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朝臣們一直沒閒過,爲戰事奔波勞碌,許多民生問題有待解決。
梁松拱手說道:
“小人以爲陛下好戰,真是慚愧,陛下如此多的民生政令,怎麼會是好戰之人。”
好戰!
神他媽的好戰!
他對此評價很是無語:
“怎麼,百姓認爲朕好戰嗎?”
“嗯,是有點。”
梁松回答得有些婉轉,畢竟乾帝從朝天關暴雪一事開始,戰事頻發。不過奪回失去的疆土、驅逐外敵、又搗毀了一個戎狄,好戰這兩字,自然是誇讚的意思。
一旁許久沒開口的陳律,笑着說道:
“有人稱陛下爲文武帝王,能通天意,想必是我大慶頹靡了百來年,終於迎來了國運昌隆之時。”
誰不喜歡聽點阿諛奉承的話?尤其是來自大慶民間的好評!
孫乾露出笑意:
“正是正是,有段時間感覺自己與天地同行,知道了不少神奇奧妙之事。”
梁松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前朝有帝好練丹藥,晚年間甚至派出一百童男童女,去尋找蓬萊仙島。陛下如今不練丹,也能通曉天意,非凡體肉胎之身啊。”
他這話說得很是大膽,若是傳到常蓮耳朵裏,必定成爲第二個被他追殺的人。
孫乾擺手道:
“朕不好那些,讓萬民安享太平,就是修仙養神的正途。”
“陛下乃神清體秀之人,創下盛世之景,這份功德神仙也難比。”
梁松隨口拍了幾句龍屁,兩人扯回正題,孫乾神色嚴肅起來:
“其實不知漕運需要重視起來,朕還有一事未推廣於大慶,便是廣修大路,利於商貿之行。”
殿中兩人皆是一怔,這個政令還真未曾聽說過。
思慮間聽乾帝又說道:
“除了推行廣修路之外,聽聞西北一地多土匪馬賊,朕意欲派出京城衛軍,以招安爲主,平匪定安。”
孫乾諸多想法今日一一提起,除了考察兩人的才能外,還有無法推出的鬱悶。
就西北土匪問題,他也是抽不出人手前往。
而且這問題他想過很多次,一旦將道路四通八達,就需要人手維持安全、管理,可以將這些人爲己所用。
一來解決土匪問題,二來解決再就業問題,三來解決道路安全問題。
完美!
他向臣子們提過這個,臣子們倒也贊同。但兩隻攔路虎跳在面前,缺錢和缺人。
每個臣子忙得和陀螺一樣,根本抽不出時間來忙於這些事。
唯一清閒點的就是羽林暗衛曹傍他們,但這些事辦下去,需要的是文官。
梁松想了許久才道:
“陛下的想法聽起來很不錯,不過以前可沒有先例,小人不敢妄加評論。”
“新政實施總是令人迷茫的,此事恐暫時不能退出,待解決匈奴之患後再說吧。”
孫乾搖頭,只能暫且放棄。
現在大慶的新政,需要耗費錢財的,能避免的就避免,爲的是應對來年匈奴之患。
他感慨的看着梁松:
“你很有想法,朕甚是滿意,不愧是讀書人家。”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往返,一時無法抉擇。
孫乾想了片刻後,對陳律說道:
“太守爲大慶之基石,溝通朝堂與百姓,朕認爲你更合適。且你又生長在祁州,對那處更爲熟悉,你便前往祁州出任太守一職吧。”
陳律拱手謝恩,不過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從剛纔乾帝和梁松的談話來看,他兩之間更有話題。
陳律知梁松是書香門第,其淵源深厚,不是他這等人家可以比擬的,對此倒也沒什麼不甘心。
如果他沒猜錯,乾帝會將梁松留在朝堂所用。
他朝孫乾拱手謝恩後,退出了大殿。
梁松面上一派輕鬆,他有真才實學,即便未被選中,也沒有任何失敗感。
孫乾欣賞的看着他:
“你提出的兩個問題,正是朕日思夜想之事,修路之事暫且擱置,不過漕運一事朕有意讓你負責。”
這飛來之責讓梁松很是意外:
“陛下,小人並無任職功績和經驗。”
孫乾笑道:
“朕做這個皇帝也沒有經驗,朕信你能做好此事,不過還需要朝中臣子協助此事,過兩日再通知於你。”
“是,小人謝陛下恩典。”
梁松滿目神采飛揚,孫乾暗想,怪不得以前的君主挑選臣子,要選體貌端正的。
至少看起來清淨,要是個歪瓜裂棗,影響朝堂形象不說,還有礙心情的舒暢。
梁松躬身後退出了大殿,孫乾喝了一口茶,對趙公公得意笑道:
“我大慶的才子還真不少。”
趙公公必然要說錦上添花阿諛話:
“那是,陛下重視人才選拔,百姓自然重才思道,就連奴才,都想多認得幾個字呢。”
孫乾聞言看了看趙公公,在昏君繁忙於後宮牀榻之時,這位趙公公可代爲擬過不少旨意。此時倒是謙虛的很!
“你對這兩人怎麼看?”
趙公公嘿嘿一笑:
“奴才哪會看……”
“別廢話,不會看你敢給朕推薦商行的人?”
趙公公聞言連忙改口:
“陛下,這兩人各有千秋啊。陳律瞧起來穩當,梁松聰敏通透,一個呢適合守,一個可攻。”
孫乾看着他哈哈一笑,不愧是宮裏油滑的老太監,一下就將兩人的特點,做了鮮明的比較。
陳律能守住張苑良穩定後的祁州,梁松可以去辦未實施過的政令,他的想法多,能接受新鮮的事務。
“你啊,在朕面前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趙公公諂媚道:
“奴才哪裏敢藏着掖着,這點心思,陛下一點就破了。”
孫乾一笑,現在趙公公隨時拍他龍屁,順手拈來,他都已經聽習慣了。
趙公公見他心情不錯,還欲說點什麼,這時殿外的內侍在門口躬身:
“陛下,常太傅求加。”
聽到常太傅三個字,趙公公什麼好聽的話都咽回去了。
看着常太傅昂首挺胸的走進來,趙公公覺得奇怪,按理說他這種受寵程度,應該不怕這些臣子啊。
怎麼一見常太傅,他的氣勢就短了三分?
難道就因爲他是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