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改鎮西將軍司馬惠爲西北將軍，正二品武將，封他的夫人爲二品誥命夫人。”
聽說西北將軍的夫人貌美如花，端莊賢惠，是個好人妻！
孫乾又想起皇后的事，沒有可定人選，槽心。
他後來有意於立洛妃，可洛妃不僅和魏鷹有過聯繫，朝中支持她的沒有幾個。最讓孫乾顧慮的，是她的家人！
嶽海蘭這一家人，不善做官倒罷了，偏偏謀算不夠，容易被人利用。
將來很大機率出事，到時候就算他心疼洛妃，只怕又得廢后。
孫乾不想洛妃遭遇這等事，只得作罷。
一日就這麼過去，下午時分，大雪又落下了。一股新的嚴寒裹住了京都，孫乾在御書房中看完書，名人推開一扇窗。
寒風頓時呼嘯而入，數點雪花撒了進來。
孫乾看悶的腦子驟然清醒，趙公公忙給他拿來了鶴氅，孫乾拒絕了：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以後御書房、勤政殿等地方，不得放置如此多的炭火。”
趙公公無法，只得領命，收了鶴氅和炭火。
直到夜幕沉沉，孫乾才放下書，兀自思索了半晌，纔打算抱美人入睡。
趙公公將他桌上的一堆書籍冊子整理着：
“陛下，亥時二刻了，娘娘只怕早就歇下了。”
孫乾一笑道：
“即使如此，朕就在這繼續看書吧。”
“陛下，還是早點歇息吧，明日可還要早朝。”
孫乾沉默了片刻，剛想應聲，耳邊忽聽見遙遙的歌聲。
大半夜的，誰在鬼哭狼嚎呢？
孫乾走到窗邊，負手一望，命趙公公去看看怎麼回事。趙公公立即去了，片刻後頂着一身寒氣回稟：
“陛下，是四美人還沒歇息，她們在御花園的湖邊唱歌呢。”
孫乾嘴角一抽，這麼冷的天泛舟，莫不是腦殼不大好用？
孫乾躺到榻上，拉被子蓋着胸口，正打算入睡。外面響起一點點腳步聲，片刻後，趙公公走了出去，在外廊上嘀咕。
孫乾耳力十分敏銳，閉着眼睛問道：
“何事？”
趙公公在外殿中答：
“陛下，後宮的四美人差人看看陛下是否睡下。”
那四個美人，各個都是撩撥的好手。若是平常倒罷，只是賢妃手掌後宮之權，既然定下了責罰，他也不能打破。
令行禁止、賞罰分明，這是必須貫徹到底的事！
趙公公掀開一角簾幕，走近到孫乾牀邊，低着嗓音道：
“四美人叩問陛下聖安，近來聽說陛下國事繁忙，便不敢打擾陛下。”
暗淡的蠟燭餘暉中，孫乾依舊不動聲色的閉着眼睛：
“不是讓她們禁足嗎？她們爲何到了御花園唱歌？”
“今日是沙敦國特有的女兒祭，所以賢妃娘娘特允的。”
女兒祭？
孫乾還真沒聽過這個節日！
他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徑直坐了起來：
“這是個什麼節日？”
“奴才只聽說過，是沙敦國特有的節日，聽說還來自於一個女王的故事。”
女王！？
他孫乾倒是有個公主，就是沒個女王，不如去聽聽女王的故事。
待他到了御花園的湖邊，只見岸邊光禿禿的柳樹下，立着四個美人和一衆宮女。
孫乾下了御輦，趙公公忙換了一把小點的油布傘，撐在他頭頂。
四個美人穿得挺單薄，她們手中各捧着玉碗，玉碗中盛裝着盛開的梅花。梅花有白梅和紅梅，嬌嫩的花瓣上落了一層薄雪。
暗香隱隱，白雪飄飛，美人們且載歌載舞，帶着燦爛的笑容。
在她們附近，衆多宮女手提燈籠，照亮的大片區域。
孫乾注意到，伺候的只有宮女，沒有內侍！
孫乾的到來驚動了四位美人，扶風最先迎上來，對他福禮後張開雙臂攔住他：
“陛下，您可不能越界！”
“你要攔着朕？”
扶風美人笑若春花，指指他的腳邊，孫乾低頭一看，地面以香草、花瓣撒成長長一線，一直延伸到湖岸邊。
“陛下，這是女兒祭的規矩，男子只能在界外。”
好吧，風俗一類的，孫乾還是尊重下。
他負手而望：
“那你們還要看看朕是否睡了？”
“陛下，請花神賜福後，您就能和我們一起參加。”
扶風細長白皙的五指，伸進玉碗之中，蘸取了梅花下的水，灑在孫乾臉上。
而後又默唸幾句，拉着孫乾進入界內，至於趙公公，依然不被允許。
四個美人將孫乾團團圍住，孫乾笑着看她們：
“什麼是女兒祭？爲何男子不能參加？”
若雪美人湊到他耳邊，聲音極低：
“我們也不知道內侍算不上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賜福，所以乾脆不允許他們踏入。”
孫乾同情的瞥了一眼趙公公，點頭；
“朕看看你們要做些什麼。”
四美人嬌笑着，將玉碗裏的梅花和水潑入湖中：
“女兒祭已經結束了，陛下來晚了。”
孫乾暗道可惜：
“來，與朕說說，你們這個女兒祭是怎麼回事！”
扶風和襲花靠近他懷裏，孫乾左右一抱，另外兩個嗔道：
“陛下，妾身們也很冷。”
“走，回你們宮中去。”
孫乾被四個美人簇擁着，回到了宮中。這裏紅白兩色梅花交植，連寢殿內都浮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若雪美人折了一枝虯盤的老梅枝，插在案桌上的青瓷中。
孫乾笑道：
“你們果然入鄉隨俗了，大慶的風雅之事學得倒挺快。這梅花叫祈雪，是祈望大雪的意思。其雪越大，香氣就越濃郁。”
四美人脫了披風，笑了起來：
“我們都是陛下的人，自然要入鄉隨俗的。陛下不僅風雅，而且文武雙全。若在沙敦國，可是一等一的貴婿了。”
室內暖和多了，四美人的身子一暖，面上泛出了熱意，燦若桃花。
宮人們忙將備好了熱酒上了桌，供給美人們驅寒。
她們微微緩息後，果然和孫乾說起了女兒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