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乾想了想,和常蓮商議,將大慶製造出來的一批鎧甲,送給常婉心。
這些鎧甲工部祕密製造中,尚且還沒有外傳出去,只有嚴柯的軍隊和主將們,才能穿上。現在這天下,除了大慶有這等發達的工藝,就連匈奴鍛鋼技術,也剛剛完成初步階段。
常蓮頓時大喜過望,他一直擔心常婉心,得知她進入突厥,摸索情報時,感到心驚肉跳。若是被突厥人發覺,只怕他會失去這位孫女。
再者,常婉心此舉,將他幾十年來的觀念,受到嚴重衝擊。
以致於現在乾帝大讚了常婉心,他還在想着,要怎麼樣讓常婉心重回閨閣。
現下有了護甲,常蓮猶豫片刻,覺得還得提醒下乾帝:
“陛下,婉心不過一介女流,恐會誤事,陛下還是不要做太大的倚仗。”
“女子又如何?老師看看惠珠公主,她可是親上戰場殺敵。”
常蓮怔了一會,嘴角噙了笑意,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
孫乾看着這鶴髮白鬚的老儒士,估摸得要點時間接受這一事實,他笑了笑又勸慰了一句:
“老師不必掛心,常婉心想必去了突厥已有幾月,她能摸清楚地形,想必自有能人志士幫助。”
常蓮呵呵一笑,含笑不語。
他也是一帝師,爲常婉心找點人保護,那也是不成問題的。
兩人閒談片刻後,常蓮見他桌上奏摺成堆,一不再打擾,拱手告辭。
常蓮走後,孫乾感嘆的看眼趙公公:
“你可能想到,常婉心有今日的成就?”
趙公公笑眯眯道:
“哪能想到啊,一個閨閣女子,竟然敢去摸突厥人的底。”
孫乾想起常婉心的那段往事,對於呂明晰的死,想必常婉心很是愧疚吧。或許,對他也懷着恨意,是他殺了呂明晰,還污了他的名聲。
恨就恨吧,他一個帝王行事,絕不會爲感情和其他所左右。
孫乾收拾了一下情緒,繼續批閱奏摺。
到了入夜十分,關於龍虎大軍的消息再次送到他的手中。
燭光搖搖,寒風從門扇外灌入,吹動了薄霧般的簾幕。殿內不是很暖,宮婢們感到寒冷,悄悄的在袖中搓了搓手。
乾帝其實對他們這些宮人,要求並不嚴格,反而挺放鬆。一點小錯也會赦免處罰,只是他對自己挺嚴格,比如不讓自己所處的殿內,過於暖和。
他要用清明的腦袋處理政事,他們這些宮人可不怎麼好過,站在原地不動,骨子裏都有些發冷。
丁遠光拿着摺子到了殿中,燭光照在他身上,他的頭髮飄上的雪,快速消融着。
孫乾正靠着案桌看書,見他模樣,意外看眼殿外,又下雪了。
丁遠光呈上軍函:
“陛下,臣有事想請奏陛下,正好在殿外碰到信兵,一併將軍函帶了過來。”
孫乾連忙接過,展開閱覽起來。
這日午後,嚴柯在常婉心的幫助下,對地形有了大概的瞭解。呼韓邪查的大軍再往前行進兩裏,就會遇到雪山。
只是他不知道雪山上的積雪,能否造成雪崩,不過可以試試。哪怕無法對敵軍造成傷害,那也可以試試,掌握下對地形的熟悉程度。
他們身上帶的火藥不多,現在的火藥引信很長,人要在旁邊一起埋伏起來,無法扔出去轟炸敵軍。
孫乾本想嘗試下手榴彈一類的武器,王恭廠根本忙不過來。
如果改成轟炸引發雪崩,那可比直接埋伏敵軍容易多了。
一旦成功,引發的效果比直接埋伏,還要有作用。
嚴柯看準了機會,在雪山下選了個合適的地點,將炸藥埋入其中。而三萬大軍埋伏在半里以內,視情況或退或上。
呼韓邪查的大軍開始走過雪山,他們似乎對雪崩有所防範,對雪山進行過觀察後,確定可以走才讓大軍通行。
其中有個敵軍將領本來是反對大軍從此通過,他認爲這處非常適合埋伏,而大慶軍又在堵截他們,很不安全。
主將認爲大慶軍來者並不好很多,偏要從這處通過。
嚴柯耐住性子,等大軍中間部分路過雪山時,才點燃了火藥。
頓時一聲爆炸震天動地,敵軍驚駭之間,紛紛奔逃。主將騎馬大喝,不準任何人私自逃跑。然而不過片刻間,雪山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推了下來!
那積雪滾滾而下,帶着碎石和雪霧,如同咆哮的巨獸,壓向呼韓邪查的大軍。
這下主將也顧不得什麼軍威,騎馬狂奔着。
沒等嚴柯他們聽見幾聲驚恐的求救,雪山如同白色的巨獸,壓住了敵軍中間部分,一分兩截!
十萬大軍,中間壓住了近五千人!
更令嚴柯他們驚喜的是,雪山盤亙在道路上,敵軍收尾一斷,前也只剩下三萬。
要繞過去,還得從下面丈高的山地裏繞過去。當然,也可以爬過去,然而雪山頂上還在轟隆隆的砸落石塊,一時間可能沒法停下來。
嚴柯驚喜不已,趁着敵軍前方部隊還沒有重振隊形,立即發動了攻擊。
尚且還在驚懼中的敵軍,腦袋還沒從雪地裏拔出來,就聽見漫天遍野的喊殺聲。他們失了方向,一擡頭髮現四處都是朝他們殺來的將士。
那些長槍寒芒凜凜,沒反映過來的士兵,瞬間被劃破脖子。
白雪上綻放了鮮紅,鮮血的熱氣瞬間被寒風捲走。
敵軍主將剛把馬拽緊,一發弩箭將他脖頸貫穿。士兵們包涌過來想護住他,然而無濟於事。其他已經上馬的副將,在寒風裏騎馬狂奔,大喝着想重振對敵整形。
然而他們剛想集結,就被龍虎軍們橫衝直撞的衝散,無法收攏隊形,那些副將也就成了單打獨鬥。
最令他們恐怖的是許復,手中一把人高的畫戟,揚起來赫赫生風。
他持戟一陣狂掃,有個副將不知底細,提刀就擋!
然而就像一陣狂風橫掃黃葉,副將瞬間被掛在畫戟上,甩出一丈多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