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替嫁後我不小心撩了攝政王 >第683章 相安無事
    “小姐最近有些奇怪!”

    丫鬟垂手立在書房,向南朝尹彙報着南鳶兒近來舉止詭異之處。

    “小姐每天都會大發雷霆的摔東西,有時是在早上,有時在晚上,她總是在大罵,也不知道讓誰滾出來,每次大概持續一個時辰,小姐便會安靜下來。”

    丫鬟的眼底藏着一抹驚懼,自從前段時間府裏鬧鬼之後,下人們總是有些杯弓蛇影,有點風吹草動便會往冤魂的方向去想,小姐的舉動已經引出了些瘋言瘋語,下人們都在竊竊私語,說是這府裏不乾淨,小姐是衝撞了髒東西,中了邪。

    “可請了大夫看過?”

    “看了,大夫只說小姐是心神不寧,並無大礙。”

    南朝尹微微皺眉,對於南鳶兒他現在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安安穩穩的活着,活到被擡入宮城,活着爲紀泓誕下子嗣。

    至於其他,無關緊要。

    南朝尹壓下心頭的煩躁,對丫鬟道:“既如此,照顧好小姐便是。”

    “是,屬下明白了。”

    丫鬟聽懂了南朝尹這話的潛在臺詞,只要人活着,哪怕是人瘋了,也要將消息悶在院子裏,直到小姐被擡入皇城。

    ……

    日子一晃而過。

    今日天晴,宜嫁娶,宜動土,萬事順意。

    紀泓爲南嶼晉與惠安選了一個好日子,今日一早,迎親的隊伍就從南府出發,吹吹打打的去往驛站。

    南嶼晉坐在駿馬上,一襲紅衣,丰神俊逸,他的身後跟着數百人,浩浩蕩蕩的隊伍從街頭直到街尾,聲勢浩大,引得百姓駐足觀望。

    光是聘禮就足有百臺。

    百姓們瞧着熱鬧,議論着這拖了足足半年之久的聯姻終於落了帷幕,隨着新郎官接了新娘,衆人擡着轎子,繞着京都裏的護城河走了一圈,這才往南府走去。

    進了屋,入了門,百姓們便散了去。

    百官祝賀,門庭若市。

    行禮之前,陛下駕到。

    紀泓主持了這場婚禮,給足了大離臉面。

    他沒有久留,只是吃了一盞酒,就在禁軍的護衛下回了宮。

    南詩影與紀靳墨從頭到尾都沒露面,陛下給了南府多大的臉,王爺與王妃便下了南朝尹多大的面。

    熱鬧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喝得醉醉醺醺的南嶼晉在下人的攙扶在進了新房。

    “夫人,您怎麼能自己揭開蓋頭呢?”

    南府的嬤嬤責怪的看着惠安,這大婚的紅蓋頭怎麼能新娘子自己揭呢?這紅蓋頭需得新郎拿着玉如意挑開纔是,這纔是和和滿滿稱心如意,哪有新娘自己揭開的道理,不吉利,這可太不吉利了。

    惠安微微擡着下巴,笑着捻起牀上寓意着早生貴子的花生,剝開花生殼將花生仁放進了嘴裏。

    “夫人!”

    嬤嬤急了。

    惠安挑眉,視線落在嬤嬤的身上,笑着說道:“嬤嬤這是在訓斥本宮?”

    嬤嬤臉色一僵,可仍是說道:“公主自入了南府的門,便應該改口才是,奴婢只是……”

    惠安起身,將手上的花生殼扔在了嬤嬤的臉上。

    “本宮與夫君不會留在京都太久,所以嬤嬤最好不要跟本宮說什麼規矩,畢竟發落一個婆子也不是什麼難事,想來縱然是南大人,也會給本宮這個顏面,不是嗎?”

    惠安說着,撣了撣手上沾染的花生殼屑:“好了,本宮乏了,嬤嬤若是沒有什麼事就下去吧,別再這裏礙本宮的眼。”

    “是,奴婢告退!”

    嬤嬤面色鐵青,可到底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垂頭告退。

    惠安轉身,瞧着倚靠在牀畔如同一灘爛泥的南嶼晉,她抽下了頭上釵環,一頭烏黑的青絲順柔在肩頭,她走到牀邊,拍了拍南嶼晉的肩膀:“人我已經打發走了,南公子還要裝模作樣不成?”

    剛剛還在醉酒呢喃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眸,南嶼晉一骨碌的坐了起來,他以爲今日這洞房花燭夜,他會瞧見一個恨不得喫他的肉喝他的血將他凌遲處死的惠安公主,可如今,她神色平靜而從容的模樣,完全出乎於南嶼晉的預料。

    “南公子以爲我會恨你?”

    惠安笑了,她的眉眼本就深邃,一笑,便是有一種玫瑰猝然盛開的驚豔,南嶼晉從沒如此近距離的瞧過她,也未認真的瞧過她。

    “是。”

    南嶼晉點頭,他確實覺得惠安會恨他。

    “我不恨你。”

    “不是你也是別人,總歸沒有差別的。”

    惠安說的從容淡漠,似是在說着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而非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南嶼晉想起那日她漲紅雙眼的目光,心下恍然,合着她當時的憤怒與怨恨都是裝出來的。

    惠安似乎瞧出了南嶼晉心中所想,她道:“那日我是真的想殺你,畢竟選出來的夫婿與被人算計後被迫嫁與的人,還是有區別的。”

    南嶼晉摸了摸鼻子,被她瞧出了心思,多少有些尷尬。

    今日洞房,可兩人都沒有要圓房就寢的意思,南嶼晉從櫃子裏拿出一牀新的被褥鋪在了牀邊。

    他睡在地上,惠安睡在牀上。

    睡覺之前,惠安拿了一根簪子戳破了自己手指,將血滴在了牀單上,南嶼晉微微一愣,繼而想到的了什麼,他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雖然南嶼晉沒有成婚,但在及冠之後就收了同房丫鬟,該懂的事情都懂,也就沒有什麼好害羞與彆扭的了,他只是不如惠安心細,沒有想到這一層罷了。

    街上仍舊熱鬧非凡,臨時搭建的臺子上正懸掛着一幅幅對聯的上聯,對上一個得些手帕竹籃等小玩意,對上五個得一枚簪子或者是一塊玉佩,若是全對上來,便可以獲得一塊金元寶。

    臺子下圍了一羣百姓,正瞧着臺上的才子佳人,猜測今日到底誰能拔得頭籌。

    廣福樓二樓包廂。

    南詩影慵懶的倚靠在窗沿旁,瞧着外面人影錯落的街道,捻起一塊山藥糕放進嘴裏,酸味蔓延,南詩影被酸的閉上了一隻眼睛,她嘴裏生津,嚥了一口口水,直到山藥糕的酸味褪去,這才得以開口:“爺,你說今夜會太平嗎?”

    元宵佳節生了亂子,那麼今日呢?

    紀靳墨將茶盞遞到了她的手邊,南詩影接過茶盞,擡頭望向紀靳墨。

    紀靳墨站在她的身邊,目光下移,落在繁華街道上,聲音一如既往清冷低沉:“不重要。”

    南詩影挑眉。

    確實,不重要。

    他們最好從暗中跳出來,別想陰溝裏的臭蟲似的,躲在裏面不敢露面纔好。

    臨近子時,南詩影與紀靳墨回了府,熱鬧的街頭逐漸清冷了下來,一直緊繃着心絃的李浩默默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