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是想和我比試一番，但被我拒絕後也沒有出手爲難。因爲你並非想欺辱我，而是將我看成了值得尊重的對手，對嗎？”
“不對，只是看你太好欺負了，反而沒意思。長得這麼好看，性子卻這樣無趣，真可惜！”
”謝謝誇獎。“看着她故作兇惡的模樣，謝尋琢忍不住颳了下她的鼻樑，“至於火燒沁香殿我當時就在那兒，鐵板釘釘的同謀。”
雖然他當時在那兒，但事都是自己乾的，只是聽到“同謀”二字，戰珏還是彎起了嘴角，也沒計較刮鼻樑的事，“那將畫像貼滿布告欄呢？”
“那日是我不好，未考慮到你的心情。前有姜採藥包庇一事，後有林芝姑娘無辜牽連受苦，你胸有義憤是正常的，我不該當頭潑你冷水。只是，你有一點不好…”
謝尋琢說到這裏，卻不說下去了。
戰珏一路聽着，原本的不滿早已散了大半，可此時又被重新激回來了，瞪圓了眼：“哪不好了？”
“嗯”謝尋琢故作思索，“喜歡倒打一耙這點就不太好。明明是你下的逐客令，卻說我生你的氣頭也不回地走掉了。還好當時林芝姑娘也在，可以爲我作證，不然真的無處伸冤。”
他搖頭嘆氣，彷彿真的蒙上了六月飄雪的冤屈。
“那算我們前面扯平了。”
被抓住了“把柄”，戰珏僅剩的不滿也沒了，裝模作樣地岔開話題，開口時還有點虛：“在炎口鎮的時候呢？”
謝尋琢一臉才明白過來的樣子，恍然大悟地點着頭：“原來當時我被愛答不理冷言冷語了？”
“我只記得有人替我畫了個好看的慰靈妝，還帶我去看了一場戲，讓我見到了從未蒙面的亡父亡母。”
“承認我的畫技了？”
畫技？謝尋琢回想了一下，決定繼續說下去：“還有今日，我早就知道你在，沒有現身應是嫌麻煩。但望公子對我揮鞭時，你卻出手了，對嗎？”
“看不慣他偷襲罷了。”
謝尋琢正色：“我從未見你因個人意氣出手傷人，卻三番五次地相助於我，怎麼會認爲你是嘈雜聒噪之徒呢？一個人的眼中有沒有惡意，我想我還是能看清楚的。”
他神色太過溫柔，語氣太過真誠，戰珏卻覺得難以承受，扭頭避開了。
“是你過於心善，只記得別人對你的好，卻不計較其它的事。我幫你只是因爲你幫過我，私心而已，扯不上什麼見義勇爲。更何況，爭強鬥勝對我而言再平常不過了，你沒見過不代表我沒做過。歸根結底，我們並不是一路人。”
“也許吧。”
聽到這麼平靜的語氣，她不可思議地將頭轉回來：“你就這麼自然地接受了？果然誇自己的話不會有人拒絕。其實你也就那樣吧，但我可比你想象的好太多了！”
戰珏憤憤不平地捏了一把謝尋琢的臉，可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輕笑，而是深深望過來，彷彿要看進她的心裏。
“這世上有多少人生來就是走在同一條路上的呢？只不過想要走在一起罷了。就像你不喜歡衣服溼，卻願意陪我聽一場狼狽的大雨，而我也想陪你，去做許多你喜歡的事。阿珏，你願意試一試，和我一起走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