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卑職在桃山追蹤的賊人，全部自殺。”
什麼？！
孫乾目光森寒，負手盯着殿前的案桌不語。死士！
田恆接着說道：
“從他們的兵器鍛造手法來看，是夏國的，卑職已經其移交給刑部。”
孫乾沉默了片刻，冷冷一笑：
“兵器是夏國的，可幕後之人未必是夏國的。那些死士的身份可查到了？”
“回陛下，這些死士並非益州人，需要刑部追查。”
“別宮和太上皇，沒查過？”
田恆是個敏銳通曉之人，這樁案子可不僅僅爲皇子綁架，其中還可能牽涉到新舊皇權的交替。雖然太上皇久居偏宮，可朝中的政事一直關注着。
田恆慎重回答：
“太上皇因關切小皇子，暗衛沒能攔住他，不過暗衛伴隨太上皇到了止水，並未和任何人接觸。”
孫乾在殿中來回踱步，現在暫且等着刑部查出蛛絲馬跡，再順藤摸瓜，他倒要看看是誰如此膽大包天！
孫乾看着田恆，神色冷肅：
“你派人盯着太和殿，注意隱蔽些，莫要讓人發現。”
“陛下，太和宮暗衛出入實在不便，或許親衛軍廉行統領或者禁衛軍梁錦合統領更適合？”
田恆是個細心之人，也不是非要推卻責任。太和宮雖不在後宮的範疇，位於西面，與六部更爲接近。
暗衛的總部設置在宮外，進進出出的確實惹眼。
親衛軍是守護皇室一族的安全，平時巡邏、負責宮中突發事件、處理需要帶入宮的犯人一類。而禁衛軍只負責把手各處宮門、巡查皇宮內外、皇宮的安全佈置。
孫乾細細思來，覺得有道理。只是梁錦合他用得很少，不知是否靠得住。
罷了，反正這皇宮都是他家，給自己看家的人都管不住不成？
孫乾對田恆揮手道：
“你且休息去吧。”
天恆拱了拱手，臨走前猶疑說了一句：
“陛下，此事若真牽扯到夏國，只怕不好查辦？”
“不好辦也要辦，若真和夏國的夏晗有關係，朕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夏晗是夏國的國君，曾經是大慶的附屬國。大慶一現出頹廢時，他就脫離了附屬位置，其國力蒸蒸日上。
田恆不再多言，他躬身退出了殿中。
孫乾沒有立即宣召梁錦合，坐回椅子裏陷入沉思。夏國現在正是大力發展農業、科舉、兵力時期，夏晗奉行韜光養晦，會主動招惹大慶嗎？
若是魏鷹一黨叛亂時期倒罷了，趁你病要你命說得過去。
可現在大慶內部已穩，唯有邊疆未定。他夏國再蠢，也不至於現在想搞垮大慶，然後獨自面對突厥、匈奴的入侵吧？
孫乾靠着椅子，閉上眼睛細細想了一會。趙公公奉上熱茶，放到他手邊沒敢打擾。
沒過多久，孫乾睜開眼睛對趙公公道：
“將梁錦合傳來。”
“是，陛下。”
趙公公連忙到了養心殿門口，對殿前太監吩咐幾句，而後又返回到了孫乾身邊。孫乾喝了口熱茶，看了一眼趙公公：
趙公公白胖的臉上堆滿了笑：
“回陛下，順手得很呢！先前幾個掌櫃姓曹，還想聯和在一起鬧，硬是被兩家的公子給整下去了。”
“哦？”
看着孫乾頗有興趣的模樣，趙公公提起金姚兩家公子整治曹家掌櫃。
在荊州有一叫曹明的掌櫃，仗着自己在櫃上經營了十多年，聽聞曹氏出事，想聯合幾個老掌櫃賤賣貨物，逃往夏國。
誰知被店鋪裏的一個小學徒發現，當即偷偷報了官。
這個曹明倒是被抓了，他賤賣了一批貨物，算是動了官家的東西。可與他一同商議的掌櫃還沒來得及動手，官府還查不到他們頭上。
姚顯和金澤兩新接手的東家，得提前防着。可一時間也不能撤掉他們掌櫃的身份，一則還不熟悉商行的規矩。二則賬目還沒點算清楚，突然撤了他們，一些生意恐怕交接不上，損失的可是商行！
兩人分頭行動，姚顯親自趕到了荊州，將鬧事的掌櫃匯聚在一起，明敲暗打一通。
這些掌櫃的明面上不敢違拗姚顯，可暗地裏唆使客商到店中鬧事。
姚顯的意思非常明顯，哪家櫃上出的事，自己負責。負責不了直接滾蛋，金姚兩家手底下有的是老掌櫃。
不過在滾蛋之前，先把老賬查清，把存貨檢查一遍。若是賬目不對、貨以次充好等，這個掌櫃的得自己負責處理好，才能交給新來的掌櫃。
這新來的掌櫃雖是金姚兩家的人，也得點好賬目、盤算清楚貨物，將來有什麼差錯對不上，那可就是新掌櫃自己擔責了。
這樣一來，曹氏掌櫃只得算賬查貨，誰知到新掌櫃接手時，總是查出各種虧空、次貨，不能交接過關。
一來二去無數次折騰後，曹氏掌櫃明白了。
這是扣着他們當免費長工呢！
只要不把掌櫃一職交出去，他既沒錢分成，也沒法脫身。曹氏老掌櫃一怒，索性罷手不管。姚顯不急不慢的報了官，一個原因，現在這兩家商行屬於皇家，不辦好就得追究責任。
老掌櫃們算是困在原地，若姚顯不開恩，他們別想離開荊州。
曹氏掌櫃想着法脫身，曾也鬧到府尹面前，要求姚顯支付他們這月的月銀。姚顯卻認爲他們在交接中，不屬於櫃上掌櫃，不說曹氏掌櫃沒有，連待接的金姚家掌櫃也沒有。
府尹知道這兩家商行，那是乾帝手底下的，他喫着大慶的俸銀，還能偏着垮臺的曹氏不成？！
府尹當即勒令曹氏儘快處理好櫃上的交接，再延誤下去，可就誤了皇差，指不定得蹲大獄掉腦袋！
曹氏掌櫃現在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跳不出金姚兩家的掌心。
到姚顯面前服了軟認了錯，姚顯這才發了他們月銀，等找好全部的掌櫃交接人，再放他們離開。
曹氏掌櫃不敢再鬧騰，金姚二家正在慢慢接受融匯中。
孫乾聽完哈哈一笑：
“這兩家的公子倒是個聰明人，朕也算遂了他們的意，做了皇差。”
趙公公嘿嘿笑道：
“陛下放心吧，奴才盯着他們兩家呢！他們敢滑頭，腦袋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