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退,可就緊貼着突厥中心地帶了!
若不是夜晚降臨,恐遭突厥的埋伏,趙森和還真想繼續攻下去。
孫乾看到此處一笑,誰說這位惡將軍只會勇猛向前,這不是進退都有度嗎?
他看完之後,在殿中慢慢踱步,覺得心中暢快無比。
外面無數煙花展開,在寒冷的冬夜裏,充滿了勝戰後的喜慶。趙公公走到他身側,笑道:
“陛下,那些煙花,是慶賀大慶破突厥而放呢!”
孫乾點點頭,看着千樹萬樹梨花開,聽趙公公繼續唸叨:
“百姓們正在外面羣宴而歌,爲大慶而歌,爲陛下而歌。這麼幾年了,今年的冬日過得最暢快!”
孫乾一側頭,看見趙公公正滿目欣喜的看着煙花,他沉思良久緩緩說道:
“唯願三年之後,大慶再無戰事。”
趙公公很有信心:
“以陛下的才能,必能一統天下。”
孫乾笑了笑,這話雖然有點中二,但確實是他的想法。
歡樂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孩童們時不時炸響的炮竹之聲,總會提醒他們突厥被破。
戎狄、突厥,曾經的強國,在乾帝的手掌之下,轟然倒塌!
也不知道是外強中乾,還是乾帝更加神勇。
在大慶百姓眼中,那自然是後者。
突厥被迫的消息傳開,其他小國人心惶惶,求見乾帝的使者,再一次排起了長隊。特別是突厥的使者瓦圖,前四天起,就一直要求見。
孫乾知道他爲戰事而求見,命高巖和禮部擋着,不想與他過多廢話。
戰事他可不能止的,也不接受投降與求和。
天色有些暗沉,勤政殿中點上了蠟燭,在寒風中孱弱的燃燒着。高巖對孫乾深深躬身見禮後,說道:
“陛下,瓦圖說再四求見陛下。若陛下一面都不見,他便慘死在宮門口,以殉突厥。”
孫乾冷笑了一聲:
“他這是拿死威脅朕?叫他別來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一套,我們大慶曾經,可沒少受他的羞辱。”
“朕不是那等小人心胸,給他幾分薄面,不會出言侮辱他,他也不必來朕面前,礙朕的眼。”
孫乾可還記得,他剛來大慶時,幾個大使是如何的蹬鼻子上臉。
落井下石一類沒品的事他不做,可也不會原諒對方。
對於這樣的人,讓他們看到後果就行。
高巖頓了頓,遲疑說道:
“陛下,臣看他確實存了死志,若他非要死在宮門口,臣不如將喪樂隊帶到宮門口,送他一程?”
可真夠損啊!
孫乾想着那畫面,覺得有些好笑。意欲英勇就義的瓦圖,被看猴戲一般,在哀樂聲中,甘願就死嗎?
他露出一點惡劣的笑意,還真想讓高巖試試。
“卿倒是很有同情之心,那樂隊先預備着,若他真要尋死,也算大慶送這位勇士一程。”
對待自己的敵人,何必心慈手軟呢?
高巖正要領命而去,孫乾叫住他,讓瓦圖先入宮見他一面吧。
高巖帶着笑意離殿,沒過多久,又領着瓦圖回來了,這等有趣的事,他怎麼會錯過呢?
瓦圖面色一片灰暗沉肅,他恭恭敬敬朝孫乾叩拜後,孫乾意外的挑起眉頭:
“大使這次的禮節真是格外完整,朕記得大使說過,大慶禮節複雜,你記不住,怎麼今天就記住了?”
赤裸裸的諷刺啊!
不管對於哪一方,都是諷刺。
高巖也想起往日,心中一陣暢快,立即附和:
“陛下,今不同往昔,如果放過突厥,待他們再次崛起,大使必會又忘了大慶的禮節。”
孫乾笑了起來,瓦圖的心已經麻布了。
現在任何譏諷和打擊,他都能扛住,只要乾帝願意接受他們的投降,不再繼續北上,這種話他願意聽!
乾帝會給突厥一個機會嗎?
至少比去求匈奴的機會大吧?
待乾帝的笑聲落下,瓦圖恭敬說道:
“大慶陛下說得沒錯,曾經是外臣過於傲慢,未曾想到您睡龍一醒,就能震驚天下。今我們輸得心服口服,還請您高擡貴手,接受我們的降服。”
說罷,他跪到了殿中,朝孫乾深深一拜。
那高大而健壯的身體,因穿着毛絨外套,而更加雄壯。但他此刻的氣勢,卻是無比卑微的。
殿內蠟燭搖曳的光,將他的影子,濃縮成小小的一團,貼在地上。
殿內瞬間沉悶起來,孫乾認真看着他祈求的身姿,確定這是一個爲國而周的義士。他很佩服,卻不會因此手軟。
孫乾冷硬的聲音響起: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你求朕也沒有用,該付出的代價朕一分也不會少。”
瓦圖聞言,面上現出悲慟之色,亡國的陰影擭住了他:
“可是大慶陛下,爲何您能接受戎狄的臣服,而不能接受我們的呢?我們願意出兵,爲您解決匈奴之患!”
高巖有些訝異的看看他,他這話說得,是真心的嗎?
孫乾聞言沉默了片刻,想起歷史上的記載,雖然天下已經大大偏移了歷史,但歷史上突厥的下場,還是可以參考的。
孫乾說道:
“你們對匈奴,也說過類似的話吧?”
孫乾可沒天真的相信,突厥只想臣服於大慶,他們肯定派遣了使者前往匈奴,只要有一方願意接受他們的臣服,他們就不必承受亡國之災。
瓦圖垂頭回答:
“陛下,外臣不敢!人豈能一腳踏兩船?絕沒有這樣的事!”
孫乾笑了一聲,並不相信,他喝了口熱茶,淡淡說道:
“朕最恨別人將大慶當做備胎使用,你們的小可汗尚且年幼,想必是幾個首領在背後扶持。既然是共同掌管,怎麼可能全部同意歸降於大慶?朕可不是傻子。”
瓦圖一怔,隨即長長一嘆:
“大慶陛下說得沒錯,不過外臣接到小可汗的旨意,確實是想降於大慶。”
孫乾冷哼一聲,果不出他的意料,小可汗說的有個屁用,他就是個傀儡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