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恨不得趕緊撫平他深皺着的眉頭,做出自己的拿手好菜,來哄他展顏一笑。
可今天,孟慈只覺得十分委屈,如果不是他,她何至於被芙陽郡主當成攀附權貴的卑賤女子來看。
要不是她強悍,估計這會子早就被那王嬤嬤關在柴房裏劃花臉,撕爛嘴了!
美色禍人!美色禍人吶!
她把這一切的錯都歸咎在蕭明慎的頭上,就算他再好看,她也不喫!
她正想要跟蕭明慎明明白白的劃清界限,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清麗的聲音:“慎哥哥!”
孟慈這下頭皮都麻了,在恩伯府裏,能這麼叫九王爺的女子,唯有芙陽郡主了。
昨日她纔剛懟了王嬤嬤,讓郡主不要隨意猜測誣陷人,今日就被芙陽郡主抓個現行,她這下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狗王爺,真的是要害死她了!
秦芙陽今日穿着一身粉色百合襦裙,外頭罩着一襲白色的斗篷,頭上梳了百花髻,髮髻兩側插着長長的珍珠流蘇步搖,整個人美豔不可方物。
孟慈看着秦芙陽步履優雅的走了過來,後面跟着一個小丫鬟。
這樣嬌滴滴精緻的女子,又貴爲郡主,想必有不少上京城的權貴之子、青年才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過九王爺長得那樣好,這芙陽郡主與他站在一起,就略顯遜色了。
孟慈心道:狗王爺與芙陽郡主不相配!
秦芙陽走近了些,雖然她早就知道站在蕭明慎身邊的人到底是誰,可如今一看,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這小賤蹄子不是個村婦嗎?怎麼長了這一張宛如花間仙子的臉,美到極致。
本來慎哥哥是天下第一美人,骨相皮相都是上上層,可這小寡婦站在他身邊,一雙眸子瀲灩水光,眼波流轉間處處生情,倒是讓人移不開目光。
秦芙陽捏緊拳頭,慎哥哥日日都與她見面,怕不是被這樣的一張臉、一雙眼眸勾了去!
這下,秦芙陽不僅想把孟慈的臉劃花,還想把她的一雙眸子挖了去。
秦芙陽壓下內心翻涌的情緒,對着蕭明慎福了福身,“芙陽見過慎哥哥。”
“郡主來做什麼?”被人打斷了話,蕭明慎眉宇冷肅,暗沉的眸眉宇沒有一點溫度。
他很不爽。
“芙陽是來找這位孟夫人的。”秦芙陽刻意加重了“夫人”二字,像是在提醒孟慈是嫁過人的身份一般。
“你認識她?”蕭明慎轉頭看向孟慈,很疑惑。
而孟慈心裏一沉,這芙陽郡主,該不會又來找她茬吧?
“不瞞慎哥哥,芙陽剛來南浦鎮的路上,遇過一場大雨,馬車深陷泥坑,是這位孟夫人出了主意,讓馬兒聽話的拉着馬車出了泥坑,芙陽也才能平安的來到恩伯府裏,此等恩情,芙陽一直銘記於心。”
秦芙陽神情溫婉,“方纔珠兒說,見到了孟夫人也在這府裏,我便尋思着要來報答孟夫人的恩情。”
這話說的很是討巧,不僅展示了她大家閨秀的氣度和形象,還表現了她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品性。
話說得那麼好聽,她纔不信呢!
這芙陽郡主當日對待他們幾個人的態度她又沒忘記,眼中無人,驕傲任性。
再加上昨日子虛烏有的猜測就讓王嬤嬤來給她一個教訓,跟現在站在九王爺面前的溫婉女子判若兩人。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還是小心爲上,遠離爲主。
被孟慈拒絕了的秦芙陽臉色相當難看,身後的珠兒想爲自家郡主討理,上前揚聲道:“你這小寡婦,郡主好意想報恩於你,你怎如此沒眼力見!”
話音剛落,就感覺有冷意襲來。
蕭明慎冷沉:“郡主就是這麼教下人的?”
秦芙陽心裏一咯噔,生怕蕭明慎怪罪在她頭上,立刻狠狠甩了一巴掌到珠兒的臉上,厲聲道:“閉嘴,這裏是你說話的地方嗎?平日是怎麼教你的,竟敢以下犯上!”
珠兒噗通一聲便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奴婢知罪,求九王爺,郡主責罰!”
磕得都能聽見額頭碰撞到地板的聲響,孟慈看着也挺心疼的。
明明是護主心切,到頭來卻要被懲罰,給人當奴才可真慘!
秦芙陽說完轉頭又恢復成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慎哥哥,對不住,是芙陽沒管好下人,才讓她失言冒犯了孟夫人。”
蕭明慎沉吟片刻,將眸子落向孟慈,只見孟慈一臉冷色,他冷着聲音道:“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本王。”
秦芙陽聽見這話,臉色一僵,慎哥哥竟然這麼護着這小賤蹄子?
王嬤嬤說的對,這個女人是個禍害!
她咬咬牙,才轉頭對着孟慈道:“對不住,孟夫人,是我沒教好下人,還請孟夫人見諒。”
孟慈擺擺手,將珠兒扶了起來,“郡主的丫鬟也是護主心切,其實是個好丫鬟,還望郡主回去不要再懲罰她了。”
珠兒紅着眼眶,“多謝孟夫人。”
孟慈一笑,看向蕭明慎和秦芙陽,“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民婦先行告退!”
說着便要福身告辭。
“慢着,今日來找孟夫人,不只爲報恩的事情,是芙陽有一事相求。”秦芙陽一臉柔弱的看向孟慈。
孟慈眉梢微挑,“郡主,有何事?”
連蕭明慎和清流都轉頭疑惑的看向她。
秦芙陽溫柔的走上前幾步,一雙嫩白的手握住孟慈的雙手:“聽聞這府裏上上下下都十分喜歡孟夫人的小食,想必孟夫人的廚藝很是高超,芙陽再過幾日便要回上京城了,家父也喜好美食,芙陽便想向孟夫人請教,學做兩道菜,回去孝順父親。”
王嬤嬤說了,讓她與這小寡婦多點相處機會,不怕抓不到錯處懲罰這小賤人!
孟慈卻似笑非笑的看着郡主,“抱歉啊郡主,這段時間民婦都要操心於壽辰宴,實在沒辦法空出時間來教郡主做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