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崔大人做事穩穩當當的,您彆着急。”
趙公公有心想讓孫乾去後宮散散心,可一想起常蓮的追魂索命,又不敢開口。
孫乾喝了口茶,打算看摺子,卻也沒看進去多少。
時間過去一天後,應城總算傳來消息,王恭廠的人趁着晚上,避開城上巡邏衛軍的視眼,將一桶桶炸藥放在了牆根下。
與他們隨行的曹傍等高手,在約定的信號下,同時點燃了火摺子,引爆了炸藥。
那時正是未時,曹氏一族揭不開眼皮子的時刻,驟然一聲震天擂地的爆炸,差點直接將家主曹鶴銀嚇死。
早已準備妥當的張啓秀,立即率軍從破口攻進應城。
按照徐盛明的計劃,大軍與城裏的曹兵大戰。由曹傍、毛牙率領一衆暗衛,潛入曹府地牢,殺了看守百姓的獄卒,首先救出百姓再說!
爲防止曹氏一族逃跑,許復領三千州兵,重重包圍了曹府。
那曹家想領兵衝出,卻哪裏敵得過許復?
許復手持一對點金大銅錘,當場就把曹氏兩個下人砸成了肉餅,直接嚇軟了一般人!
孫乾聽到暗衛彙報此處,不由得大笑起來:
“許復真乃猛將也!”
眼見乾帝很高興,趙元江立即提醒他:
“陛下,莫要忘了馬上派人接手他們的商行!”
孫乾斂了笑意,點頭看向吏部尚書陳善:
“備用之人可準備妥當?”
陳善呈上了三本冊子,從兩個商行的主要負責人到各地的總東家,全部都換成朝廷的人。孫乾翻開一看,沒幾個認識的,也看不出什麼來。
他沉思片刻後說道:
“這樣吧,能替換接手的就去做,不能的直接抄家,所得財物歸入國庫之中。”
陳善問道:
“不知此次主要以誰爲主?”
張啓秀、毛牙一衆年輕將領是沒心思弄這些的,而且還得算賬,每一筆都得算清楚。清點完兩個商行的賬目,至少得兩三個月的時間。
孫乾目光瞥了趙元江一眼:
“若論煩瑣極致的算賬功夫,卿那的人誰都比不上。”
趙元江連忙搖頭拱手:
“陛下實在抽不出人了,曹氏查案派出的人倒是可以查賬!”
“那怎麼足夠呢?馬上要春耕了,朕可還打算獎勵各州百姓生產!”
別小看鬥倒曹氏的這筆銀子,花在百姓身上,將來的回饋可是成雙成倍的!
趙元江苦啊!他開始和孫乾絮絮叨叨:
“陛下,戶部本爲國之根本,掌疆土、田地、稅收、俸祿等一切支出收入,平常所需的人員就比各部要多。而今陛下數次抽取,戶部一人當成五人來用!就在昨日,還累暈了兩個史令,病了一個主事……”
孫乾面色一黑,連忙擺手:
“卿之苦朕已經看到了,而今大慶百廢待興。祛病除痾之際,體諒一下!”
趙元江閉嘴了,孫乾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落到身邊的趙公公身上:
“州行商行有什麼可靠之人?”
趙公公陡然被乾帝拉入政事,惶恐低頭支吾。果然,陳彥眉頭一皺上言:
孫乾一笑,眸光深深的盯着他:
“甚好,看來陳卿有合適之人!”
陳彥細細一思,很想憋出個合適之人,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
陳善上言:
“陛下,何不從各皇商之中,抽調出幾個辦事利落的賬房?”
“朕少的是賬房嗎?!”
陳善立即明白了,乾帝是想繼續運轉兩個商行,成爲大慶的另一筆財政收入!
衆臣只得閉嘴了,現在容不得他們再去挑人辦事,曹氏全部一被捕,在一天之內就得差人接手。
孫乾瞪了一眼趙公公,往內殿走去:
“你隨朕過來。”
兩人進入偏殿之中,幾扇軒窗正敞開着。今日的天色不錯,有了薄薄的陽光,還有一絲並不嚴寒的風。
“你與州行商行打交道那麼久,朕不信你一個賞識的人都沒有。”
沒了羣臣釘子一樣的視線,趙公公暗暗鬆了口氣,躬身道:
“陛下,依奴才看,姚家的大公子和金家的二公子,倒是個辦事妥帖的。只是他們……”
“莫要吞吞吐吐,繼續說!”
“只是他們出身於商家,上不了檯面。”
“爲何上不了檯面?!大慶要復甦繁榮,就離不開他們!朕以後要破除商人不得科舉的毛病,還要鼓勵經商!”
趙公公聞言急了,連忙勸道:
“陛下喲!讓他們參加科舉,進了朝堂,那豈不是要翻天嗎?!”
孫乾知道趙公公這話的意思,官商一旦勾結,那錢與權兩大統治利器,可不就落到他們手中?!
孫乾負手一笑,盯着窗外的景緻:
“無妨,到時自有政令限制他們。官者不做商,商入官需得嚴審。你立刻叫這兩人入宮,朕要親自審查。”
趙公公領命而去,不過片刻,兩個公子氣喘吁吁的趕到了養心殿門口。
趙公公一看兩人,雖衣着考究、風度翩翩,可滿頭大汗面色通紅,實在有礙。便忙他們去偏殿休整一番,才妥帖到了御前。
乾帝正端坐在案桌前,翻着吏部呈上的名冊翻看,聽到聲音擡頭掃過兩人。
兩人不過是身份低微的商人,哪敢看帝王一片一角,皆老老實實的垂着腦袋,雙膝跪地叩見聖安。
姚家的大公子名爲姚顯,是個身材高手的年輕人,只是他垂着頭,面容看不大清楚。
金家的自稱爲長子,名叫金澤,是個舉手投足穩健的中年人。
孫乾不禁詫異道:
“你不是推薦了金家二公子?怎麼又換了長子?”
趙公公忙回答:
“奴才是考慮着金家長子太過繁忙,所以推薦了二公子。金家兩公子倒差不多,陛下若看不上金澤,奴才立刻換了金陽過來?”
孫乾掃了他一眼,趙公公一驚,露出惶恐的模樣。
“趙祿啊,朕給你一個機會,你心裏邊對誰更滿意?”
“陛下,自然是大公子!只是大公子正打算去益州,誰知他們家主替他推了益州的事,先爲陛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