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是老狐狸,編起謊話眼都不眨:“寺廟裏的姑子,都有法號的,蓉蓉就在南邊一個叫雲石寺裏,法號爲塵容,望太后明察!”
南邊確實有個雲石寺,他年輕時遊山玩水時去過,裏頭的姑子法號都是塵字輩的,倘若太后真要去查,那麼遠的地方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去到,只要他今日脫得了身,他便能坐實這些!
“芙兒已經走了好幾個月,還望太后娘娘和九王爺,可憐可憐她,不要再拿她出來鞭屍了!”
秦芙陽頂着一張紅腫的臉,哭道:“臣女知道自己不如姐姐討喜,可臣女就是臣女,絕不可能替代姐姐的位置的!”
太后睫毛微微的顫,“那你這個丫鬟怎麼回事?”
永安侯一雙猩紅的眼,狠狠的瞪着珠兒,又瞪向蕭明慎,“定是被有心之人收買了!太后娘娘,此番事您必須給微臣一個說法,是否是九王爺不想迎娶蓉蓉,爲此來陷害微臣的!”
“這……”太后其實也不知道蕭明慎爲何這麼做,心裏發虛。
蕭明慎淡道:“永安侯,好戲還沒落下,你叫囂着做什麼?”
“你!目無尊長!”永安侯怒道,“說起來,微臣還是皇上的國舅,是你的舅舅,你怎麼跟舅舅說話的!”
蕭明慎哼了一聲:“別給你臉上貼金了,換皮的事兒還沒解決,讓宋離過來。”
永安侯冷笑,就算是神醫來,也不頂用!
哪知殿外就響起一道清麗如鶯啼的聲音,“不用宋御醫,讓民婦來,民婦能撕下她的臉皮!”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身素白長裙的孟慈,帶着端着一盆青綠色的水的無情徐徐而入。
蕭明慎一點都不意外,看到孟慈,他脣角一勾。
秦芙陽見到孟慈那一刻,恨意涌上心頭,恨不能撲上去撕她個粉碎!
“賤人,關你何事!”
孟慈淡淡一笑,“芙陽郡主想扮作白蓉蓉,不就是爲了與忱王解除婚約,接近太后,讓太后賜婚你給九王爺?你想搶我的男人,當然關我事了!”
“你一個沒了清白,被丞相府掃地出門的賤蹄子,你也配嫁九王爺,你不過就是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秦芙陽破口大罵。
“所以你是間接承認你是芙陽郡主咯?”孟慈就道,“是啦,我沒芙陽郡主身份高貴,但我好歹堂堂正正的做人,不像郡主你,得用假死,活成另外一個人!”
“我不是!”秦芙陽大叫,“我不是秦芙陽,我是白蓉蓉!”
“是與不是,郡主試一試這艾草水便知!”孟慈指着無情端着的水盆,原來那青綠色的水便是艾草水!
聞言,永安侯面色大變:“放肆,你是什麼人,膽敢擅闖慈寧宮!太后娘娘,還不快叫人拿下她!”
太后撇了撇嘴,那是她皇曾孫兒的生母,她怎麼拿下?
只見蕭明慎緩緩走過來,拉住孟慈的手,“她是本王的九王妃,永安侯,你要拿下誰?”
永安侯氣到要吐血!
這太侮辱人了!
永安侯怒火攻心,只要他今日逃脫出去,他定是要把這對狗男女碎屍萬段的!
今日就讓他的芙兒,看清楚這個男人的臉面!他不愛她,爲這樣的男人搭進去自己,不值當!
蕭明慎揮一揮手,“無情,上!”
無情放下艾草水,就要上來擒住秦芙陽,好讓她的臉浸泡在其中!
秦芙陽是不知道艾草水的威力,但她也不肯就範,方纔蕭明慎的所作所爲深深刺中她的心,她非常難受!
“別碰我!”秦芙陽眸光一片悽楚,死死的瞪着蕭明慎和孟慈,拼命掙扎卻被無情狠狠按住。
永安侯見狀,飛起一腳去踢無情。
無情反應非常迅速,躲過了這一腳,與永安侯纏鬥起來。
見狀,蕭明慎命令:“清流!”
清流瞬時加入戰鬥中,殿外也立刻涌進許多拿着劍的侍衛,不過看到殿中的人在打鬥,他們也不好上前。
無情和清流二人武力高超,自然比已經五旬歲數的永安侯強,很快永安侯便敗下陣來。
但他內心早已千轉百轉,蓉蓉的臉只要被那艾草水一碰,假死一事便會敗露出來,他永安侯欺君之罪,難逃一死!
所以他纔會出手攔截,可只要他這麼一動手,他便也是犯下滔天大罪,依舊是難逃一死!
今日是他失策,沒有帶上熔火隊的死士,要不然,他必定剷平這皇宮!
沒有熔火隊,他隻身,還帶着他的掌上明珠,要想活命,唯有……
永安侯眸光一凜,瞥見高位上害怕得站起來貼着牆壁的太后和徐嬤嬤,心中一計上來。
他故意被清流踹了一腳在胸膛上,摔在太后面前。
太后嚇得大叫一聲!
然後,戛然而止!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永安侯已經掐住太后的脖頸!
“皇祖母!”
“太后娘娘!”
“爹爹!”
“慎兒,救……哀家……”太后被掐得上氣不接下氣。
蕭明慎眸中一片陰鷙,朝着永安侯道,“永安侯,你膽大包天,還敢挾持太后!你可知這是謀逆,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
永安侯咆哮:“蕭明慎,你太讓我失望了!從我踏進慈寧宮那一刻開始,你難道就想過放過我嗎?!若不是芙兒非你不嫁,你以爲我看得上你這個活不到幾日的病秧子?你處處與我作對,就休怪我無情!芙兒,快到爹爹身邊來!”
秦芙陽早在永安侯和無情、清流打鬥時,就害怕得躲到一旁,聽見這話迅速跑到永安侯身邊去。
“芙兒,看清楚了,這就是你喜歡的男人,要置你爹於死地的男人!”永安侯哼哼一笑,“現在,你還喜歡嗎?”
“爹爹……”秦芙陽絮絮落淚,“芙兒不該不聽您的話,芙兒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