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魏卿 >第二百五十五章 慶桃符司馬府喜辦滿月宴、抑郭氏大將軍隔絕永寧宮

第二百五十五章 慶桃符司馬府喜辦滿月宴、抑郭氏大將軍隔絕永寧宮(第1/3頁)

    就在曹玦壽宴結束後的第二天,懷胎十月的二公子夫人王元姬就誕下了一子,由於孩子出世以後,恰逢新年除夕,正是家家戶戶懸掛驅邪桃符的日子,因此司馬昭給自己的第二個兒子起了個‘桃符’的小字。

    家主司馬懿轉眼之間,已經是個六十七歲高齡、鬚髮皆白的老頭了,一向心硬的他,此刻見自己的又一個孫兒出生,臉上竟增添了幾分少有的慈祥和悅之色。

    “易經坤卦有言:‘君子有攸往’,不如就給這孩子取名爲攸吧!”

    也許是司馬懿此刻心情太好,他竟親自開口給孩子取了名。要知道,就連他的長孫司馬炎的名字,也只是司馬昭所定而已。

    隨侍一旁的司馬炎此刻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面,他也着實覺得剛剛出生的弟弟可愛非常,但祖父對弟弟過分的關注,讓他的心情並不如何晴朗。

    司馬昭見父親親自給孩子取了名,心情更是激動不已,急忙點頭答應了下來。而此時此刻另有考慮的司馬懿,將眼神挪到了神情有些許蕭索的長子司馬師身上。

    一月之後,舞陽侯司馬府和蘭陵侯王府兩家人專門一齊爲小桃符舉辦了一場風風光光的滿月宴。

    衆賓客送完禮物之後,紛紛落座用起了宴席,整個司馬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就在賓主盡歡之際,桃符的外公——光祿勳蘭陵侯王肅來到了席前,拍了拍手,然後十來個手捧托盤的下人就來到了堂內。

    衆人只見那十餘個托盤盡皆以紅綢布遮蓋,並不像是要上菜的模樣,紛紛好奇不已。就連司馬懿一時之間也沒有搞清楚親家的意圖,因此他疑惑不解的詢問道:

    “子雍,這是做什麼?”

    王肅將長鬚一捋,然後哈哈大笑道:

    “仲達,汝可曾聞,秦楚之際,有先賢‘試兒’之俗?”

    “試兒?”

    司馬懿雖然也飽讀詩書,但王肅十八歲便曾拜在大儒宋忠門下,儒學功底早已爐火純青,所知典故自然也是浩如煙海,因此王肅知曉的事,司馬懿的確未必知曉。

    王肅笑道:

    “不錯,仲達不必疑惑,只消看老夫如何試出桃符未來的命格!”

    司馬懿、司馬昭父子,以及在場的衆賓客聽王肅說還可以試出新兒的命格,心中大奇,因此紛紛凝神屏氣觀察了起來。

    只見王肅命十餘名下人揭下了覆蓋在托盤上的紅綢,衆人覽目望去,只見盤中之物依次乃是一枚玉印、一卷論語、一卷道德經、一尾狼毫、一把小弓、一隻算珠盤、一枚五銖錢、一盒胭脂、一盤糕點,還有一盤土壤。

    看了這些物事後,衆賓客之中,有些‘哦’了一聲,頓時恍然大悟,有些人則依舊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只見王肅又拍了拍手,府上的奶媽便將小桃符抱了出來,衆賓客見這孩子目如朗星、天圓地闊,一臉貴氣,心中紛紛稱奇。

    “開始吧!”

    奶媽聽了王肅的話後,抱着桃符便依次從那些手捧托盤的下人旁邊走了過去,只見桃符一路過那盛有玉印的盤子後,便咿咿呀呀的伸出了他那胖乎乎的小手,一把就將那玉印抓在了手裏,一衆賓客見此情形,紛紛嘖嘖稱奇了起來,司馬懿、司馬昭父子二人見狀,心中也各自生出了異樣的想法。

    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桃符手中的玉印紐繩忽然便鬆了開來,珍貴的玉印就這樣直直朝着堅硬的石板地面上掉了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十歲的司馬炎眼疾手快,朝着那墜落的玉印撲了過去!

    衆人急忙去看時,發現司馬炎有些狼狽的摔在地上,手中則捧着那枚玉印,只有司馬炎才能發現,這枚玉印上已經被摔出了一道裂痕。

    司馬懿此刻臉上並無表情,但心細的司馬昭看得出來,父親的臉色帶着一絲陰沉之色。他看了一眼父親的眼神後,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桃符的玉印掉落在地上之後,他立即便哇哇大哭了起來,但奶媽很快便哄好了小桃符,桃符倒也乖巧,哭了一會之後,竟又朝着那杆狼毫小筆伸了過去,就在衆賓客打算稱讚誇獎孩子將來必定成爲書聖的時候,桃符竟又伸出了左手,一把抓住了那隻小弓,只見桃符左手木弓、右手狼毫,直接在那盤土壤之上塗畫了起來!

    看到桃符先觸摸玉印、後握筆持弓,又劃分土壤後,在場的賓客此時才感到了真正發自內心的驚奇。

    “這孩子手抓狼毫,將來必定是個書家!”

    “依我看,這孩子左手持弓,將來不是個大將軍,就一定是個大司馬!”

    “你沒看到孩子畫土嗎,這豈非是裂土封王的意思?”

    “噓,噤聲,本朝哪裏有什麼異姓王,不可胡言!”

    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司馬炎父子爺孫幾個聽着衆賓客嘰嘰喳喳的話語,臉上的表情不由自主的都發生了變化。只不過他們這細微的表情變化,卻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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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的朔日,寒風依舊凌冽。

    正在大將軍曹爽的改制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恰好發生了一場天昏地暗的日蝕。

    這場日蝕其實從前到後並不超過半個時辰,可就是這半個時辰,卻讓曹爽墜入了一場深不見底、漆黑一片的深淵。

    朝中老臣們本就對曹爽的改制十分排斥,如今恰好發生了日蝕,他們自然會以此事來大做文章,打擊曹爽。

    自前朝董仲舒以來,天下一直便奉行着‘天人感應’的學說,任何風雨雷電、麟鳳祥瑞,均成了君主或宰輔的某些行爲所招致的上天警示或嘉勉。

    太極殿朝會之上,皇帝專門將羣臣彙集在了一起,打算徹底將這件事情料理清楚。

    這倒並非是皇帝針對曹爽,恰恰相反,曹芳是打算將反對變法者的嘴徹底堵住。

    如果這一次曹芳或者曹爽引咎自身,承認日蝕是自身不正導致的,那麼即便變法還能繼續下去,那以後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電閃雷鳴,就自然都成了曹芳、曹爽君臣二人的過錯,變法失敗也就成了遲早的事。

    但如果此次曹芳、曹爽二人堅定態度,以強硬態度挫敗羣臣詰難,那以後此類天象事件就不再會影響到變法了。

    “二月朔日,天狗蝕日,諸卿以爲,此乃何兆也?”

    曹芳此刻心中並不如何慌張,反倒主動在殿上朝羣臣發了此問。

    太尉蔣濟心想,這正是反對曹爽改制的好機會,他思慮已定,當即出班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