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韓邪查的大軍,被龍虎軍殺得丟盔棄甲而逃。
嚴柯也不敢久戰,一旦後方大軍繞過障礙,他們反而會被包圍。他的目標一開始就很明確,殺了對方的主將,掠奪戰馬。
至於糧草,那還在後尾的部分,他很清醒,不能卻燒燬。
嚴柯很快命大軍撤退,許復殺得興起,聽見撤退雖是戀戀不捨,也不敢拖延,連忙跟隨大軍離開。
只是他胯下的戰馬,雖然已經挑了最好的馬給他,依舊累的大汗淋漓,四蹄懶動。
張啓秀將新繳獲的戰馬給他,以此輪換馬匹。
若是沒有繳獲戰馬,許復和張啓秀,便會互相輪換。
孫乾看到此處,頓時一拍桌子:
“朕一定要將阿史那忠的踏山奪來!”
丁遠光沒想到乾帝看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給愛將奪一匹好馬。他笑了起來,上言:
“他的戰馬可沒那麼好搶。”
孫乾摸着下巴思慮片刻,許覆沒有好馬,其戰鬥力就沒法全部發揮。他們現在已經和突厥對上了,搶他一匹戰馬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恐無人能去搶奪踏山,據說那馬極賦靈性,已經認主,不會跟人前來。
孫乾負手在殿中踱走,再三告訴丁遠光:
“朕要踏山,朕要給許復踏山這樣的好馬!”
還真是固執啊!
丁遠光思慮片刻說道:
“天下相馬者,想必有自己的辦法馴馬。那踏山再有靈性,終究不過一畜生。陛下或許可以貼榜招納馴馬師,他們可能有辦法。”
孫乾眼光一亮:
“好辦法!朕即刻就要招人去奪阿史那忠的好馬!”
他重新在案桌前坐下來,開始和丁遠光聊起龍虎軍的事。
此次突襲呼韓邪查的大軍,可謂是立下大功,犒賞自然不必說,接下來是看嚴柯他們幾位主將的意思。
經過此次重擊,呼韓邪查的大軍必定嚴防死守,恐還會驚動突厥其他大軍的追擊。
孫乾手中現在很缺少一份突厥的地圖!
他眉宇凝着沉色,以手指點了點案桌:
“眼下,朕只有向一人,獲取突厥的地圖。”
丁遠光一瞬間想道:
“陛下,或許可以從突厥商人手中獲取,有錢能使鬼推磨,銀子花下去,總有人動心的。”
“辦法倒是不錯,不過不是最好的辦法。”
孫乾嘴角噙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雖然他能以重金獲取地圖,但也擔心有人故意搞鬼,獻上有問題的地圖。
保不住有突厥的線人,故意送張埋伏地圖給他。
他命宮婢磨墨,提筆開始寫信,一邊對丁遠光說道:
“卿放心,此人絕不會給朕一張假地圖。”
丁遠光十分好奇:
“陛下,此人是誰?”
孫乾一笑,讓他猜一猜。一旁的趙公公無語,陛下到底是年輕,自己被趙將軍整蠱了,現在反過來要整蠱丁大人。
丁遠光猜不到,迷茫的看着孫乾。
孫乾故意神色一沉:
“這可不能告訴你。”
丁遠光沉默,看了一眼趙公公,他覺得趙公公和乾帝,在戲耍自己。
孫乾哈哈一笑:
“是常婉心,卿沒有想到吧?”
丁遠光確實沒有想到,頓時露出喫驚的神色,孫乾看着對方的反應,覺得異常舒服。
丁遠光怔怔的看着乾帝:
“陛下,可是常太傅的孫女常婉心?他不是死了嗎?”
“你可不能說出去,這可關乎於大慶軍情。”
他將剛剛送來的軍函,遞到了丁遠光手中,丁遠光依然兼任軍機處大臣,又是他信任的人,孫乾並不介意他知道一些宮廷祕事。
丁遠光看後感嘆道:
“沒想到一個閨閣之女,竟然有了這番作爲。”
他想起戎狄的惠珠公主,現在大慶也有了這麼一位奇女子。
孫乾已經寫好了信,看完一遍後,蓋上玉璽,交給趙公公:
“將這封信送往太傅府上,就說是朕寫給突厥那位的。”
趙公公看着乾帝嚴肅的臉,覺得這事得他自己親自去辦。他走出殿門口,對着小德子囑咐幾句,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孫乾放下筆,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指:
“卿可是有何要事?”
“陛下,司馬惠將軍剛剛上了摺子,西面的西涼軍又在蠢蠢欲動。”
原來,突厥和大慶發生大戰,西涼國聽到消息,派出五千大軍試探龍虎衛是否在。司馬惠倒是重擊了他們,不過憑他可壓不住西涼國的野心。
今日上午,西涼大軍靠近瓜州一線,似乎正在籌謀戰事。
孫乾合上摺子,思慮片刻,丁遠光又道:
“陛下,西涼國是想趁着我們與突厥開戰,入侵瓜州和月州。光以司馬惠將軍抵擋,恐無法支撐太久。”
孫乾點了點頭,司馬惠的兵馬本來就不多,經過鳥度一戰後,雖重新招兵買馬,現下仍不過七萬大軍。
且西涼國後方,有匈奴在背後默默支持,越發難以抵擋。
孫乾和丁遠光走到輿圖前,看着西面沉默片刻。
孫乾提出將應城的三萬大軍,調往西面。這三萬大軍,原本是太上皇手中奪取的,現在倒派上了用場。
丁遠光將手攏在袖子裏:
“倒是能緩一時之急。”
他的目光落到大慶南面,然而鎮南軍防着夏國,也無法挪動。
孫乾又盯着大慶東面:
“要是西涼敢此時動軍,就將東面和寞州的大軍一起調過去吧。”
東面曾經的羯族領地上,還有和海蘭察爭搶過疆土的大軍,現在還據守在那。只是要橫穿大慶,孫乾實在不想如此興師動衆。
而且行軍中所耗費的糧草,也是一大筆支出。
而寞州權金井他們,也不知道從朱盛手中有沒有獲得更多消息,此事還需和陳妃商議。
丁遠光看着輿圖道:
“陛下,權金井將軍他們是否值得信賴,也需要考慮一二。”
“朕以爲可以全心信任。”
孫乾堅定的看向丁遠光,隨即補充道:
“陳妃已是朕的妃子,南國皇子就在宮中,卿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丁遠光沉默片刻,鄭重躬身: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