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恬樂呵呵地說道:“還好還好,至少還記得。”
黎叄月雙手攥拳。
林柚恬怕她打自己,裝模作樣地往後挪了挪,笑道:“好了,至少現在不用擔心結局必死的了。”
“行吧。”
黎叄月被她調戲三回有點鬱悶,但是此刻她高興的情緒要遠超這點鬱悶。
她撓了撓臉,又用手把林柚恬拉回了原來的位置,還想跟她說些什麼,但是她剛一開口,門口就傳來了季有全的聲音:“陛下……”
黎叄月這個火當時就竄上來了。
她好不容易纔能和老鄉聊會兒天高興高興,怎麼這些傢伙還偏挑這個時候出來跳呢?
黎叄月沒好臉色地朝門口望去,卻發現季有全雖是低着頭跪着,卻還偷偷摸摸地朝她們這邊窺視,而且他臉頰通紅,像是被人打了兩巴掌。
黎叄月疑惑:“你臉怎麼了?”
季有全磕磕巴巴地說道:“回、回陛下,奴、奴才……”
黎叄月一邊用手勢示意他站起來,一邊無奈地說道:“能不能利索點說?還有,找我……找朕什麼事啊?”
季有全站起來說道:“回陛下,您交代奴才列的名單已經列好了。”
“那就按上頭的去辦,料他們也不會有議。”黎叄月冷冷地說道,“朕要是不嚴厲一點,那些大臣怕不是要把太和殿的頂給掀了。”
她這後一句是解釋給林柚恬聽的,怕她誤會自己真成了個獨斷專權的帝王。
“是……”
季有全領了命令卻還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黎叄月吸了口氣道:“還有什麼話,趕緊說。”
“陛下,你今日還未給太后娘娘請安呢。”
此言一出,黎叄月愣了一下後馬上臉色一變。
完了,她忘記了!
明明是她自己寫過的角色,而且還是戲份不少的那種,她卻一點都沒想起來這個存在。
古人云,百善孝爲先。歷來皇帝都很重孝道,她寫的這個也不例外,而且,孝順也算是他唯一可以拿出來說的好。
黎叄月雖然不是很她身邊這些便宜僕人、便宜妹妹,自然也不是很在意那個便宜媽,但她還是想做個好皇帝積點德,提高一點生存率。
於是她趕緊說道:“待我與皇后再說兩句,立刻就去給母后請安。你先退到外邊等着吧。”
“是。”
季有全乖乖地退走了,但是他走之前又偷摸地瞧了她們兩眼。
黎叄月一頭霧水,等看不到他之後才扭頭問林柚恬:“他的臉怎麼那麼紅啊?”
林柚恬不知什麼時候躺下並把被子扯來蓋上了,聞言她眨了眨眼,突然換了個含情脈脈的眼神,把黎叄月嚇了一跳,磕磕巴巴地問道:“怎麼了?”
林柚恬收放自如,換回了天真無辜的眼神,一字一頓地問道:“你還不明白嗎?”
“啊?”
林柚恬無奈一笑,拉了拉自己的衣領,露出了小片白淨的胸脯。
黎叄月還是懵的。
林柚恬脣角耷拉了下來,毫無感情地說道:“他以爲咱倆白日宣淫。”
這下黎叄月終於懂了。
林柚恬並沒有急着把衣服穿好,她側過身用膝蓋碰了碰黎叄月的膝蓋,笑道:“趕緊去給咱媽請安吧,不用擔心我了。”
黎叄月把手放下來說道:“好吧,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啊。”
“嗯。”林柚恬點點頭,又打趣道:“你要還有別的事找我,那就晚上召我侍寢啊。”
黎叄月都習慣她逗自己玩了,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點了點頭下牀穿鞋去了。
林柚恬見她這麼淡定,又在她轉身離開時喊了一句:“別忘了,我等你啊!”
黎叄月背對着她拜了拜手,一時覺得自己很帥,一時又覺得自己像是個負了良家姑娘的浪蕩子。
出了寢殿,黎叄月看着站在外頭臉還有點紅的季有全,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解釋些什麼,想了想還是算了。
反正她本來也要表現得很喜歡林柚恬扮演的皇后,像今天這種誤會不是恰好歪打正着麼?
黎叄月一邊上轎一邊吩咐季有全:“曉諭六宮,皇后身體不適,以後不許人來打擾皇后養病,每日的請安也都免了。”
“是。”
“還有,璟貴妃頂撞朕,罰在自己宮中禁足兩月;明妃不敬皇后,日後無召,她倆不得踏足朕的紫宸宮以及皇后的椒房宮半步。”
紫宸宮就是皇帝的寢宮,這個名字是黎叄月剛想起來的。
這次季有全並沒有答“是”,他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道:“還請陛下三思,明妃娘娘一向恭敬,在後宮深得人心。如此驟然受罰,怕是會引得後宮議論,前朝的大人也會有所怨言。”
黎叄月上轎的腳頓了頓,她斜眼睨了季有全一眼,冷冷地說道:“這天下可是要更名改姓了?”
季有全撲通跪下:“奴才不敢!”
“不敢就照做。”黎叄月懶得再管他,躬身進了轎子。
轎子很快就動起來了,季有全自然不會繼續跪在原地,他低頭走在轎子邊上,黎叄月挑起車簾就可以看到他。
黎叄月只瞥了他一眼便目視前方繼續說道:“等會兒你親自挑些新入宮的宮女去替換皇后宮裏原來的那些,記得,一定要底子乾淨的那種,不許她們的家庭與其他嬪妃家有利益糾葛。再去紫宸殿挑一些忠誠、會武功的太監去替換皇后宮裏的太監,他們的家庭底子也要乾淨。”
“……是,奴才明白。”
黎叄月料他也不敢動什麼手腳,再沒說什麼,把簾子放下開始思考起了待會兒該怎麼面對太后。
但是走到半路,季有全卻突然說話了:“陛下、陛下如今可是要改變對皇后娘娘的處罰嗎?”
“處罰?”
什麼處罰?她這個作者怎麼不知道?
黎叄月等季有全給她解釋,但不知怎的,季有全問完這一句就沒有再說話了。
黎叄月無聲地嘆了口氣,爲了不被貼身太監看出不對,她裝出原文裏皇帝的調調,漫不經心又高高在上地說道:“朕,從未處罰過皇后。朕是天子,無論怎樣待她,都是上天的恩賜。”
轎外的季有全這才應道:“是,奴才多嘴。”
黎叄月撫摸着衣服上金色的龍紋,又道:“對了,皇后的陪嫁丫鬟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