大上一圈的犬王:“那隻!”
“抓出來,放血!”
“是!”
狗在兇,也威脅不了賈環這樣的暗衛,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將那隻犬王抓了出來,抽到劃破了它的咽喉,然後他一手抓着狗的腦袋,一手扯着它的身子,讓血流進了它身下的木桶裏。
直到鮮血流乾,賈環這纔將狗子扔到了一邊。
“不夠!”
賈環聽聞,沒讓毒老多說,又抓出來一隻狗,抹脖,放血。
足足放了三條狗的血,木桶近乎被裝滿,毒老這才喊停,賈環提着木桶,按照毒老的指使,在封閉的房間內搭出了一個簡易的竈臺,生火後,將血倒進了鍋裏,開始加熱。
熱氣上升,毒老在被鮮血味兒包圍的房間內,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類似於被太仰曝曬後的蕨根草所發出的味道。
賈環搖了搖頭,蒸騰而起的熱氣薰得他頭腦發脹,讓他有一種大腦頓住無法思考了的頓感。
“可以了!”
毒老聲音落下了足足五秒後,賈環才後知後覺的反映了過來,提起鍋,熄滅火,毒老從他手裏將鍋接了過來。
他將鍋放在一邊,掏出本子,記錄下來狗血加熱之後散發的味道。
寫完後,在旁邊備註到:不確定是否因狗食用與狗體內的味道結合而呈現出的味道。
記好後,他用乾淨的藥勺撈出一點血,滴在了白紙上。
賈環站在旁邊,站了半晌,這才問道:“毒老,還需要我做些什麼?”
毒老頭都沒回的回答道:“不必了,你下去吧,哦對了,不要關門。”
如今這天,陰冷的厲害,賈環開門,一股冷風打着旋的從半空灌了下來,賈環猛地一哆嗦,堵塞的腦髓倒是瞬間清明瞭不少,他回想起剛纔自己遲鈍的模樣,瞳仁擴張,他本還想着如今這天敞着門是否過於冷了,如今倒是沒有了這種想法。
風吹散了盤踞在屋中的藥性,毒老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但微涼的空氣還是讓他的大腦又爽利了幾分,他開始着手研究狗血裏所含的藥物成分。
南詩影則再次掏出了毒老給她的那本蠱術。
如果母蟲能夠反哺宿主的話,那麼子蟲呢?是否有什麼辦法能夠法克爲主,用子蟲控制母蟲並致使下蠱者被反噬呢。
而老頭體內的蠱蟲,除了剔除這一個辦法之外,是否還有另外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