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17章 擺駕龍門
    太平公主雖然嘴上是一副商量的語氣,卻並沒有等陳子昂與李道長的意見。

    “罷了。怎麼處置自然有皇帝陛下聖明燭照,我們這幫嘍囉,倒是在這裏瞎操心。”

    太平公主自嘲一般的輕嘆了口氣,手中精巧的團扇一翻,紅袖輕搖之際就往那入口的臺階處走了去。

    只是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李重潤遠遠的聽到她的聲音從臺階那裏傳來:“大侄子,這次事情做的不錯,我看你倒是有幾分天賦,要不要來幫我做事?”

    “許給你的大宅子還是作數的呦。讓你那幾個兄弟一併的搬來也不是不可以哦。”

    “你考慮一下。”

    只是餘音嫋嫋,似乎人已經走了。

    李姓的道長見自己要報備的上司已經離去,便也收拾了東西急匆匆的離去了。

    幾個穿着黑衣的大漢從一處暗門那裏走了出來,爲首的那位沉默的向陳子昂行了一禮,帶領着衆人沉默的將兩箱財帛登記造冊,封存在了大廳的一處貨架之上。又沉默的將那幾箱裝了鴉片的箱子,連同躺着伊圖那先的小牀一併的擡了,往暗門之中退去了。

    除了滿堂的甜膩氣味,似乎這件事就消逝在天地之間了一般。

    出了公主府的側門,二人回身看着那硃紅色的門扉,在面前悄無聲息的的閉了,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來。

    “先生,今日公主殿下特許我來此地,究竟是何用意?”

    “陳某不知。除非公主殿下有未卜先知之明,否則和這個案子沒什麼關係。”

    陳子昂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李道長先前判斷那伊圖小兒是中了奪魄之術,需要大氣運的人才能鎮壓。現在想想應該也只是託詞。可能公主只是想借此機會招攬你一下。”

    “若只是想招攬學生,隨便差個人安排一聲也就是了,犯不着動用這麼大陣仗。”

    李重潤還想再辯駁兩句,只是聽到鐘鼓聲從國子監內傳了過來,意思是今日大講馬上就要開始,二人只能先按下心頭的疑慮,趕去辟雍殿聽王司業講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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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那地下的大廳之中,先前早已離去的太平公主和李姓的道長,卻又出現在了那大廳之中。

    “公主殿下對今日的試探,可否滿意?”那位姓李的道士朝着太平公主問道。

    “最後的那句招攬太過刻意,不夠自然。”太平公主依舊是那般隨便的模樣,一邊跟那道士聊着,一邊拿了支筆寫寫畫畫的不停。“你可曾看出什麼?”

    “貧道不才,有三處不解。”

    太平公主沒回話,只是繼續的在寫着些東西。

    “第一處不解,那位李公子只是個稚童,卻又如何在這滿堂的財物中收納的住心神?”

    “第二處不解,這番邦蠻子的中毒一事,他應該是在剛見到這番子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答案。他之所以要我打開這蠻子眼皮,就是在證實自己的猜測。所謂燒藥渣之事,怕只是想借貧道之口說出答案所找的託詞。”

    “只是此物雖然在神都內流傳許久,真正知曉其危害的活人卻是極少。他又是從何處得知此物如同那五石散一般?”

    “第三處不解,貧道以觀氣之術觀察,此子龍氣飄渺無際,還不若魏王那種外戚濃烈。作爲陛下嫡親血脈,理應不會如此暗淡。”

    聽到這裏,太平公主饒有興趣的停下了筆,臉上掛了一副“你懂的”表情出來:“難不成,你懷疑我那喜歡戴蓮花的嫂子給我那窩囊三哥帶了綠帽子?”

    “屬下不敢。那龍氣雖然飄渺,卻是純正無比,自然是陛下嫡親無疑。”事情涉及到皇室陰私事,那道士自然不敢造次。

    “陛下讓咱們看看,咱們就只需要看看。動腦子這種事情,自然輪不到咱們這些嘍囉來做。像那個什麼門裏面的人,自以爲幫陛下省了些許煩惱,卻不知如果眼睛和耳朵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腦子會不會有別的想法。”太平公主終於寫好了一紙信箋,招了招手,不知從何處跑來一個黑衣少年,行了一禮,接了信便下去了。

    “我那大侄子畢竟只是個黃口小兒,雖然心思已經遠超常人,只是這氣度還是窄了些。”

    “看他出門時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如果將來真要招攬他爲我所用,方纔的法子真的可以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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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爲教授算學的胡人博士逃遁了,新的博士還沒着落,算學堂下午居然難得的放了休沐。

    難得的中午回了五王殿,因爲還有二人在闔閭閣上課,五王殿中只有駝背堂哥李守禮在練字。

    “自打潤哥兒去了國子監上課,倒是第一次在白天見你回來。”看到是李重潤難得的提早回來,駝背堂哥李守禮便喜滋滋的放下了筆。

    “別提了,教授算學的那個胡人,不知爲何提桶跑路了。”

    “胡人回鄉,途徑大漠不知幾萬裏,只是水桶的話,怕是不夠喝的。”

    “弟弟只是打個比方。”很久沒有這麼輕鬆的跟人聊天了。李重潤心頭一暖,前幾日自己雖然日子過的很是充實。只不過都是深陷在某些自己不能左右的事務之中,實在讓人有些頭禿。

    “這幾日,愚兄見你心事重重,只是出門求學,竟然如此辛苦麼?”

    “京都居,大不易啊。”李重潤雖然心頭有些思慮和顧忌,又不敢告訴這位有些憨厚的兄長。最後只是化成一句感慨,飄散在這秋日的暖陽之中。

    “愚兄雖然困居深宮,也聽說了你最近在外面可以說是詩名鼎盛。有此大名,潤哥兒就算是天天去清化坊白喫白喝,也不是難事。”可能是看出最近李重潤心思太重,就算是有些老實的李守禮也難得的寬慰起了他。

    “出去見了些世面,反而覺着還是在此間的日子過的簡單。”李重潤看了看對面九州池正中曾經太平公主的寢殿,只是覺着那很是巍峨的殿堂愈發的高聳起來,上面寫滿了陰謀和黑暗。

    “這幾日,你不像前幾日剛去國子監進學時那般輕鬆和快活了。雖然愚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要勸你一下。莫要嫌棄愚兄囉嗦。不要被眼前俗事所累,只要隨着自己本心就好。”

    只要隨了自己本心就好。自己本心,究竟是什麼呢?

    小爺只是想從這高高的宮牆之中逃出去罷了。

    只是被太平公主幾句戲言所迷惑,自己竟然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想來,自己那個很是多變的姑姑,已經背地裏嘲笑了自己不知道多少遍了吧。

    “果然都是一幫宮廷傾軋中長大的變態。”李重潤有些憤憤的罵了一句,全然不知已經連着自己都罵了進去。

    放下了心事的李重潤輕鬆了很多,索性不再糾結自己那公主姑姑心思到底是爲何,那鴉片一事與自己本來就沒什麼關係,乾脆就由她去吧。

    沒有了太平公主那一尊大神的陰影,李重潤的日子過的很快樂。

    胡人博士的替任者是個老頭,待人很是寬厚,李重潤他們三人請假自學的次數也少了許多。

    一是王榮已經教無可教,李重潤接受過的社會主義低等教育水平的數學底子,早已經教育不了這位小爺。

    二來王榮與範育碧的水平差距越來越大。每天中午聚在一起的時候李重潤更多反而是喫着範育碧的零嘴兒,看着王榮氣鼓鼓的幫自己給範育碧講解加鬥嘴。

    參加了幾次月考和旬考,除了書法和射箭,李重潤都考的不錯。只是偶爾遇到王司業王大人的時候,都會被嫌棄不去他那裏學習書法。

    陳子昂腆着臉來求了幾次詩文,倒是也沒再提及當日之事。

    只是那真臘王子伊圖那先,貴爲一國王子,據他失蹤前自稱已然是一國王爺的尊貴人士,竟然和胡人博士失蹤一般,沒有掀起一絲波瀾。後來有幾個真臘使節拿了鴻臚寺的條子,將他的東西盡數取走以後,這個人物和那日曾經掀起轟動的賭約就猶如初春的殘雪一般,消散在了無聲無息之間。

    轉眼半年過去,時節已是春分。

    這一天,李重潤和往常一樣,坐着那很是顛簸的馬車之上,好在自己倒是積累了些經驗,每次都帶個蘆花填的枕頭,倒是沒最早那般難受了。

    馬車剛進了正平坊,就看見前面有盛大的儀程在舉行。

    一羣人圍在一處新修成的宅院前,熱熱鬧鬧的舉行着掛牌的儀式。

    從人羣中依稀看去,《敕造楚王府》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很是耀人眼目。

    李重潤依稀記得,當初李隆基得了聖旨被放出宮城時,獲封的好像就是楚王。

    只是本欲在人羣中找尋一下舊日兄弟,卻奈何人潮洶涌,全然不能看見。

    略微發了一絲感慨,卻已經到了國子監門口。

    今日本來有大講,只是等大家到齊之後,王司業卻並未像往日那般直接開講。而是恭敬的站在臺旁。

    過了片刻,一個身着緋色袍子的太監站到了臺上,操着尖利的嗓子,宣了一長串人名去往龍門應制,都是國子監內平日裏以詩文出名的人物。

    只是在人名的最後,李重潤依稀聽到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