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18章 刺王殺駕
    所謂應制,其實就是命題作文。

    皇帝說個典故或者風景,一幫詩人便做得些詩文,來吹捧吹捧皇帝馬屁,說不定討的皇帝歡心,得以一覲天顏,討了老闆歡心,沒準就給自己身上衣服換個顏色。

    當然也偶爾有比較剛的二愣子應制作詩時開罪了老闆,衣服換成了囚服或者喪服之類的事情。

    不過這種拍馬屁的詩文很是無聊,格律極其死板,也沒有什麼深意。李重潤背熟的唐詩三百首中,也只不過是只收錄了王維的一首。

    所以李重潤對這次前往龍門應制並無太大信心。不僅沒有信心,還有些緊張。

    不過緊張的原因卻不是因爲詩文。

    畢竟今天可能會遇到這時空最大的Boss,也是自己數年囚禁生涯的罪魁禍首的皇帝陛下兼奶奶。

    李重潤對這位至尊紅顏沒有什麼概念,雖然有些恨意,只是從未見過她,武則天三個字對於李重潤來講與其說是仇人,更像是某種抽象的概念。

    人總是會對具體的事物產生仇恨和恐懼。就像罪犯通常害怕的是警察,卻很少有人害怕法律一樣。

    所以對於見到自己奶奶這種事,李重潤只是有些緊張。卻並不太恐懼。

    前往龍門應制的人數不多不少,剛好十六人。不過加上書童,護衛,天使儀仗,倒是有了幾分浩浩蕩蕩的樣子。

    唐人尚武,范陽、晉陽、隴西、天水等地均盛產馬匹。所以一般有身份的人出行多都選擇騎馬。

    長長的馬隊最後,一輛略微顯得有些單薄的馬車正搖搖晃晃的跟在疾馳的馬隊後面。

    因爲苦逼的李重潤時至今日,還是沒機會騎馬。只能繼續在馬車上享受那顛簸之苦。

    好在今日還有人作陪,同樣倒黴的還有猛男詩人陳子昂。

    李重潤幾天沒見到陳子昂,方纔自己上馬車時,發現他居然拄了柺杖,很是落寞的往自己馬車邊走來。

    “前日我帶着誠心堂與宋之問領的修道堂比試馬球,”陳子昂很是憤憤的向李重潤大倒苦水,“只是那廝看似圓滑和善,下手最是陰狠。陳某不察,被他從馬背上撞了下來,被馬匹踩傷了腳。”

    李重潤先前只是知道那位假笑先生宋博士,字延清,便一直以爲他只是個不出名的詩人。沒成想就是那位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殺外甥專業戶宋之問。

    “宋博士就是寫年年歲歲花相似的那位宋之問?”

    “我呸,什麼他寫的,搶的他外甥的。”陳子昂似乎真的很氣憤於宋之問下的黑手,就連平日裏很是注重的禮儀都不顧了。

    和陳子昂的一個學生一起小心的扶了他上了自己的馬車,又把自己拿來墊屁股的枕頭給了這位猛男墊了腳,李重潤一臉惆悵的問了一句:“先生,此去龍門,多遠?”

    “什麼?三十六裏?”

    整條馬隊都聽到了一聲稚氣未脫的哀嚎。

    就在李重潤還在感慨這一路顛簸之苦的時候,幾十裏外的龍門,有一處正在修建的佛寺。

    平日裏人頭攢動的工地今日因爲某位至尊的緣故,全都不見了蹤影。無數身背長刀的千牛衛把碩大的工地圍攏的密不透風。

    工地一處被竹簾籠罩的洞窟之中,隱約有些催促聲的聲音傳來。

    “李縣公,陛下的鸞駕可就在眼前了,你這聖像圖眼睛都沒畫,只怕等下不好交差啊。”說話的是一個小黃門,臉色很是焦灼。

    “你懂個屁,軀殼都是皮毛,只有眼睛事關心神,最是重要。”

    說話的是一箇中年男子,被一副鎖鏈鎖住了腳踝,衣着很是落魄,不過眼神中卻又藏着一股很是倔犟的味道。

    “不看到人就讓我畫眼睛,你想讓我把皇帝陛下給畫成呆頭鵝?”

    “朕讓人把堂弟你從終南山裏找出來,可不是爲了把朕畫成呆子。”

    武則天的聲音從轉角處傳了過來,先前說話的小黃門高呼着萬歲,急急慌慌的往地上跪了。那被鎖的中年卻只是拱了拱手,就當見了禮。

    “華陽縣公李思訓見過陛下,恕下臣刑具在身,不能全禮。”

    “不鎖住了你,只怕你又跑回終南山修道去了。”武則天倒是也沒生氣,只是大馬金刀的往後一坐,一個小黃門也不嫌棄地上盡是土灰碎石,早已跪伏在地上,應該是早已習慣了被當做椅子,竟然穩妥異常。

    “前面請你給朕畫像,你自己跑了三次,你要是不跑,朕又爲何要鎖了你。”

    李思訓本想說什麼,只是不知想到了什麼,只是抿了抿嘴脣,卻沒開口。

    “朕知道你怕什麼。只要你安分守己,做好了自己的太平王爺,朕才懶得動你一根毫毛。”

    李思訓卻只是苦笑了一下,並沒有辯駁什麼。

    還不待武則天再說些什麼,一個黃衣宮人急匆匆的從外面趕了過來。

    “陛下,太平公主有密報。”

    “說吧,我那女兒可是又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黃衣宮人眼神往左右看了看,似乎是事關機密的緣故,很是小心謹慎。

    恭敬的行過了禮,那宮人起身往前走了兩步,眼見距離武則天只有三步之遙的時候,卻突然從懷中摸出一把短刀,徑直往武則天撲了過去。

    武則天身後隨侍的一個宮人,素腕一翻,從身旁的千牛衛背後抽出了千牛刀,腳下不丁不八的往前邁了一步,沒有什麼花哨的動作,只是藉着長刀出鞘的弧度畫了個極爲標準的圓,帶着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從武則天身側向前劈了下去。

    千牛刀極長,劃過空氣之時隱約有些破風的尖嘯聲從刀尖傳來。

    拿短刀的刺客身形已經凌空,自然避無可避,只能勉強將短刀擡了起來,想要格擋開那迅疾如雷的刀光。

    只是兩刀終究也沒碰撞到一起,還沒待那刀光劈到,一道極爲暗淡的黑影從皇帝儀仗中射來,迅速的從那刺客肋下鑽了進去,硬生生的將那刺客前衝的身形給撞到了一丈多遠外的石壁之上。

    幾個千牛衛後知後覺的抽了長刀將那刺客圍了。只是略加檢查便發現刺客竟被一支長劍死死地釘在了石壁之上,殷紅的血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的從七竅中流了出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究竟還是年輕,沉不住氣。若是晚起一步,沒準能躲過你那一刀。”

    武則天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反而跟正在收刀回鞘的那個宮女調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