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343章 有眼不識泰山
    “本來是。”李重潤摸了摸鼻頭,“只不過現在就純粹是仙蕙自己在玩兒,阿兄本來準備的物事並沒有多難,倒是早就做出來了。”

    李重潤乾巴巴的爲他把未成年當工具人的行爲辯解着。

    “阿兄在揚州的時候就已經做過了同樣的調查嗎?所以在揚州的時候就先對佛門下了手?”

    裹兒一副惶然大悟的樣子,眼睛中寫滿了崇拜。

    “啊……這個問題啊,阿兄能教給你這個法子,肯定是自己先行試驗過了纔是。”

    李重潤老臉一紅,其實自己對那幫和尚下手主要還是因爲他們着實有錢,自己當時又確實沒什麼錢……

    不過好在李重潤如今也算是位高權不重的人上人,修心養性的功夫見長了不少,這纔沒在妹子面前露怯。

    是夜,下雪了。

    已經將近二月,河畔的柳樹都已經萌出了新芽,一場晚雪卻又裹挾了一股子濃重的倒春寒糊了李重潤一頭一臉。

    “見了鬼了,這都馬上龍擡頭了,怎麼又一下子這麼冷?”

    放下馬車上厚厚的棉布窗簾,重新感受着暖爐的熱氣舒緩了自己方纔貪戀雪景被凍的有些僵硬的顴骨,李重潤磨磨唧唧的跟上官姨娘嘮叨着。

    因爲下雪,加上又是半月一次的大朝,姨娘今天便沒騎馬,反而坐着李重潤帶着暖爐的馬車去上班。

    “這麼大的雪,倒還算是好事,能凍死不少地裏的害蟲,今年應該還會是個好年成。”

    上官姨娘雖然久居神都,其實並沒有種過田,不過因爲每年的親耕和親蠶兩個儀式都要她主持,所以對農事還算有些瞭解。

    說起來收成,李重潤突然想起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個問題:“姨娘對農事瞭解頗多,孩兒倒是有一個問題想問,爲何玄奘大師在西域記裏面就提到過,冬季可以種植可以過冬的小麥,爲何在着神都周邊,一直沒有見過種植?”

    “這事情姨娘還真不知道。”

    姨娘畢竟也只是個城裏白領出身,自己也沒做過農事,所以李重潤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也讓她有些發矇:“不若我幫你問問司農寺的人?”

    “不用麻煩朝廷裏的各位上官,這幾天孩兒正帶着裹兒在農戶間做些調查,等閒順便問一下便是。”

    順手把裹兒這幾天辛苦往自己頭上攬了攬,李重潤捏了捏手裏的那一沓拜帖:“給兩個娃娃擺百天酒,照孩兒的意思是用不到請這麼多人。”

    “雖然不是嫡長子,不過畢竟是王府頭一回辦百天宴,也就破例的正式了一些。”

    姨娘倒黴太把李重潤的疑問當回事:“如今你身份不同了,自然不能再向以前那般隨便,朝廷中各方的勢力不管如何,總歸都要照顧到的。若是按你說的那般只請幾個親近的,難免有些偏頗,反而會給人家落了口實。難不成你是不捨得這些錢財?”

    李重潤雖然還算心思靈通,不過還是低估了喫飯這種事情對中國人的意義,不管是現代還是大唐,喫飯這種事情都是社交禮儀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所以纔會有“沒什麼事情不是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的說法。

    “倒不是孩兒不捨得請客喫飯的這點錢財,實在是這上面好些人,孩兒都不認識,到時候,若是場面上冷了場,那豈不是很難看?”

    李重潤晃了晃手裏的拜帖,示意不是自己不想請,實在是因爲自己要請喫飯的這些人,自己實在是不認識。“你比如這個王晞王侍郎,這位又是哪兒來的大佬?”

    “就是因爲不認識,所以纔要在一起喫個飯認識認識。”

    上官婉兒展顏一笑,隱約間漏了不少風情出來:“至於王晞王侍郎,他是禮部侍郎,自然是要請的。”

    “只不過一個侍郎,剩下的不是尚書就是各路公卿的……”李重潤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矮了下去:“禮部的侍郎啊,還姓王……”

    “啊,你沒猜錯,這位王晞王侍郎就是你未來的老泰山。”

    王晞,禮部侍郎,禮部尚書王方慶王司業的兒子,家中只有一個獨女,姓王名蓉,專長飛白眼兒~

    “那是真的要請的……”

    還真是出門遛狗只有狗回來——丟大人了……

    李重潤修心養性的功夫雖然有,但是不多。所以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就果不其然的給自己整了一個大紅臉,乾脆掀開了馬車上厚厚的窗簾,看着外面的雪景緩解尷尬。

    好在下了馬車的時候,猴子屁股一般的紅臉已經消散了下去,李重潤又變成了翩翩少年郎的樣子,在應天門五鳳樓下轉着圈發着拜帖,聽了一圈的賀喜聲。

    大朝期間李重潤依舊是沒資格找個椅子坐下的,狄公還在家裏修養,並沒有回來,期間李重潤自己也去看了他幾次,老爺子雖然還是不能動彈,不過精神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仙蕙做的蘇打水起了作用,感覺他腳脖子也沒有之前那麼腫了,想來距離回來上班的時間也快了。

    本朝沒有什麼退休的說法,加上當朝皇帝身上多少有些滅霸的屬性,所以絕大多數空出來的官位,都是因爲不太正常的死亡方式。

    所以狄公就算年事已高好,也還要老老實實的等病好了之後回來上班。

    十一個宰相加上三省六部的各位大佬有資格在御座前坐着議事,李重潤自然是沒資格的,所以輕車熟路的往自己熟悉的那個柱子後面一靠,李重潤便準備做自己的春秋大夢去了。

    朝廷內也沒有什麼事,因爲倒春寒的緣故,舉行大朝的貞觀殿裏面着實有些冷,所以就連本來甚是勤勉的陛下都沒什麼心情議事,只不過交代了一下陛下生辰的慶典流程,又冊封了幾個剛成年的武家親戚當郡王,便很乾脆的散了朝。

    “王爺有命,張五郎莫敢不從。”

    張家兄弟自然是不會像別的大臣一般從應天門進入大內的,所以李重潤也只能等散朝的時候纔有機會把拜帖遞給了他。

    “恆國公實在是客氣,小子與六郎相交莫逆,五郎如此客氣,實在是有些見外。”

    所謂相交莫逆,也只不過是當年在金山頂上說過兩句話而已。

    聽到李重潤提到自己認識張昌宗,張易之的臉上略微的抽動了幾下,似乎是有些彆扭,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很是俊俏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讓人看了非常的賞心悅目:“只是不巧六郎最近略感風寒,今日無法上朝,我等兄弟無法暢談敘舊,實在是有些可惜。”

    “左中郎將身體抱恙?小弟府上有營州送來的地道野山參,此物最是補氣健身,回頭小弟差人送些到六郎府上,聊表心意。”

    李重潤想起上官姨娘前幾天跟自己說過此事,張昌宗受寵之後,武則天便在東門外的思恭坊給他起了一套很大的宅邸,平時二張就住在那邊。

    只不過因爲張易之張五郎模樣更俊俏一點,所以更得寵了些,加上接了被髮配去蒙古迎娶突厥公主的李隆基的祕書監的職司,所以在宮裏呆的時間便久了一些,平時都住在宮裏。

    張昌宗本來先被公主殿下供奉給了武則天,只不過因爲文采差了些,又會些功夫,所以接任的是左千牛衛中郎將,負責武則天的安全防衛,所以平時也有不少機會貼身侍奉,不過總沒有給皇帝當祕書那般親近,不免心裏有些憋屈。

    這不是前幾天喝醉了酒,胡亂說了幾句瘋話,只不過恰好就被陛下聽到了,張六郎便被擼了中郎將的職缺,讓他回自己的大宅子閉門反省去了。

    剛好最近又臨近武則天生辰,張六郎便一直在外面忙活那場海路大會的籌備工作,所以李重潤今天才沒遇到他。

    不過聽方纔張五郎的意思,自己還是不要去找他爲好,不過既然拜帖都已經寫了,就算張昌宗到時候不來,自己的禮數還是要到位的。

    所以散了朝不久,李重潤就讓人從庫房裏面隨便取了兩根發了黴的山參,用了個極漂亮的盒子裝了,帶着拜帖前去了二張的大宅子。

    “六郎,好久不見,實在是想煞小子了。”

    李重潤到的時候,張昌宗正在自家大宅子門前送別一輛漆黑的馬車。

    只見他身着綵衣,臉色如常,全然不似張五郎所說的略感風寒的樣子。

    “小子不知王爺大駕光臨,實在是失了禮數,還望王爺不要怪罪纔是。”

    雖然是在府門外就遇到了,不過投拜帖求見這種事情是很完整的一套禮儀,所以就算是二人要寒暄,也要進了正堂,彼此做坐了之後纔開始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