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圍着充滿血腥氣的屍堆轉了一大圈,終於找到幾具順眼的屍體。
很不幸,其中一具就在虎老大的正上方。
這個獸人的脖子被割斷了,傷口還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格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個小葫蘆,打開葫蘆上的塞子,朝着傷口倒了下去。
虎老大親眼看着一個黑乎乎的小球被倒入傷口之中,然後格里又塞上了葫蘆,舉起雙手,烏拉烏拉唸了一堆聽不懂的話。
格里走到下一具屍體前,重複着剛纔的動作,虎老大則直勾勾的盯着那團黑球,直覺這個東西一定有問題。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周圍已經恢復了平靜,他突然看見那個黑球動了一下。
“是活的?”虎老大怕自己看錯了,使勁眨了眨眼睛。
等他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個黑色的球球裏面似乎有一根根紅色的觸手伸了出來。
這個東西虎老大太熟悉了,這些小蟲子給虎老大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竟然是血線蟲!這個蟲子是他們培養出來的?”虎老大的腦子裏瞬間就涌現出了這個念頭,“竟然會有人專門養這個東西害人?”
小觸手晃動的越來越快,虎老大眼看着一團紅色的東西從黑球裏面爬出來,隱沒到了死掉的身體裏。
他心裏發毛,頭皮發麻,感覺這些蟲子下一步就要沿着自己的鼻子鑽進身體裏了。
這種發自內心的恐懼給了他力量,虎老大又使勁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感覺壓在身上的屍山終於有些鬆動了。
“族長,族長你在嗎?”正在這個時候,虎老大聽見了一聲刻意壓低的呼喚,似乎是猴久的聲音。
“我在這裏。”虎老大又動了動,上面的一具屍體掉了下來。
猴久也聽見了虎老大的聲音,悄悄的爬了過來,“族長,你怎麼被壓得這麼深?我來幫你。”
猴久說着就去搬動壓在上面的屍體。
眼看着要搬到那個斷了脖子的鹿人,虎老大趕緊制止他:“別碰那個。”
“哪個?”猴久有些疑惑。
“你前面的那個斷了脖子的,你現在看看,他的脖子那裏還有蟲子嗎?”
“我靠?”猴久的手抖了一下,立刻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
“這……這是弄的什麼?”他問。
“你剛剛沒有看到他們在舉行儀式嗎?就是在做這個養蟲子的儀式。”
虎老大一邊說,一邊繼續挪動自己的身體,他感覺自己的腳下壓得比較實,於是彎了彎膝蓋,用力一頂,將自己的身體滑出了一部分。
“快來,拉我一把!”虎老大招呼猴久。
猴久過來拉住他的雙手,使勁往身後用力,幾個拉扯之後,虎老大的下半身終於被拽了出來。
由於慣性的作用,猴久退後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虎老大的身體也一直向前,撲在了狐久的身上。
“族長,熊老大他們在另外一邊呢,我剛剛和他們分開,大家約好了分頭找人,估計一會兒都能過來。”猴久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說道。
聽猴久這麼說,虎老大又放心了一些,他問猴久:“你身上帶着火種嗎?”
火種是虎東研究出來的,用硝石和植物的細絨塞在竹筒裏,只要把竹筒的蓋子打開,朝着它吹兩口氣,裏面就會有小火苗。
把蓋子蓋住,火苗就會熄滅。
這個火種既方便攜帶,同時也不用擔心遇水溼了之後沒辦法用,大家都非常的喜歡。
“帶了帶了,出了部落之後一直帶在身上。”猴久說着趕緊從懷裏掏出了火種。
“帶了就好,趁着這會兒沒人,你趕緊生火,我們得給他們搞點破壞。”
“搞破壞?”猴久沒弄明白,族長這麼穩重的人,還會搞破壞?
不過猴久不會質疑族長的話,他去附近撿了一堆樹枝,快速的把火升起來,剛回頭想喊族長,又嚇得“媽呀”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族……族……族長,你這是弄啥嘞?”
只見虎老大蹲在那裏,眼前是一堆翻滾着得紅色得蟲子,不過這蟲子看着很小,比之前鑽到牛路他們身體的短了一半不止。
“吸引蟲子,我現在要把他們種下的這個蟲子全都殺死。”虎老大說,“怎麼會有達塔這種魔鬼一樣的部落,這些蟲子要是培養起來,估計整個草原上的動物都要遭殃了。”
“如果染上蟲子的動物跑到其他的部落裏,那些部落不是要跟着一起遭殃了?”猴久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說道。
“沒準也會跑到我們樊山部落。雖然大巫有驅蟲藥粉,可是每天看見這些蟲子我都會覺得渾身難受。”
虎老大沒說話,他一直盯着屍堆裏爬出的蟲子。
顯然,一開始那具身體裏的精血已經被喝完,有的蟲子已經轉移了目標,跑到了別的身體裏。
漸漸的,爬出來的紅色蟲子越來越少,周圍悉悉簌簌的聲音卻越來越大,一些奇形怪狀的蟲子彷彿是受到了召喚一般,瘋了一般往這邊爬,彷彿誰要是爬的慢了,就會錯過一場盛大的宴席。
“族長,不好了,蟲子都來了,要用火嗎?”猴久緊張的問。
“再等等。”虎老大皺緊了眉頭。
直到確認沒有紅色的蟲子往外爬了,他才接過猴久遞過來的乾草,然後和猴久一起,把所有的柴禾轉移到了蟲子堆的上面。
這些蟲子就像被藥粉衝昏了頭腦,明明看見了火堆,還是前仆後繼的往裏爬,害的火苗好幾次差點被壓滅,還是虎老大及時用棍子撥開了,才讓火一直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