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她逼瘋了韓傾?明明是那韓傾三觀不正,聽到她一個女子對出了“缺衣少食”的對聯,不服氣,硬是要與她比試作詩,結果自己輸了接受不了現實,才瘋的!
還有,女子有才華,怎麼就可惜了?就非得是男子纔有出息?
許昀漣聽着說書人說孟慈是個女子可惜的話,也不禁眉頭緊鎖,這老古板,思想真封建!
他怕不是不知道他家慈妹妹非池中之物,不僅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滿腹才華,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還開得了酒樓,做得了生意,還能讓霹靂堂的堂主跪倒在她的裙下稱她爲“活菩薩”!
不過,這老古板那句“逼瘋韓舉人”是什麼意思?
許昀漣將疑惑的眼神投向孟慈。
孟慈面無表情。
“什麼?就因爲這首詩就把韓舉人逼瘋了?”大叔滿臉疑惑,不至於吧,不就一首詩而已?
他表示不能理解。
“不僅是因爲這首詩,聽我那好友說,輸了的人,要跪着給贏的人舔鞋,所以韓舉人才受不了瘋了。”老趙頭道。
“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一場比試而已,犯得着出如此狠毒的懲罰嗎?像韓舉人那樣的才子,讓他做,肯定比死還難受,難怪逼瘋了!”大叔氣得一巴掌拍向桌子,發出好大一聲響,“看來,這女子是個禍害啊!”
韓傾是南浦鎮年紀最小的舉人,雖然平日高傲得很,對待人一點兒都不客氣,但是這古代文人地位極高,老百姓還是很尊敬韓傾的,此時聽到韓傾被逼瘋的原因,大家紛紛氣憤起來。
“是啊,既然是她逼瘋了韓舉人,怎麼不見那些文人來譴責這個女子呢?”婦人邊嗑着瓜子邊問,“而且這事兒也沒多少人知道,要不是我親眼見那韓舉人真的瘋了,我也不信!”
“你沒聽老趙頭方纔說,這女子是莫老先生親自邀請參加文人集會的,往年的文人集會,女子可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大叔啐了一口瓜子殼,“指不定這女子是莫老先生什麼人,這麼硬的後臺,誰敢找她麻煩啊!”
“對哦!你這麼一提醒,那就完全說得通了,此女子還那麼有才華,給莫老先生臉上爭了多少光,莫老先生哪能將此事外傳,定是拿自己身份壓住了此事,讓別人閉了口說不得。”
越說越離譜,但是在場的人紛紛豎着耳朵聽,時不時還點頭附和。
“如此說來,這女子真就沒事了?”另一桌的老者放下茶杯,皺着眉頭問,“她逼瘋了人,卻無半點懲罰,這隻會讓她更加目中無人,囂張跋扈!今日逼瘋得了韓舉人,明日就能逼瘋另外的文人才子!再這樣下去,南浦鎮文人圈,定會被這女子攪得天翻地覆的!”
婦人癟着嘴道:“那也沒辦法,莫老先生那樣的大文儒,你這老頭,敢去招惹嗎?反正我不敢!”
老者嫌棄地看了婦人一眼,“婦道人家,沒點用!”
“喂,你這老頭,說什麼呢!”婦人一聽,雙目圓瞪,站起身插着腰罵道,“你行你上啊!”
“啪!”大堂的右角落,一女子手持長鞭抽向桌子,桌面上的茶壺和茶點登時一跳,嬌喝聲響起:“我看誰敢!”
老者腳步頓住,一臉的難以置信。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身穿鵝黃色襦裙的女子一手插腰,一手持着長鞭滿臉怒氣的指着老者,她的身邊還有三個頭戴儒巾的書生。
孟慈和許昀漣很驚訝,沒想到在這暉運茶樓聽顛倒是非的八卦,還能遇到江瑟瑟、錢也年、莫世羽和葉凌星三個書生。
“你這女子是何意?”老者問道。
“呵,你這老頭,虧你還活到這麼老,卻是個眼瞎心盲的!”江瑟瑟兇巴巴的拿着長鞭直指向剛剛說三道四的人,“你們這些人,就憑道聽途說,顛倒是非的一番話,便完全不分青紅皁白,認定當日在雲齋書院裏頭,是那有才華的女子逼瘋韓舉人,我且問你們,你們當時都在場了?全看到過程了?”
底下的人紛紛搖頭,手指着老趙頭:“是老趙頭說的!”
江瑟瑟兇悍的目光投向老趙頭,“我方纔記得,你說你也不在場,是你好友在場,回來給你說的。那我問你,他給你說清楚當日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嗎?”
老趙頭額頭細汗冒出,“好像是說清楚了……”
是前幾日說的,他年齡大了,好多事情容易忘記,現在也想不起來是不是說清楚了。
“好像?”江瑟瑟冷哼一聲,“好一個好像!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言下之意,便是老趙頭壓根沒聽清楚當日發生的事情真相!
婦人一瞪眼,“不至於啊,那日我是清清楚楚看到韓舉人是瘋的啊!”
“韓舉人是瘋了不假,但卻不是被那女子逼瘋的!”江瑟瑟冷聲道。
大叔問:“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不看看我身邊這三位是誰!”江瑟瑟指着旁邊錢也年三位書生,“他們是雲齋書院的學生,當日文人集會,他們三人就在場,親眼目睹韓舉人如何逼那女子比試才華的場面!”
這下輪到錢也年、莫世羽和葉凌星三個書生上場了,方纔聽到那老趙頭一句話便將孟姐姐扣上逼瘋人的帽子,又見到底下那幾個人胡言亂語,顛倒是非,他們可太生氣了!
幸虧江姐姐爲人剛正不阿,路見不平一聲吼,給他們這幾個書生也壯了膽子,有機會幫孟姐姐還她一個清白!
錢也年挺直腰桿,“沒錯,當日我們就在場,是那韓舉人先瞧不起那夫人的,覺得一個女子不可能有滿腹才華對得出那千古絕對,便不放過那夫人,硬是要與她比試!”
“比試作詩是他提的,懲罰也是他出的,那夫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任何意見!”莫世羽接口道,“你們好好想想,是不是主動提出作詩和懲罰的人,便是有信心贏得比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