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媽,你怎麼進的深山?從村裏到深山,怎麼也要三四個小時,腳程快的最少也是兩個小時。”
戚國是個藏不住心裏話的人,轉頭看向蘇玉,不解的說。
面對老二這個刁鑽的問題,蘇玉一時找不到好的藉口,乾脆裝聾聽不見。
“今年大年三十,回去我給你弄年夜飯喫。”
林牧看出她不願意回答,索性轉移話題,這事就算是掀過去了。
“好。”
蘇玉輕聲應着,心思卻是百感交集。
她知道,這是林牧最後一次做飯給她吃了,也是他們最後一次在一起喫飯了。
以後,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面。
……
一時間,山下的路程中,氣氛顯得格外安靜。
幾人似乎都裝着心事,各自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裏,獨自哀傷一般。
山下的路很好走,幾人腳程也快,一個半小時就到山腳了。
到山腳時,蘇玉遠遠的看到了戚玉梅站在山坡的田壩上,擡頭焦急的張望着山裏。
等看到幾人遲遲歸來時,她激動的跑上前,猛然抱住蘇玉,哽咽道。
“媽,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
“爸!”
大丫拉着二丫,抽搭着眼淚抱住戚富大腿,小聲抽咽着。
一聲‘爸’,把戚富的心都喊融化了。
“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哭鼻子。”
戚富蹲下來抱起兩個姑娘,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給予兩人安慰。
而後,又分別在兩人的臉上都輕輕啄了一口,眼角激動的淚花悄然流下來。
“大娃,媽不在的,她們兩有沒有欺負你?”
大娃看到她的兇狠的模樣,小臉由一開始的激動變爲害怕,急忙解釋。
“媽,我們聽村裏嬸孃和伯伯們說,你們在深山裏碰見野豬羣了,大姐和二姐都擔心哭了。”
提及村裏人,年招娣氣的眼睛都紅了,冷哼一聲,大罵道。
“哼,這些人就會貓哭耗子,就盼着咱們不得好死,老天爺咋就不打一道雷劈死他們一家老……”
“招娣,當孩子面少說幾句!”
眼看她越說越不像話,戚富打斷她的話。
“大哥,大嫂也沒說錯,二娃都告訴我們了,村裏那些人爲了活命,把你們推到野豬羣裏,就是想害死你們,你咋好賴不分,亂罵人。”
戚玉梅抹掉眼淚,手挽住蘇玉的手臂,大聲囔囔着。
“那些偷悄進深山的人,都不是啥子好人,要不是因爲他們,大年三十的誰家願意見紅!”
“大梅子,以後這些話別再提了,行了先回家吧。”
蘇玉見她滿腔怒氣,口上又是一副不饒人的架勢,竟然破天荒的沒教訓她,隱隱還有贊同的趨勢。
不過,蘇玉沒明說出來,但聰明人都能聽出來。
站在人羣后面的戚棟樑,原本明亮的眼神,漸漸黯淡下去,一副沉思樣。
……
回家的途中,戚棟樑找了個藉口,匆匆去了大隊辦公室,說是去處理之前想要訛錢的王大來等人。
人走後,蘇玉帶着戚家一大家子人,都往家裏趕。
今是年三十,村裏人雖然因爲上山找人的事鬧得不愉快。
不過眼看天就要黑了,年夜飯肯定是要好好做一頓,迎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