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孫乾沒有再提的意思,喝了口茶看了看臣子們急切的目光。
“夏國使者朕不見,根本不可能將這技術分享給他們。”
高巖滿眼都是舒暢笑意,夏國除了在地理和軍事方面不及大慶,其他方面都超過了。特別是文學上的成就,簡直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被他們嘲笑多了,現在反被求見乾帝一面,如何不爽!
他寧願在其他部分比不上夏國,只要在軍事力量上遙遙領先!
“陛下,那些使者願意以更好的造船技術交換。”
高巖此話讓孫乾陷入了沉默,各臣子立即想要打破他的遲疑:
“陛下,不可告知夏國啊!他們狼子野心,若傳給匈奴,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陛下,匈奴已是強悍至極,如何能讓他們掌握這些?”
“疆土尚未征服,海洋遠在天邊,不可好高鷺遠啊!”
孫乾看着一衆臣子急切的發聲,連忙擡手打斷他們: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朕的意思是,夏國若再用造船技術誘惑朕,朕只好派人自己去拿。”
衆臣頓時目瞪口呆,原來是這樣的想法嗎?
到底誰纔是狼子野心?!
丁遠光笑着說道:
“陛下,這話可不能讓夏國使者知道了,不然大慶將陷入四面樹敵的境地。”
孫乾真這麼想到,他沉默了片刻自我反省,野心太大了!正如陳彥所說,陸地上的事還沒搞定呢,造船也想得太遠了。
話題重新被掰迴風狼身上,風狼戰鬥經驗老到,一旦摸清了龍虎軍的裝備,只怕更難對付。
這事孫乾已經最大程度上去幫嚴柯了,武器裝備或許佔了勝戰的很大一部分,但更多的是謀略和反應。
丁遠光的意思是,再撥個丁益謙的老將給他。
提到丁益謙,孫乾看向陳彥:
“聽說他要用真金白銀將丁遇贖出來?”
“是,陛下,他想將丁遇早日贖出後,帶到邊關前去磨練。”
孫乾點點頭,這也是個辦法,丁遇按照刑律來,也只有一個月的牢獄懲罰。早點踢他到邊關去,萬一老夫人恢復了,沒準還得作妖。
陳彥有些擔心,讓丁遇以銀錢縮短刑罰,引發百姓的不滿。
陳善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放心吧,這個混賬魔王走了,百姓們只怕放鞭炮送行。”
他這話惹得衆臣子不覺笑了,他們退下手,孫乾召見了丁益謙,詢問丁遇之事。
丁益謙正是無比着急的時刻,突厥的戰事進行的如火如荼,他卻在家裏教訓兒子。身爲將軍,他只恨兒子不爭氣,索性投下大筆銀錢,想把兒子贖出來。
在大奉,有些刑罰是可以用銀錢抵消的。
孫乾給他一個額外開恩,讓他帶着兒子趕緊離京,孫乾很想看看,被軍營生涯錘鍊後的丁遇。
丁遇這次隨他父親到了殿中,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想必是被他父親狠狠教訓了一頓。
孫乾暗暗搖頭,要不是當着丁益謙的面,他真想說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丁益謙朝孫乾拱手:
孫乾一驚,丁益謙竟然想帶着丁遇去前線?!
“卿可要考慮清楚,丁遇他還小,前線危險,若出了意外可就讓老夫人怎麼活?”
丁益謙神色堅定的回答:
“陛下,逆子還不磨鍊,將來成爲大患。末將寧願他戰死沙場,也不願他成爲謀逆之徒。”
雖然很有志氣,不過丁益謙忠良之後,孫乾可不想他斷了血脈。
“將他放在糧草兵或者後勤兵都行,可莫要上戰場殺敵。”
丁遇聞言,一雙眼睛滿是怒意,他拱手生硬而倔強:
“陛下,我願意前往戰場,生死有命!”
孫乾默然的看着他,叛逆期的兒子不好帶啊,丁益謙也挺爲難的,家事國事不能兼顧。
丁益謙沉臉斥責丁遇:
“逆子!”
“好了,不如讓他在宮中,陪稷兒讀書吧?”
此言一出,父子倆都怔住了,丁益謙神色有些複雜,乾帝也爲他這兒子操碎了心。
一番商議之後,丁益謙固執的要將丁遇帶到戰場上。
這對父子之間,更多的是彼此置氣。
孫乾盯着丁遇片刻,問他去戰場上,要用什麼武器對付敵人。
丁遇想了片刻:
“用槍吧。”
孫乾喚來趙公公,將工部新制的長槍帶上來。丁益謙納悶的看着乾帝,孫乾解釋道:
“朕命人特意給張啓秀鍛造了一把槍,想等他功成歸來,再賞賜給他。”
丁益謙急忙躬身:
“陛下,萬萬不可,張小將軍爲大慶棟樑之材,賞賜給他的東西,怎能給這個逆子。”
他越說逆子,丁遇眼中越冷一分。
丁遇向來被捧在掌心,如何受到得了他一口一個逆子。現在拿他跟張啓秀相比,越發不服氣。
孫乾笑看着他道:
“朕說句公道話,丁遇,你可比不過張啓秀和許復。”
丁遇沒有說話,片刻之後,兩個內侍擡着一杆長槍入了殿中。這把長槍全身流動着銀光,唯有牆頭繫着紅巾。
很重!
丁遇一見頓時雙眼發亮,沒再聽孫乾和丁益謙的談話,走過去直接用右臂握住槍。
然而,他手中一沉,差點提不住長槍!
更別說耀武揚威的舞動起來!
丁益謙面上掠過悲傷之色,他走到丁遇身邊,伸手握住長槍,竟然輕易的提起了那杆銀槍。丁遇臉上更加難看了,本想拉開距離,但下一刻,丁益謙轉動了長槍。
頓時銀槍旋轉如日輪,一點紅龍游如星。
槍風蕭蕭,將軍滿是豪情。拿起這杆長槍,唯有保家衛國才能賦予他靈魂。
丁遇魔怔了,他呆呆的看着那杆槍,在自己父親手中赫赫生威。
孫乾讚歎道:
“不愧是丁將軍!”
丁遇露出渴望和豔羨,他忙伸手去拿那杆槍,這次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將長槍轉了一圈。
孫乾笑呵呵的看着他,丁遇手臂一陣痠痛,將長槍杵在地上,不服氣的看着孫乾:
“陛下能舞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