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蛋頓時通紅。
“你胡說什麼！”一臉慍怒。
陸燼趕緊收斂笑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你很美……”
他說着，抿着嘴脣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候，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了提示音。
安燃趕緊打開app，發現是系統消息提醒。
原來，在半個多小時之前系統就發來了新消息。只不過那時他們還在雨裏狂奔。
【叮——觸發支線任務：請查明雨中血水的來源。】
安燃微微皺眉：“第一項支線任務還沒有完成，又來了一項？”
陸燼點點頭：“觸發了，就會發布任務。”
女孩捏着下巴想了想：“那個時候，在雨裏跑的只有咱們這些人。所以那些血跡一定是來自於那個內鬼身上。它身上一定有傷。”
陸燼贊同：“沒錯！而且這傷，極有可能就是它的致命傷。”
“那我們怎麼才能把它揪出來呢？”安燃的嘴脣繃緊了。
這場直播支線任務這麼密集，到現在爲止已經接收了三個，而且完全沒有頭緒。
陸燼似乎看出了她的憂慮，微微偏着頭，眼睛裏的光很柔和。
“任務集中未必是壞事。有時候能通過任務分析出一些線索。比如……”
安燃來了興致，眼睛晶亮：“比如什麼？”
“比如現在我們知道，昨晚私闖民宅的那位肯定不是連廊裏的紅衣小鬼，地上的血手印和雨中的血水也並不是來自同一個人。”
安燃稍稍想了一下，明白了。
因爲這些任務是分別下達的，所以三項任務背後所指向的，肯定不是同一個客體。
她的脣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笑容：“陸燼，你真聰明！”
“我必須越來越聰明啊，不然，怎麼保護你？”
安燃：“……”
微微扭過頭，發現他墨色的眸子裏蒙了一層朦朧的水汽。
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女孩的心頭不禁一陣猛烈的跳動，趕緊轉移話題：“這麼說來，這裏不只有一個鬼娃？”
她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陸燼點頭：“嗯。你說的《杜樹記》裏不是也有哥哥和妹妹嗎？”
“可是昨晚進屋的和連廊上的這兩個，都是女孩。”安燃回答。
陸燼抿了抿嘴，沒有作答。
安燃：“說到連廊，剛纔在連廊裏，你爲什麼那麼緊張不讓我說話？”
“直覺。”陸燼答道，“我一直在想那句‘禍從口出’到底指什麼。現在還沒有頭緒，不過，少說爲佳。”
兩人正說着，猛然間，從走廊盡頭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安燃下意識地抓住了陸燼的手。
陸燼緊緊握住那隻小手：“別怕！”
當兩人走出房間的時候，走廊裏已經站了好幾個人。戰戰兢兢的如同驚弓之鳥。
“發生什麼了？”
“是誰在叫？”
剛纔的叫聲來自走廊盡頭的淋浴室裏。
“過去看看！”孫大偉帶頭朝淋浴間走了過去。
“嘩嘩”的流水聲是從最裏面那間傳出來的。
此刻，牆根癱坐着着一個人。渾身是水，抱着腦袋渾身不住地顫抖着。
是跟方巖同屋的小辮哥薛兵。
他似乎是聽見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緩緩地擡起頭來，目光驚恐萬狀。
“你怎麼坐在這兒？發生了什麼？”李子平也問道。
薛兵的臉微微抽搐了幾下，他艱難地擡起胳膊，顫顫巍巍地指向對面牆上的花灑噴頭。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衆人的視線移了過去。
高高的花灑上掛着一個黑乎乎的假髮套，隨着噴出來的水流，搖搖晃晃地輕輕擺動。
仔細再看，那假髮上還贅着一塊灰白色的東西。
孫大偉走過去，仰起頭仔細端詳。
“這個是……啊——”
他發出了一聲尖叫。
花灑上掛着的，並不是假髮套，而是一塊連着頭皮的臉皮！
大概是被水沖刷的時間長了，已經沒有一絲血色，慘白慘白的。
眼睛和嘴的部位是三個黑洞。
如果不是人類皮膚的質感過於明顯，大概會以爲是誰把用過的面膜丟在這兒了。
好幾個人尖叫着跑出了淋浴間。
安燃卻朝裏面走了過去。
她走到噴頭跟前，盯着那塊臉皮仔仔細細地看了看。
“皮膚切口邊緣不整齊，稍有粗糙。兇器不是刀子，是用不太鋒利的工具切割的。”她說道。
陸燼點點頭，盯着那張臉皮看了一會兒，才拉上安燃走出淋浴室。
孫大偉攙着如同爛泥一般薛兵走出來的時候，自己的腿也有些軟。
走廊上，哭聲、叫聲和罵聲混作一團。
孫大偉看着快要真魂出竅的薛兵，低聲問：“是……方巖嗎？”
一聽到這個名字，薛兵渾身頓時一顫。
“那他人……去哪兒了？”李子平的聲音嘶啞。
沒有人回話。
孫大偉有些慌亂，剛開局就死了一個老手。
他看了看安燃和柳楠，問道：“你們說，爲什麼會……死人？咱們觸發了什麼殺人條件嗎？”
安燃搖搖頭，目光微不可察地瞟了瞟陸燼。
陸燼表情淡然，輕輕扶了扶眼鏡，什麼也沒說。
“要不，先送他回房間吧。”孫大偉一邊說着一邊抹抹腦門上的冷汗。
安燃和李子平一人架着薛兵的一條胳膊，把人攙回了202房間。
然而剛一推開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飄了出來。
“等等，先別進去！”安燃喊了一聲，停下了腳步。
回身尋找陸燼。
跟在後面的人們自然也聞到了那股濃重的腥味，一個個嚇破膽一般，不敢再動彈分毫。
陸燼大步走到了安燃身旁，探頭往房間裏掃了一眼。
“裏面肯定有不好看的東西。我進去看看。”安燃壓低聲音說了一句，隨即擡腳走進了房間。
陸燼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孫大偉遲疑了幾秒鐘，但也跟了進去。
走進屋子，安燃一眼就看到窗臺一側收攏的窗簾後面，伸出來一雙腳。
她的手指輕輕提起窗簾的一邊，緩緩撥開。
方巖就在角落裏靠牆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