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93章 鑑真大和尚
    李重潤被一陣吆喝聲吵醒的時候,發現公孫蘭已經不在車裏面了。

    外面喊得着些什麼,不過用的是方言,李重潤聽不太明白。

    下了驢車,李重潤就看到幾個腳伕打扮的漢子朝自己行了一個禮,收起了兵器就退去了,路邊一個留着寸頭的小男孩,手裏抱着條小狗,正操着一口方言衝自己喊着些什麼。

    一條很瘦,耳朵上毛很長的狗正在他身邊緊緊地護着他。

    “怎麼了?這是?”

    李重潤剛到揚州,還是有些頭疼於這邊方言實在是難懂。不過好在刺史大人和蕊娘都懂得,便跟李重潤翻譯了一下,說這少年想獻上一條狗,只要帶他這邊的一個小丫頭去前面診病就好。

    李重潤剛好可以算是個醫生,倒是不用費勁巴拉地去前面村子。

    排除了一些有些駭人聽聞的傳染病,李重潤判斷小丫頭應該是得了痢疾。

    這病放到現在無非就是一片左氧之類的消炎藥就能解決的事情,放到這缺醫少藥,還完全沒有什麼衛生概念的大唐,委實有些麻煩。

    用驢車載了那個痢疾的小丫頭,一行人慢慢地往前方的那個村子走了去。

    阿黃還很是熱情地跟李重潤推銷着自己的狗,只不過李重潤卻被阿黃隨身揹着的木牌給吸引了去。

    “這位小哥,你背的是個什麼牌子?”

    阿黃不識字,也沒有遇到識字的人,便一直以爲這牌子是別人給老和尚立的牌位。

    李重潤接過那木牌一看,“天台宗滅律宗餘孽於此”幾個血淋淋的字,似乎不像是用漆或者筆墨寫的。

    “這牌子是怎麼來的?”

    阿黃似乎很喜歡說話,李重潤只是隨口問了一句,阿黃便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自己的故事說了出來。

    “這不是牌位,是他們害了你師傅的證據。”

    “你不傷心麼?”公孫蘭想到自己的遭遇,被感動得哭得稀里嘩啦的,卻看見阿黃表情始終是那般帶着笑,如同說別人的經歷一般,說着這個有些讓人心酸的故事。

    “師父說了,我們受的苦,都是消除上輩子的罪惡。”

    阿黃撓了撓自己已經長出挺長的頭髮,身上除了那件有些破舊的僧袍,早就沒了一點小和尚的意思。

    前面村子裏其實沒有醫生,只有一個略懂得些醫術的退休私塾先生,好在李重潤需要的幾味藥物倒是有的。

    阿黃見小丫頭吃了藥,臉色好轉了一些,也不像方纔那般受罪了,便不像方纔那般緊張了。只是自己卻沒有錢財,便又想着送一條狗給那先生。

    那醫生也是過了苦日子的人,家中並不是什麼富貴人家,要個只能打獵的狗卻是沒用的。

    見阿黃實在是可憐,那老醫生便不再提藥錢,只是來來回回地說着,州府裏面有養病坊,前面的道觀裏面的瞎眼道長也很是熱心收留孤兒。

    蕊娘將瞎眼道長已經亡故的故事跟老醫生講了一下,那老醫生有些惋惜,只是來來回回的說着,可惜那道長是個好人,算命也準的,怎麼就沒算到自己當日不適合出門呢。

    跟老醫生付了藥錢,李重潤看向了阿黃。

    開玩笑,這是鑑真大和尚,真正的猛人。

    這要是拉攏到自己手下,不讓他去東邊,小日子過得不錯的那島國想來會少不少東西。

    “你們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幾個小孩子都還小,阿黃也只有8-9歲的年紀,自然是沒有什麼計劃或者打算的。只不過天越來越冷了,他們幾個賴以棲身的地洞有些難熬了,阿黃有些犯愁。

    “要不要到我家來?”

    “那個瞎眼老道士說,我這是孤星照運,要離人遠一些,不然,怕是會給別人帶來不好的事情的。”

    阿黃很懂事,只是很固執地舉着自己手機的小狗:“你幫我看好了小丫,我就送你條狗吧。它們很厲害的,已經會抓田鼠了。”

    阿黃看狗的時候很溫柔,小狗也很配合地展示着自己的乖巧,並沒有掙扎和逃跑。

    “沒事,我是出了名的好運氣。至少,不會怕再拉肚子沒錢治病了。”

    阿黃思索了一下,可能是覺着這華服的少年看着不像壞人。又可能是真的怕下次小丫頭再拉肚子找不到人醫治,也可能是想着方纔那幾個護衛,應該可以打得過那些肥頭大耳的和尚,便答應了下來。

    地洞裏面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幾個小朋友也都跟了過來,自己還要去那老農家裏一趟,好在村子裏有輛牛車,李重潤便租了下來,一個老農慢悠悠地趕着,跟着驢車往那目的地去探訪那老農去了。

    那幾只細犬確實是打獵的好手,別看還是小狗。只是短短的幾里路的功夫,就從田間地頭掏了一隻地鼠和一窩刺蝟出來。被阿黃捧在手裏獻寶一樣地呈給李重潤看。

    李重潤本來計劃前來調研的村莊很快就到了,村莊距離長江不遠,隱約已經能聽到陣陣的江水拍岸的聲響。

    時近中午,村子裏卻不見了什麼炊煙,因爲已近年關,正是農閒的時節,田間地頭也不見有什麼農人在忙碌。

    讓幾個小孩子在莊外等着,李重潤他們駕着驢車進了莊子。

    “這位老丈,莊子裏可是有一戶叫謝大的老人家?”

    韋刺史會說方言,此刻又是化身成家長,自然是由他來問。

    “你們來這裏幹什麼?”

    被問路的老人家很是警惕,村子偏僻,平日裏除了走街串巷的貨郎和手藝人,就連來宣教的和尚和走訪的道士都極少來的。

    見陌生人來村子裏面,老人家難免會警惕。

    “走親戚。”

    “沒聽說謝大家裏有啥有錢的親戚,這裏叫謝家村,謝大的親戚,也是我親戚,我咋沒聽說家裏有這般能坐得起車的親戚?”

    韋安石只好換了個說辭,只說前幾天謝大買了些糧米給自家糧號,只是手底下算錯了賬,短少了些錢財,掌櫃這才讓自己這個賬房先生來給老人家補上些錢來。

    聽說是前幾日收糧的糧號來的人,那老人家立刻就變得熱情了起來,說要不是糧號收了謝大的糧食,只怕這謝大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東家真是救苦救命的菩薩轉世纔是。

    蕊娘細細地跟李重潤翻譯着老大爺的嘮叨,李重羣很是不好意思。畢竟自己也有自己的目的。只不過沒想到窮人早已經習慣了受苦,只是受了自己些許恩惠,便已經感恩戴德至此。

    “人心可用啊!”

    李重潤感慨道。

    謝大的房子離村口不遠,在一條小河邊上。河裏漂着一條小船,依稀是前幾日謝大前去賣糧的時候乘的那艘。

    院子不大,院子門口立着個高高的幡兒,上面寫着個酒字。

    走得近了,一股子淡淡的酒香飄來。“這謝大家裏,平時還做醪糟不成?”

    老丈人絮絮叨叨了半天,原來這謝大許久都沒娶到媳婦,後來村正來來回回地給跑了好多趟,才娶了原來官河邊上一家酒坊的寡婦,這釀酒的手藝便是那婦人的嫁妝。

    一個胖乎乎的丫頭正抱着只兔子在門口玩耍,兔子有些肥大,見來了生人,慌慌張張地躲了進去。

    一個面相有些兇惡的大嬸兒聽到聲音,扯着嗓子從院裏趕了過來,身上圍着一條白麻布做的圍裙,洗得很是乾淨。

    “誰人找我家那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