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就開始上了。”
“太好了,下午帶朋友再過來嚐嚐,下灑真是一絕。”
客人們往外走的時候,陳燕和喫飽喝足的任傑也下樓,準備去醫院做檢查。
“你給我買的這雙鞋穿着好舒服,謝謝你呀。”
“你喜歡就好,我一直怕你不喜歡。”
兩人現在情緒都緩和了下來,陳燕也將自己的身份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任傑確實有那麼一絲絲仇富心理,不然他也不會看着跑車不順眼了,但現在既然小幫廚的認錯態度這麼好,那當然是原諒她呀!
出門後,他主動牽起了陳燕的手。
經歷了生死,才懂得了珍惜眼前人的重要性。
要是當時那顆子彈飛得再低一些,或者那扇門沒拍到自己的後背,估計小幫廚真的要參加自己的追悼會了。
一想到那個場景,他不自覺就握緊了陳某人的手。
順着店門口往左走了幾米遠,任傑剛要說一下這次出差的經歷,突然看到了路邊停着的白色跑車。 _o_m
。
嘿!咋又遇到這臺車了?
他無語的說道:
“我忍這臺車很久了,這次居然沒停到白線內,好想報警舉報這臺車亂停亂放啊,這附近也沒個交警……咦,你咋這幅表情啊?”
陳燕嘴角一抽,從包裏摸出車鑰匙,輕輕按了一下。
那臺保時捷立即發出了一聲解鎖的鳴笛。
任傑:“!
!
!
!
”
這這這這居然是女盆友的車?
他擡頭看着天,晴空萬里,略微有風,再看看旁邊的梧桐,金色的樹葉枕在慢慢飄落,被環衛大媽掃進簸箕裏,隨即倒進了垃圾車中……
一切都顯得俺麼愜意。
但愜意的是他們,任傑的腦袋瓜子又嗡嗡響了。
誰能想到這臺白色保時捷是小幫廚的嘛。@·無錯首發~~
陳燕似笑非笑的看着任傑:
“所以,上次我的車被貼條是你舉報的嗎?”
“不……沒……我不是……我讓隊長幫着找個交警的,誰知道他……”
哈哈哈哈,你害羞的樣子好可愛……陳燕眯了眯眼:
“我就隨口一說,沒想到你還真的舉報過……”
這是什麼樣的緣分啊,明明表妹的車也是跑車,就在旁邊停着,但這臭傢伙卻沒嫌棄,愣是嫌棄我的保時捷。
原本想跟悅悅一樣換臺車呢。
既然你這麼嫌棄,那不換了!
“上車!”
“哦……好的。”
自從得知女朋友是大老闆後,任傑就失去了自己的節奏。
這跟他想象中的愛情是兩碼事,甚至完全南轅北轍。
坐進車裏後,看着顏值高身材好氣場強大的小幫廚,任傑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親完又有點惴惴的,生怕陳燕生氣:
“對不起,我……我經歷過生死後,情緒有點控制不住。”
陳燕笑了笑:
“沒事,我也剛經歷過一場社死。”
說完她又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其實挺後悔的,要是當初再勇敢一點……”
任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勇敢一點怎麼了?”
剛確定關係就親人家。
小幫廚是不是嫌我太莽撞了?
正胡思亂想時,陳燕接着說道:
“要是再勇敢一點,你就得喊我小姨了,哈哈哈哈!”
任傑:“……”
爲什麼我記憶中的恬靜乖巧說話小心翼翼的小幫廚,成了一個開跑車的瘋婆子?
這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樓上,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師兄那一桌和孫明浩那一桌在喝酒閒聊。
林旭衝舒雲說道:
“下午開始上香烤魚鮓,記得宣傳出去,讓顧客們都過來嚐鮮。”
“好的老闆。”
“對了,通知靜姐和王自強,三點來店裏開個會,讓他們帶幾個店裏的一線員工,共同討論一下自強生煎上熱飲的事情。”
“好!”
吩咐完這些,林旭從宴會廳走到包房區。
推開小包房的門,原以爲裏面的氣氛會有些尷尬呢,沒想到大家談興正濃,這會兒姑父陳躍進甚至和任崇墨坐在一塊,一副失散多年兄弟的模樣。
哇日,這麼投緣嗎?
“崇墨先生這個名字一聽就不簡單,崇尚文墨,看到這個名字,一個書生的形象就在腦子裏形成了,不像我的名字,一聽就是個大老粗。”
“哪裏哪裏,陳老闆的名字帶着強烈的時代印記,一聽就知道是那個年代出生的人,帶着時代的厚重,比我單純的崇墨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原來擱這。
兒商業互吹呢。
林旭也沒打擾兩人,衝耿立山和姥爺韓濟同打了個招呼,隨即看着大姑沉國芳問道:
“夠了夠了,喫不完,這又不是外人,你該忙就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說是不是田教授?”
“對對對,一家人了。”
林旭沒有再打擾,回到廚房他見有剩下的銀絲鮓湯,便端着喝了幾口。
別說,這鮮美的魚湯喝下去,確實挺解酒的。
怪不得《金瓶梅》中,西門慶一大早就要喝呢,這應該是爲了解宿醉吧。
“林旭,這些青魚的魚身怎麼處理?做魚片有點浪費啊。”
店裏做水煮魚用的是兩三斤重的草魚,肉質細嫩,這種大青魚的魚段做水煮魚的話,實在過於浪費。
青魚的價格比草魚可貴多了啊。
林旭說道:
“乾脆炸一下做成五香薰魚吧,下午喫一些,再給顧客們送一些。”
“店裏不上嗎?”
“上,但青魚的成本太高,回頭還是用大草魚,做五香薰魚,草魚和青魚區別不是很大,而且成本能降低一大截。”
現在青魚的價格實在太高,尤其是那種大青魚,售價都在十幾塊以上。
這樣的成本,會大大壓縮菜品的利潤。
相對來說,草魚的價格就相對友好一些了。
五香薰魚是長江流域的一種菜品。
最早的薰魚在清朝時期,那會兒油脂貴,捨不得用油炸魚,所以就先把魚蒸熟,再曬一下,最後用糖進行熏製,讓魚表面染上一層焦糖色。
薰好的魚口感酥脆,顏色紅潤,在熬好的料汁中浸幾分鐘,味道格外好。
但這種做法在民國後期就已經被淘汰了。
現在的做法相對簡化了很多,直接下油鍋炸制,炸出來的魚片口感酥脆,味道幹香,浸泡到料汁中,味道和口感都會更好。
不過儘管工藝改良了,但薰魚這個名字卻被沿襲了下來,高檔飯店一般還會用薰魚這個名稱。
但民間的街頭巷尾,覺得這種魚,其實就是在油鍋裏爆一下而已,所以也稱之爲爆魚。
發展到現在,這道美食就有了兩個名字。
在滬上,稍微上點檔次的飯店裏還會叫薰魚。
但你若在菜市場購買,人家就稱爲爆魚。
除了滬上,周圍的蘇州等地,叫爆魚更多,比如蘇式面中有名的爆魚面。
薰魚是一道不需要刀工的菜品,直接將魚身切成一點五釐米左右的大厚片,不用去骨,也不用另外打花刀。 @
不過今天店裏用的青魚個頭實在太大,這麼切的話,一片魚大半盤了,所以林旭把魚身沿着嵴骨直接片開,然後對半切成厚片。
至於魚頭,二十個大青魚的魚頭放在一起分量也很足,林旭想了想,打算一隻魚頭配一塊豆腐做成魚頭燉豆腐。
二十份魚頭燉豆腐可是能賣上千塊呢,不能浪費。
就這樣,舒雲宣傳香烤魚鮓時,也順道加了一道限量供應的魚頭燉豆腐,一共二十份,先到先得。
這種臨時上新的菜往往會吸引來一些比較講究的老饕。
比如上次的魚雜等菜品,就讓幾位對喫有研究的顧客讚不絕口,所以這次一看羣裏宣傳了青魚頭燉豆腐,林記美食的會員羣裏便活躍起來。
大家搶着預定,生怕錯過了這道美味。
“師弟你在忙活啥呢?”
正忙着,謝保民和戴建利在樓上宴會廳喫完午飯,重新回到了廚房。
“這些青魚段做別的有些可惜,我打算做點滬上的五香薰魚給大家嚐嚐鮮,至於魚頭已經賣出去了。”
一聽做薰。
魚,戴建利立馬衝廚房外面正喝茶聊天的老黃和崔清遠說道:
“崔教授,晚上喫滬上的薰魚,這高低不得微醺一下?”
“可以可以,反正我下午沒課,晚上還喝花凋吧,今天中午這上了年份的瀘州喝得我有點扶不住。”
堂堂的天才教授,最近卻沉迷着喝灑喫肉,在過去是不敢想的。
但崔清遠卻覺得最近這段時間過得既充實又快樂。@·無錯首發~~
廚房裏,謝保民見林旭在準備香料和調味品,笑着問道:
“薰魚有冷喫和熱喫兩種做法,你知道怎麼做嗎師弟?”
“略微懂點,不過還得師兄幫我掠陣,我貿然動手做多少有點拿不定主意。”
謝保民咧嘴一笑:
“師弟,你就放心大膽的做,就算你這薰魚翻車翻到天上,師兄也有本事幫你找補回來,對這道菜,我可是太熟了!”
林旭有些好奇起來:
“師兄,你跟這道菜還有什麼淵源不成?”
“不是我有淵源,是咱師父,確切的說,是跟咱的第三任師孃有關。”
什麼?
師孃三代目?
林旭催着說道:
“師兄你快說,我迫不及待想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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