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不高興着,聽見這聲音,以爲是皇后掌管六宮又遇到什麼磕磕碰碰的小事兒委屈了,他不耐煩道:“又怎麼了?”
皇后都被噎住了,怎麼是“又”?她最近也沒來找皇上訴苦啊!
她止住了眼淚:“皇上,臣妾方纔聽說,臣妾的侄女芙兒,在城外被奸人所害!臣妾雖然知道秦家犯了大錯,可臣妾的弟弟也已伏案暴斃,芙兒是臣妾母族最後一點血脈,她是無辜的,求皇上徹查此案,抓出那奸人!”
皇后就想好了,讓皇上去查是誰殺害秦芙陽的,查出來是九王爺,那皇上便會覺得九王爺不像面上那般閒散無用。
只要皇上猜忌了九王爺,那便會對恆王多一分信任。
此話一出,皇上憤怒的將手中的奏摺扔向皇后:“就這事,朕不去找你,你倒好,還找上朕了!”
皇后心裏一咯噔,立馬跪下來:“皇上……”
“一口一個奸人,好得很好得很!”皇上破口大罵,“朕就告訴你,你那侄女幹了什麼好事!”
皇后哪裏不知道秦芙陽是怎麼死的,但被皇上劈頭蓋臉這麼一罵,她驚呆了!
皇上真心寵愛蕭明慎!就算是他自保,但那是她的侄女,也不能說殺就殺了啊!
皇上竟然把全部過錯都推給了芙兒,還把她這個做姑母的也一併氣上了!
皇上橫眉,十分生氣的甩袖:“若是傷到朕的寶貝老九,朕連你都一併遷怒上!”
皇后花容失色:“臣妾不知道是這樣的事兒,臣妾若是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放她出宮,應該養在身邊好好教導!”
皇上冷笑一聲:“皇后,你還真敢說,罪臣之女你也敢養,等着她隨時害朕的老九?”
皇后又被狠狠一噎,正要求皇上息怒時,就聽皇上沉着聲音道:“你們秦家,實在是讓朕失望!”
皇后面色慘白一片!
晚上,鳳儀宮。
皇后急急叫熔火隊的首領陳虎過來:“皇上眼裏心裏就只有蕭明慎一個皇子,這哪行!芙兒這事,本宮半點好都沒討到,反倒還被怨上了,真晦氣!不行,本宮再不能等下去了,本宮一定要讓蕭明慎死無葬身之地!”
陳虎嘆了一口氣:“可之前那麼多次刺殺,都被九王爺躲開了,九王爺這人,實在是深不可測!”
“暗的不行,明的也不行,那可怎麼搞啊!”她最近也聽說了,孫貴妃就是因九王爺和孟慈孩子撞到三公主的事情,被禁足在怡霜殿,也就是說,皇上壓根不在意九王爺在外養一個不明不白的女人!
皇上真是被豬油蒙了心,那蕭明慎有什麼好?一個病懨懨的皇子,幹啥啥不行,吃藥第一名,就這麼心疼?就因爲那是齊妃的孩子?
越想越是生氣,皇后啪的一聲拍向桌面:“他不是最在意那女人和一雙孩子嗎?”
陳虎凝眸:“娘娘的意思……”
“把那母子三人幹掉!”皇后冷道,“本宮讓他吐血而亡!”
……
同時也很同情孟慈,兩年前的上京城第一才女,因這樁不存在的醜聞而名聲掃地,受了很多苦。
雖說當晚不是那王麻子乾的,但這孩子是實實在在的生出來,爲此,孩子的身世又成了個謎。
如今名聲回來了,丞相府理應迎她回府,繼續當從前的丞相府嫡女。
哪知,事情的發展讓他們大跌眼鏡——孟家嫡女拒絕回丞相府。
孟承德派了府裏的管家,帶着八擡大轎,一路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孟家,誠意十足。
管家一臉喜氣洋洋:“大小姐,老奴奉老爺的命令,前來接大小姐、小少爺和小小姐回丞相府。”
孟慈的表情無波無瀾:“不必了,丞相府的門檻太高,我高攀不起。”
管家只當孟慈還在賭氣,便笑了笑:“兩年前的事情是讓大小姐受了委屈,但都是那蔣氏一個人的主意,老爺也是被矇在鼓裏的,如今知道了真相,老爺這幾日也是茶不思飯不想,十分懊悔。”
呵呵,還真會說漂亮話!
一句懊悔就完事了?
孟慈纔不喫這一套,冷道:“這兩年我帶着小蓮、兩個孩子,喫過多少苦,受過多少難,你覺得他一句懊悔,就能撫平我們這些年所受的屈辱和傷害?”
管家:“丞相大人就是想接大小姐和孩子們回家,好生彌補的。”
“怎麼彌補?”孟慈直接問。
“只要進了丞相府,從此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老爺一定會竭盡全力對大小姐和孩子好的。”管家一臉笑道。
“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對我們母子三人好?”孟慈冷冷一笑,“我記得從前我在府中時,他也沒對我有多好,我也沒享過多少榮華富貴吧?”
她雖然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但以前小蓮跟她說過,自從原主母親逝世後,孟承德便對她不聞不問。
管家嘴角僵住,“大小姐,老爺終究是您的父親,丞相府也終究是您的家。”
“呵呵!”孟慈好笑道,“一個寵妾滅妻,只疼庶女不疼嫡女的父親,能稱之爲父親?一個只有腌臢宅鬥手段,沒有親情和諧的家,是家?管家,我就問你,這樣的父親,這樣的家,給你要不要?”
管家訕訕:“大小姐,您就別爲難老奴了。”
“我不爲難你,你回去告訴他,我與他之間的父女關係早就在兩年前斷了個乾淨,不是想和解就能和解的!往後他走他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干!”
本來她就不是原主,對孟承德毫無親情可言,再加上之前因爲嫁妝之事,讓她對這個人的印象更差了!
說不定,這次孟承德壓根不是想要她這個女兒,而是想要嫁妝!
孟慈氣勢洶洶,“若是敢打我和我孩子的主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管家帶着八擡大轎灰溜溜的,從哪裏來往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