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回家繼位賺了個相公 >第31章 驟然捅破的窗戶
    被謝尋琢下巴枕着,戰珏只覺得自己的肩膀有千斤重,半寸也不能動。整個人被擁住那一瞬,他的耳朵擦過了臉,軟軟的,也癢癢的。

    他的身體很涼,讓素來體熱的她忍不住想再抱緊些。但他左手攬住腰,右手抱住背,連着她的雙臂一起圈在了懷裏,無法動彈。

    鼻息之間全是他的味道,就像夏日的冰塊,光聞起來都很涼快。這冰塊上彷彿還晾了些竹葉,香味從寒氣裏透出來,清心潤肺。

    “你確認好了嗎?”

    她有點想動一動。

    “可以再一會嗎?”

    有呼吸落在脖子上,更想動了。

    說完這句後,見戰珏居然真的乖乖在他懷裏等着,謝尋琢忍不住將她又抱緊了些。心中有千頭萬緒只待理清,可他發現這所有的想法,最後居然只化作了一個念頭。

    想要抱她。

    她的身體果然和她的手一樣,始終暖暖的,也軟軟的。抱起來就像剛曬過太陽的棉花,讓人只想要將身體埋進去,陷入這無邊的柔軟之中。

    下巴擱在她頸側,聞到的全是她的味道,比以往還要濃郁,令他也有些熱了起來。但就在這肌膚相親間,他忽然看到了脖子上的傷痕。

    “你受傷了?”

    謝尋琢立刻鬆開了懷抱,指尖落在之前沒注意的傷口旁邊,方纔的擁抱蹭鬆了她的衣襟,透出幾分旖旎。

    “和二叔叔打了一架,不過點到即止。小傷而已,它自己會好的。”

    “怎麼不抹藥?”

    “哪裏就這麼嬌氣了?你是沒聽過我的名號。”戰珏揚起下巴,頗爲自豪,“想當年,哪怕被打到起不來牀我都沒抹藥,隔天照樣活蹦亂跳。”

    “這和嬌氣不嬌氣沒什麼關係。”謝尋琢牽起戰珏的手,讓她坐下。

    他從懷裏掏出雪帕,喚出水沾溼,將另一邊的衣領小心翼翼地拉開,輕輕擦了起來:“就像下雨了要打傘,過河要坐船一樣,你自然有別的法子去過,可偶爾打打傘坐坐船也方便。”

    “你要做什麼?”戰珏忍住癢意,配合着揚起頭。

    “先清洗一下傷口再抹藥。”謝尋琢細心地擦着已經乾涸的血跡,“怎麼會傷到脖子這麼危險的地方?”

    他擦了一會,傷痕便逐漸清晰,有幾處看起來甚爲可怖,幾乎靠近咽喉處,稍有不慎怕是要刺破。

    戰珏將在熔息殿發生的事情講給他聽,因爲自己最後佔了上風,說起來藏不住的驕傲。

    “雖說我脖子被纏了一道,但他身上的傷口未必比我輕!”

    “胸口和背後既也受了傷,過後你可看過嚴不嚴重?”謝尋琢卻沒有像她那樣輕鬆的神情,“還敢去策馬?”

    “也就吐了幾口血罷了。”戰珏隨手給自己胸口來了一掌,“現在好了,不吐了。”

    謝尋琢拉下她的手,差點大嘆氣。

    “如果不是打不到,你是不是還要給自己背上來一掌?這樣驗傷真是新奇,就不怕傷得更重?”

    戰珏傾身,手肘撐在他腿上,單手捧着臉笑:“所以才說你嬌氣嘛。”

    “好,我嬌氣。還沒清洗完,先別動,好嗎?”謝尋琢將人推回去,她靠得太近,方纔又拉鬆了衣領,害他差點看錯地方。

    “你太慢了。”戰珏老實坐回去。

    “那我快一點。”謝尋琢應她的話,但手上動作並沒加多快,還是仔仔細細地清洗每一處。

    一時靜默下來。

    戰珏雖然不習慣這樣慢騰騰的活,但也沒有生出不耐煩,乖乖等着,偶爾轉兩下眼珠。

    “其實那時,我在門口等你。”

    “那時?哪時?”她有點走神,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我做什麼?”

    她又想動,可下巴被謝尋琢握住了,只能繼續揚着頭。什麼也看不到,只知道他低着頭,離得越來越近。

    手指帶着點點涼水,在她後脖頸上輕輕觸碰,髮帶擦過了她耳朵,落下的幾縷頭髮垂至她胸前。

    “擔心你在城主府遇到什麼事情。”沉靜的聲音貼着耳朵傳來。

    不知是不是離得太近,戰珏覺得這聲音如月下花妖般誘人,讓她更加神思恍惚,不知身處何處。

    冰冰涼涼的觸感忽有忽無,她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好似灰燼之火將滅不滅,眼看弱了下去,突然又騰起火苗,燒得胸口一熱。

    “不過你還能去賽馬,我想應該也沒什麼大事。”謝尋琢鬆開手,身子退開了些,看向她的眼睛。

    戰珏沒有接話,只是認真看回去。她總覺得,今日的他哪裏不一樣了。

    墨黑的長髮溫順地垂下,只有額前幾縷碎髮散落着,帶着少年的氣息。束髮的髮帶很長,從旁側落在瘦削的肩上,輕柔飄逸。

    一身不着繁複紋飾的青色長衫,連玉佩也沒有,但依然不減卓然之姿。白皙如雪的皮膚像玉像霜,總是帶着涼。

    秀氣卻又不失英氣的眉微蹙,泉水洗過一樣清澈的瑞鳳眼自帶笑意,高挺的鼻樑和水潤的紅脣,還有看上去軟糯好捏的雙頰,都和從前沒有半分差別。

    可她就是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不過還沒等思考出來,謝尋琢已經移開目光,喚出藥瓶,用修長的手指沾了沾:“擡一點頭。”

    戰珏只好繼續揚起下巴,把細長的脖子整個露出來。

    藥和水不一樣,塗上去後有微微的刺痛感,可一向很能忍痛的她,卻覺得還不如直接抽她幾鞭子。

    因爲他指尖碰過的每一處,都伴隨着酥酥麻麻的感覺,令她忍不住咬了咬脣,連後背都起了細小的癢意。

    謝尋琢也沒有再說話,認真得彷彿在雕琢一件精細的瓷瓶。如今正畫到最脆弱的部位,必須萬分小心地一圈一圈地抹上顏料,塗着塗着,還要輕輕柔柔地吹一下,讓顏料快點幹。

    他每吹一口氣,戰珏都覺得自己像即將掉落枝頭的秋日枯葉,掙扎微顫。她望着天,睜大眼偷偷吐氣,這可比傷口自行癒合難熬多了。

    雖然這麼想,等謝尋琢再次退開的時候,她卻有些失落。

    不過很快他就從裏衫袖口處撕了一條白白的長布條,搭在手臂上。

    “好了,可以包紮了。”

    這回還沒有等他提,戰珏就把頭揚起,早早地準備好了。她嘴角彎起,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見她這樣,謝尋琢靠近時輕笑出聲,胸口微微起伏。雖還隔了些距離,可連帶着她也覺得一起震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