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將立於食物鏈頂端 >第九十五章 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思想不由自主往狗血劇情的方向滑落,這是人之常情,但人亦有羞恥心,很多時候不能宣之於口。

    徐雲書敢於說出來,除了他的確是這樣不願僞飾的性格外,還建立於對自己強烈的信心之上。

    他真的敢光明正大說出自己內心深處的陰暗面。

    不過,徐雲書的說辭很符合他看到現場照片後的第一印象。

    沒有深仇大恨或刻骨銘心的感情,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很多案件裏,肢解被害者是爲了棄屍。

    但這個案件顯然不是,死者所有的肢體並未被帶走,反而被擺放成花的形狀,行兇者的目的明顯不是爲了掩蓋罪行。

    更像是一種宣泄。

    排查現場之後,所有知情者的第一反應就是情殺。

    這個叫苗語柔的女人,行爲模式的確有點像被包養。

    不過案件調查工作剛剛展開,一切都只是未知數,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兇手大概率是夢境附身者,否則無法解釋那條業已被堵死的地洞如何而來。

    普通人無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短時間內挖掘出來這樣的地道。

    “還記得有兩個沒被找到的夢境附身者嗎?”徐雲書打字提醒,“他們的嫌疑很大。”

    “我會拜託組織成員關注這件事。”陳鴻暉打字說,“不過現場詭異的地方很多,我懷疑物證部很可能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追兇的重點,估計得先從死者的人際關係裏着手。”

    這是治安官的專業,徐雲書不便置喙,不過他依然跟陳鴻暉討論了許久。

    他清楚自己的定位,在探案方面陳鴻暉纔是專業的,自己不過是在幫別人查缺補漏。

    畢竟再專業的人,也有可能出現疏忽、遺漏的狀況。

    眼下的當務之急,一方面是整理現場,儘量提取出有效的信息來,另一方面是儘快調查覈實受害者苗語柔的全部資料,越詳細越好。

    陳鴻暉將以收集到的資料確定走訪排查的對象。

    特別通道意味着足夠快捷,當飛機落地後,徐雲書不得不從兇殺案的討論中停下來。

    留下了繼續保持聯絡的消息,他坐上臨時研究室所提前備好的接送車,往目的地進發。

    蟲蛹孵化的事,纔是徐雲書當前要面對最重要的情況。

    他需要在通往實驗室的路上,在腦海中好好整理這方面的資料,確認這場危機究竟會進展到哪一步。

    ……

    對苗語柔的全面社會關係調查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陳鴻暉看着在現場忙碌的治安員,心裏涌起一絲不安。

    他自從成爲治安官後,靠着經驗的積累,已經有了自己成熟的辦案思路。

    可是,自從夢境森林入侵事件發生,他猛然發覺自己已經變得不會探案了。

    過去的經驗成爲束縛他繼續工作的阻力。

    在黃阿狗之前,誰能想到死衚衕也能成爲迅速逃離的通道呢?

    在郭文博之前,誰又能想到夢境森林的獵殺,會影響到現實世界的人?

    至於眼前這樁恐怖的兇殺案,陳鴻暉心裏更是沒底。

    促使他如此思索的原因,就是那個詭異的地洞。

    就算是夢境附身者依靠自身的強大體力,挖掘地道鑽入別人的家中,最起碼,洞穴附近總該有殘留的土壤,以及被破壞的水泥和鋼筋吧?

    如果人是通過地道鑽入的房間,此人必然會灰頭土臉,走到哪裏都會灑落一地泥沙。

    然而現場十分“乾淨”。

    這兩個字指代的並不是字面意思,現場被人爲畫出了扭曲的抽象畫,兇手又把死者炮製過,怎樣也不能說現場乾淨。

    它指的是,兇手並沒有留下足夠顯眼的痕跡。

    如果兇手是普通人,他費盡心力在現場作畫擺造型,就算再謹慎小心,也必然會自覺或不自覺地留下痕跡。

    畢竟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是鐵打的事實。

    然而擺在陳鴻暉面前的,是一個難解的問題。

    這條定律對夢境附身者,會不會也奏效呢?

    或者換一種說法,它對某些擁有特殊潛力的夢境附身者,有效嗎?

    陳鴻暉開始對自己將來的探案能力產生懷疑。

    或者……藉助夢境附身者的能力,會對破解案件有質的突破?

    思緒飄落到這點上時,陳鴻暉擡眼觀瞧,看到了正站在一邊無所適事的兩位夢境附身者成員。

    經過了爲時不長的心理建設後,趙玉郎和路友友已經逐漸適應現場的可怖情景。

    夢境附身者對這種事向來適應得比較快。

    “你好,我叫陳鴻暉,咱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陳治安官向趙玉郎伸手。

    他們的確是第一次見,在夢境附身者開會的時候,陳鴻暉正在新開發區挖坑找東西。

    “趙玉郎。”

    “路友友。”

    見過面後,兩位夢境附身者上下打量這個在資料中,跟徐雲書搭檔調查案件的精英治安官。

    儘管這位治安官是普通人,但因他結識的朋友,兩人都會對他高看一眼。

    所以趙玉郎收起對弱者的鄙夷,路友友也沒展現她富家大小姐的傲慢。

    第一次見面,雙方因不在場的人而氣氛融洽。

    不過,這份融洽的氣氛,在陳鴻暉說明請求後,就徹底尬住了。

    “我想拜託你們一件事,這件事對你們來說應該比較輕鬆。”

    “好說,爲治安所辦事,也就是爲組織辦事。”趙玉郎含笑點頭,“爲組織辦事,也就是爲徐先生辦事。”

    路友友翻了白眼,這二鬼子無時無刻不在表忠心,當事人都不在這裏,也能如此諂媚?

    陳鴻暉顯然沒有適應趙玉郎的言行,瞪了瞪眼,將想下意識吐槽的話嚥進肚子裏,轉而說起正事。

    “你們是夢境附身者,嗅覺應該很靈敏纔對,根據我剛纔的觀察,苗語柔死亡時間不長,所以,我想拜託你們,能從這裏分辨出兇手的氣味嗎?”

    說這話的時候,陳鴻暉是帶着期翼之心的。

    沒辦法,他見識過徐雲書追蹤黃阿狗時那神乎其技的嗅覺,以及強悍的分析能力,還有矯健迅捷的身手。

    後來跟郭小潔搭檔一陣後,他也明白夢境附身者不是個個都像徐雲書那樣變態,可郭小潔死而復生,以及控制動物的神奇能力也讓他讚歎不已。

    所以,在面對疑似夢境附身者參與制造的詭異案件中,陳鴻暉覺得應該向夢境附身者求援了。

    他不覺得求援是一件丟人的事,在陳治安官心中,破案纔是唯一的目標。

    只是,聽到這個請求後,趙玉郎和路友友面面相覷。

    許久之後,路友友才試探着問:“陳治安官,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陳鴻暉一愣,“啊?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