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啊,她便是武功蓋世,可到底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秦家縱然是鬼煞門安拆在西陵郡裏的狗,可即便是狗,卻也因主人勢大而無人敢惹。
秦家在西陵郡可以說是隻手遮天,就連郡守大人走馬上任的時候,都被秦家下了好大的臉。
秦家捏死她,就如捏死一隻螞蟻般輕鬆,她是怎麼敢啊!
到底是無知者無畏!
小姑娘扶着桌子,將全身的力道都集中在了胳膊上,這纔沒有因爲腿軟而從凳子上摔下去,她當然希望眼前的公子能夠將秦少陽狠狠地踩在腳下,將他扒皮抽筋,可理智卻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事,對方出手救下了自己,自己不能害她。
南詩影沒有等到問題的答案,而是等到了小姑娘決絕的話語:“公子願意施以援手,讓小女子死前落得清白,小女子感激不盡,今生無法償還,來世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公子此恩。”
她說着,就要咬舌。
南詩影一把鉗住了她的下巴,止住了她自戕的行爲。
她問:“爲何尋死?“
小姑娘聲音嗚咽,因被鉗着下巴所以吐字不清:“爲了清清白白的走完這一世。”
聽她這話,南詩影按了按腦殼。
她這一腔孤勇勢要自戕的舉動,讓她不由頭疼。
南詩影見狀,也不詢問了,她朝玄一努了努下巴,示意他人擒住。
“來人!”
就在玄一走向秦少陽的時候,秦少陽忽然大喝一聲,一羣身着勁裝的武者從天而降,落在了秦少陽身前,同時抽出了武器,兵戈之聲迴盪在大堂之中,大堂之內一時充斥着肅殺之氣。
“呵,你以爲本少爺爲何要站在這裏看你英雄救美?”
被數十名武者環繞,秦少陽揚起下巴,用鼻孔對着南詩影,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樣,他似乎已經看到對方被他壓在身下痛苦哀嚎的模樣,已經無法抑制住臉上的笑意。
南詩影按了按眉心。
“留下他的命。”
南詩影沒有理會他的犬吠。
“是!”
玄一領命。
“裝腔作勢。”
秦少陽冷哼一聲,對擋在自己身前的武者說了同樣的話:“留下他的命。”
爲了表現的更有氣勢,這五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隨着他的一聲令下,其中三人衝向玄一,五人衝向南詩影,還有四個人圍在秦少陽身邊未動。
秦家不過是鬼煞門的狗,這羣武者武功最高一人不過二流,對上玄一,無外乎是死的快還是死的慢的差別。
一人一劍,三個人也不過只當了玄一幾秒,劍花閃過,留在秦少陽身邊的武者又一人慘死在了他的劍下。
秦少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恐之色,他一邊大叫着讓人擋住對方,一邊轉身朝着客棧外跑去。
娘娘的命令是活捉,玄一自然不會讓人跑掉,他乾脆利落的幹掉了所有阻礙,一個縱身落在的秦少陽身邊,淌血的劍抵住了他的脖頸,劍鋒凌厲,刺得秦少陽肌膚生疼,濃郁的血腥氣兒一個勁兒的往鼻子裏鑽,他臉上滿是驚恐之色,哪裏還有剛纔半分的囂張。
那五個人衝向南詩影。
小姑娘掙扎着起身,雖滿面驚恐,但還是堅定的擋在了南詩影的身前,南詩影輕輕的笑了聲,眼底金光忽現,衝向她的五人忽然停在了半空,而後,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化成了灰燼。
就……成了灰。
他們甚至都沒有看見是什麼將他們燒成了灰燼。
“嘶~”
衆人驚恐的捂住了嘴巴,望向那一襲白衣面帶微笑的公子,只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這還是人嗎?
這是人能有的手段嗎?
這個面容清俊的公子不會是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吧!
別說是客棧內的普通百姓,就連秦少陽都被眼前這一幕驚駭得頭皮發麻,他剛要說出口的叫囂與威脅統統嚥了回去。
“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只要你肯放了我,我秦家可以舉薦你成爲鬼煞門的客卿並賠償你五百兩黃金。”
秦少陽雖然紈絝,但不蠢,眼前人的手段神鬼莫測,若是真殺了他,秦府還真不一定能爲自己報仇,而他們家雖然橫行霸道,可到底不過是鬼煞門的一條狗,爲了一條狗家裏的狗崽子而與不知名的神祕高手對上,傻子也知道要如何取捨。
而他那個入了鬼煞門的便宜姐姐,若知道自己死了,怕是高興還不急,又豈會爲自己報仇?便是鬼煞門爲了顏面與她對上,可那時的自己墳頭草已經長了寸高,人死了,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他相信,他拋出去的籌碼足以讓對方心動了。
鬼煞門的客卿與五百兩黃金。
給了籌碼,又隱晦的點出了自己的靠山,想來聰明人都不會爲了這幾個卑賤的百姓在這西陵郡內得罪鬼煞門。
“原來你是鬼煞門的狗啊!”
“哦不對,應該說是,你家是鬼煞門的狗啊!”
“我還以爲是什麼天大的人物,鬼煞門算什麼東西,竟敢放任自己的狗欺辱我臨淵百姓!”
南詩影笑着,聲音卻越發的冷冽了起來。
一個鬼煞門的狗就能魚肉百姓,這西陵郡真是壞到了骨子裏。
“你……”
秦少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這世上竟然有人敢在西陵郡說鬼煞門是什麼東西?她難道真不怕死嗎?
“給我廢了他。”
南詩影倒是要瞧瞧,鬼煞門的人會不會爲了一隻狗來找自己的麻煩。
“是!”
玄一領命,直接挑斷了秦少陽的手腕與腳腕,又一掌震碎了他的丹田,秦少陽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這人竟然真將秦少陽廢了?
他難道真不怕鬼煞門的追殺嗎?
“公子,公子你們還是快逃吧!”
小姑娘拉着南詩影的衣袖,淚水混合着沾染在臉上的血色,顯得悽慘而悲壯。
南詩影脫下外衣蓋在了她的身上,起身走到秦少陽身邊,抓着他的頭髮,將人提了起來。
然後掏出匕首,刺進了秦少陽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