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瞬間臉色刷白，沒想到剛想偷偷摸摸給好奇的陛下看看春宮圖，一下撞上陳妃。
這要傳出去，他將被大臣們口誅筆伐而死！
孫乾捏着那本冊子，微微一笑，拍拍小德子的肩膀安撫：
“別慌，有朕在，你將書放在這下去吧。”
“是，陛下。”
小德子鬆了口氣，躬身提袍小心翼翼的退下。
御書房殿門被推開一扇，冷風趁機吹進來，簾幕如水般一蕩。
陳妃身着精繡襖裙，裹着紅豔豔的披風走進來。
孫乾握住她冰涼的玉手，心疼的一把拉進懷裏，托起她雪白的臉來看：
“怎麼這麼冷？下人怎麼伺候的？”
陳妃勉強一笑，搖搖頭，低聲：
“是妾身不要她們跟着的，陛下，妾身可打擾了您？您近來政務繁忙，都好久沒找妾身了。”
說罷，美目竟然盈出眼淚，如一枝豔灼灼的牡丹，含香凝露。
孫乾一怔，抹去她臉上的淚，急切問道：
“愛妃這是怎麼了？！在哪裏受了委屈？！”
陳妃靠在他懷裏，悶聲道：
“今日妾身聽到一首歌，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
孫乾內心一震，這不是他抄給洛妃的嗎！？
原來也在後宮大肆傳開了！
美人，我們說好是小抄的！
孫乾忙哄陳妃：
“愛妃，朕不也送了你一首，怎麼喫上醋了？”
“陛下，妾身不是喫醋。妾身只是想起自己的故土已亡，這首歌便如靡靡之音。”
她拭了拭白皙面頰上的溼痕，比起往日的灼豔，此刻添了一份楚楚可憐！
孫乾聞言更加心疼，他給洛妃寫這首詞的時候，還真沒顧慮到陳妃，一時升起愧疚之心。
“愛妃，近日有人上貢一紅寶石，鮮紅豔麗，最配你了。”
陳妃搖頭：
“陛下，妾身不要寶石，不要綾羅綢緞，只想要一撮故土。”
孫乾一愣，不解。
據他所知，南國已經被鮮卑族創立的燕國滅了，哪裏還有故土？！
陳妃重新靠入他懷中，神思微疲：
“陛下，前幾日，有曾經南國的婢女轉碾聯繫上妾身，妾身想請陛下恩准她入宮，見妾身一面，以解思鄉之苦。”
“如此小事，何必特意告知於朕？”
陳妃沉思片刻，美目帶着可憐之意：
“陛下，妾身雖是亡國之女，但也曾想復國。然，妾身只是一介女流，唯有望陛下重振大慶，以助妾身。”
孫乾聞言，心內五味雜陳，若是大慶強盛，他必定馬上助陳妃復國。
而現在，大慶危機四伏，自身難保。
他摟緊懷裏的嬌軀，堅定道：
“一定會有那麼一日的，朕現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會白費！”
陳妃盯着孫乾許久，以玉手撫上臉頰，嫵媚一笑：
“妾身一直相信陛下。”
以前陳妃見乾帝昏庸好色，索性拉他一起亡國。
不想有朝一日，乾帝一改往日頹靡，兢兢業業爲國爲民，陳妃不禁重新燃起了希望！
兩人軟語溫存了一番，氣氛逐漸曖昧起來。
孫乾將那本冊子塞進她手中，在她耳邊低聲調笑。陳妃嬌軀一抖，發出嬌軟的笑聲，柳一般的身姿匍匐在孫乾身上。
陳妃看得面如桃花，玉手合上冊子，聲音嬌媚如水：
“陛下，深宮中怎麼還有這種東西？讓人知道豈不笑話？”
孫乾將她壓到榻上，以手撫弄，引得陳妃喘笑不已：
“誰敢笑話朕，活得不耐煩了！”
帷幕低垂，獸爐暖香，錦被裏戲鴛鴦。
第二日，孫乾擁着陳妃在被窩貪戀許久，罷了這日的早朝。
待到日上三竿，孫乾才邁進勤政殿中，陳善、丁遠光等臣子已在辦理政務。
孫乾朝衆臣子一招手，昨夜耕耘，今日愉快：
“同志們辛苦了！”
衆大臣問安，聞言互相隱晦一看，陛下這說的什麼話，怎麼如此古怪？
孫乾坐到椅子裏，端過趙公公奉上的茶水：
“今日有何要事？”
兵部侍郎嚴相托上一分摺子，趙公公接了轉手奉給他，孫乾打開一看，面上露出笑容。
張啓秀和許復兩人於昨夜已到羯族，這兩英雄少年，混在一起越發無法無天，竟然當夜就襲擊了羯族。
羯族有五千精兵駐在祁州邊界，平日騷擾大慶百姓已久，兩人一出馬，將一萬精兵盡數搗毀。
不僅繳獲了馬匹、軍糧，還把景縣重歸大慶版圖中！
嚴相等人皆齊齊讚歎：
“大慶又有良將嶄露頭角！”
“這兩人總不算負陛下期望！”
“羯族時常擾我大慶邊界，若非戎狄、突厥之患，還哪裏容得他們猖狂！”
孫乾默不作聲，繼續翻過一頁瀏覽，後面幾句頓讓他眼前一亮。
張啓秀打算向祁州邊界往羯族推進五十餘里，不向孫乾索要糧秣兵器，以戰養戰。必讓羯族完全退出祁州邊界，若時局合適，還有意征服羯族。
孫乾龍心大悅，將張啓秀的豪言壯語發給衆臣看。
嚴相皺起眉頭：
“陛下，這張啓秀雖然立了一次功，但年輕未免輕浮狂躁，恐會惹出亂子？”
有人輕嗤一聲：
“羯族能帶出什麼亂子？”
嚴相想了想，神色有些嚴肅：
“羯族後面與高麗相鄰，高麗人皆趨炎附勢、忘恩負義，唯有嚴以鎮壓才能讓其安份。”
高麗？
孫乾對這個名字太耳熟了，在另一個世界以無恥著稱，隨即點頭贊同嚴相的說法：
“此國確實一向無恥，大慶對戰戎狄、突厥以來，他們在這兩年蠢蠢欲動。”
提起這一茬，孫乾和衆臣來到輿圖前，在東北方向找到高麗，位於羯族北邊偏右。
嚴相以手執杖，點在高麗和羯族的交界處：
“陛下，羯族曾在兩月前，被高麗奪取魏江一片流域。近幾年來，他們蠶食羯族邊界，羯族無法對抗，便向大慶邊界不斷推移。”
孫乾記得羯族也是遊牧民族，曾經夾在高麗和突厥中間。
面對崛起兩國的逼迫，反向大秦邊界侵佔，而大慶騰不出手應對，便讓其佔了祁州一小半。
若張啓秀真能以戰養戰，有何不可？
孫乾微微一笑，打定主意：
“封張啓秀爲七品安夷將軍，許復爲護東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