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且去一去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頭,金州將軍有命,且乃英雄一般的人物,既承呼喚,敢不奉命。
只是將軍夫人身體病急,可見不是一般病症,又有身孕在身……”
不等張友士說完,陳德言就保證道。
“先生只管去,人有命數,天有定數,萬一又不豫,萬萬怪罪不到先生,只要先生願意去金州,對我金州就是大恩一件。”
馮紫英暗暗看了陳德言一樣。
此人話裏話外就是我金州,可見不一般,而聽聞此人向來謹慎,難道他已看穿了我的意圖?故意說給我聽到。
陳德言看向馮紫英,彎腰拜了一拜。
“陳兄如何有此舉?”
“煩請賢弟跟隨先生去一趟金州。”
“原來如此,我和先生去就是,萬不用這般。”
陳德言隨即去找了賈政,爲張友士之子開始奔走,而馮紫英和張友士兩人去山東。
除了馮紫英帶的兩人,還有陳德言派的四人護送,一行八人一路不停,到了登州碼頭。
其中一人離開,不一會就回來了。
一艘打着金州軍旗的奇怪的船隻,往碼頭上駛來,其餘的船隻統統讓開。
“這是什麼船?好生奇怪。”
馮紫英笑道。
這艘不算大的海船,有5個桅杆不提,船舷兩側還裝了巨大的板子,最奇怪的是竟然還有兩隻長櫓。
“馮爺,這是咱們金州最快的船,已經在此地等候半月有餘。”
馮紫英點點頭,明白了此人的意思,扶着張友士登上了船,不等帶他們進入船艙,船隻就開始掉頭動了起來。
張友士站不穩差點摔倒,還是馮紫英一把扶住。
“小心摔壞了先生。”
漢子中一人氣惱的吼了一聲。
從登州到金州,海上距離才兩百里,早上出發,下午就到了,直接航行到旅順灣,這裏是軍港,沒有閒雜船隻,碼頭上早已經有馬車等待。
在馬車上,馮紫英和張友士獨乘一輛馬車,其餘人則騎着馬。
“紫英,我原來是不擔憂的,金州將軍這麼大的名頭,做事定然有些分寸。”
“先生勿憂。”
馮紫英明白先生的顧慮。
這一路來所見,皆是大動干戈,可見金州將軍有多麼的重視,先生擔心自己治不好將軍夫人,會被金州將軍遷怒。
馮紫英這回也不敢十拿九穩,臉色也猶豫了起來。
“唉。”
已然到了人家的地頭,悔轉也來不及了,張友士只能閉目養神,這一路來可是辛苦。
透過車廂的窗戶,馮紫英一手掀着簾子,仔細的觀看金州的情景,滿眼望去盡是農田。
沿途的莊村不少,好多是新造的房子,道路也很平坦,看樣子也是大修過的。
道路上行人,騾車,驢車不少,還看到了一行車隊,上面堆滿了鹹魚。
很快到了南關島,士兵也有一股兇悍,不像京城裏的守兵,盡是些兵油子。
一路放行,到了金州城。
唐清安親自在門口迎接。
“先生,拜託了。”
才客套了幾句,唐清安直接帶着張友士進了內室,馮紫英則停下腳步,主動在院外等候。
“這就是尊夫人了?”
張友士即驚奇將軍的舉動,竟然直接帶他進了內室,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這許多。
全身心思的想要治好將軍夫人的病,免得自己出不去金州了。
秦氏躺在榻上扭過頭。
“看病重要,顧那些無關緊要的作甚。”
說着唐清安親自拉開秦可卿的袖子,露出脈來。
張友士緊張的看了夫人的面相,又把脈片刻,臉上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