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保民正給小蘋果塑形,見林旭已經包完蘋果餡,便說道:
“師弟,去切幾個胡蘿蔔墩,中間插一小截筷子,蘋果成型後就不能往案板上放了,得用筷子挑起來,這樣蒸的時候,蘋果漲發得更圓潤美觀。”
還能這樣?
林旭感覺自己又學到一招。
沒想到胡蘿蔔還能這麼用,也沒想到圓形的點心的蒸制會這麼簡單。
以後再蒸類似的東西,就可以用胡蘿蔔加筷子這種簡易方式進行了。
不過以後要是在店裏經常做,還是買個特製的蒸籠比較好。
之前林旭見過那種特製蒸籠,上面焊着一根根防滑的不鏽鋼棍,可以把需要蒸制的點心插在上面蒸制,甚至還可以蒸饅頭。
曾經在中原地區挺有名氣的高樁饅頭,就是用這種籠蒸出來的。
林旭拿着幾根胡蘿蔔,間隔五釐米左右切開。
這樣的厚度能讓筷子扎得足夠牢靠,同時也有一定分量,不會讓面果在蒸制的時候傾斜翻倒。
切好後拿一把竹製的一次性筷子過來,從筷子頭部的十釐米處砍斷。
接着把斷口處略微削幾下,削出一個尖,隨即插進胡蘿蔔中,留筷子頭在上面。
做這種臨時支墩,需要把完整的筷子頭部朝上,這樣就能有效避免筷子斷口處的毛刺遺留在面果中,給口腔造成傷害。
當然了,最好還是用專業的蒸品撐架,否則蒸一次就損失好幾根胡蘿蔔和一把一次性筷子,實在過於浪費了。
林旭這邊剛做好,謝保民就將一個白色的麪點蘋果大頭朝上插到了筷子上。
蘋果捏得惟妙惟肖的,甚至連蘋果花蒂部位的褶皺都做了出來。
這就很考驗白案的功底了,因爲這種褶皺不光需要像,最關鍵的是,得讓面果蒸好後,同樣有類似的痕跡纔行。
否則做出來的面果就形似而神不似,影響最終的賣相。
“這部位是咋做的師兄?”
“用竹籤的尖摁出來的,蘋果一般都是五條楞,所以摁五下就行了。”
謝保民一邊做一邊說着這一步的技巧。
他把蘋果大頭的果柄部位捏好後,然後把面果翻轉過來,小頭朝上,先用擀麪杖的尖頭摁一下,摁個深一點的直坑。
接着拿起一根穿烤腸用的那種竹籤,放平,讓竹籤和擀麪杖摁出來的直坑成九十度的直角。
用竹籤的尖順着直坑平着摁下去,把坑周圍的面也摁下去,然後輕輕轉動幾十度,再摁一下。
這樣轉一圈,一共摁五次,蘋果花蒂部位的棱角也就出來了。
把面果託在手中再捏幾下,捏出蘋果的造型,上下的坑要明顯一些,蘋果中間的腰身部位稍稍捏細一點。
這樣蒸好後一膨脹,正好能把蘋果的造型完美展現出來。
發麪點心的塑形難度不在於捏,而是能夠準確預判出蒸好漲發後的樣子。
能做到這一點,才堪稱大師。
謝保民認真捏了一遍後,將面果再次插到了筷子頭上。
整個過程簡單快捷,給人一種“不過如此”的感覺,但林旭卻很清楚,這玩意兒每一步都不簡單,非常喫經驗。
要是私底下練習,翻車就翻車吧,這會兒可是在錄製節目,萬一後期小哥調皮把翻車的鏡頭剪進去,那樂子就大了。
“林老闆,你不試一個?”
曾曉琪見林旭揹着手站在一邊當看客,好奇的問了一句。
兩個人做不更節省時間嗎?
爲什麼林老闆沒動手呢?
林旭笑着說道:
“今天我師兄主廚,我就打個下手。”
聽師弟這麼一說,謝保民也沒客氣,他將剛剛特意留下的一塊麪劑子遞給林旭:
“那不是有可可粉嗎?揉到面裏,做成深咖啡色。”
哦?
這一步是做什麼?
林旭拿着面劑子捏了幾下,經過剛剛的鬆弛後,面劑子再次膨脹了一些,加了糖之後,酵母菌真是異常活躍啊。
他剛要問,謝保民便主動說了出來:
“光有蘋果還不算完整,還得有果柄纔行,而花蒂部位也得塞一點進去,這樣看起來黑黑的,更接近真蘋果。”
嘖嘖嘖,師兄這次真是要開大了啊。
居然連果柄和花蒂都想到了,這樣做出來的蘋果,跟真蘋果就完全沒區別了吧?
他拿着那個面劑子,用手捏了點可可粉摻進去,反覆捏了起來。
可可粉稍稍有些幹,不太容易能捏進麪糰中,得一點點加,一點點把麪糰揉成咖啡色。
這種可可粉也叫巧克力面,雖然是西式食材,但在中餐中的應用挺廣泛的,比如常見的花捲,只要沒有特別說明,用的都是可可粉,而不是傳統的高粱面。
原因就是,可可粉上色更漂亮,取一點摻在麪糰中就能完美上色,而高粱面得摻很多,才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另外高粱面粗糙,小孩子不喜歡喫,價格也高。
可可粉價格雖然也高,但用量小,口感細膩,小孩子喜歡。
現在的家庭真是一切都圍着孩子打轉啊……林旭心裏感慨一聲,突然想到自家沈寶寶也像個小孩兒一樣。
那抽空也給她蒸點花捲嚐嚐吧。
別人家有的,咱家的乖寶寶也得有。
正坐在辦公室電腦前瀏覽秋季情侶裝的沈寶寶還不知道,她的旭寶又偷偷打算給她做好喫的了。
加了三次可可粉之後,林旭終於做出了師兄想要的效果。
謝保民把所有面果全都塑形完畢,把籠屜端過來,將面果一個個放進去,再在籠屜上蒙一層保鮮膜,鬆弛十分鐘再蒸。
不管做饅頭還是包子,成型後不要第一時間就上鍋蒸制。
鬆弛一下,麪糰漲發得將會更徹底,也更喧軟。
趁着這個時間,謝保民開始做蘋果的果柄。
從面劑子上取一點咖啡色的麪糰,放在案板上用大拇指一搓,搓成一頭大一頭小的長條,大概兩三釐米左右。
“呦喂,這可比牙籤還細呢。”
林旭讚歎一聲,過去師兄一直說他白案不精通,當時還以爲是完全不行呢,現在看來,這所謂的不精通,是對比紅案水平而言的吧?
兩個電視臺的攝像師湊過來,舉着相機用長焦鏡頭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