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把使徒戰爭玩成了戀愛遊戲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上報
    “知道了。”葉鳴九又恢復成慣常無波無瀾的狀態,結束和孫撫的通話後,他又聯繫了負責管理他私人住所分部的葉家領隊,“怎麼回事?”

    那邊的葉家領隊本來也是才收到下屬的彙報,正要聯繫葉鳴九,對方就打了過來,瞬間肅色以待。

    “九哥,嫂子和小驗的事……”

    “少說廢話,”葉鳴九皺眉,“把附近的實時錄像調出來,趕緊排查人員。”說完掛斷後,他又拿出另外一個手機,熟練撥通。

    “喂?洛洛,在哪兒呢?”

    “九哥!你怎麼想着給我打電話了?”那邊的女人聲音透着驚喜,“我跟小驗回老家了,聽說葉峽和千重他們都要來呢,我就提前過來,想帶小驗認識認識叔叔們。”

    “……可以,”葉鳴九捏捏眉心,只覺得頭格外疼,“不過在出發前,能不能給我說一聲?”

    “哎呀忘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女人吐了吐舌頭,“先別管了,等你來了我再跟你說,掛了啊。”

    “洛洛……”

    葉鳴九話還沒說完,那邊的電話就掛斷了。

    “鳴九大哥,”孫井桐剛剛聽了會兒,把情況理了個七七八八,“洛嫂子帶着小驗去泠原了?”

    “給鳴九添麻煩嘍。”孫是聞揶揄道。

    “不是麻煩,”葉鳴九朝後側了側,“你嫂子不是任性的人,我交代過的事她都照做了,這次去泠原,不是她的本意。”

    他分析完,又打了個電話,“找找最近有沒有什麼三家的人接觸了我妻子,從這方面入手或許有收穫。”

    “九哥,你不用太擔心。”孫井桐道。

    葉鳴九點點頭,沒再說話,他點燃一支菸,注視着被暴雨沖刷得幾乎看不清前路的車前窗,呼出一大片煙霧。

    孫是聞看了眼油表,將車加速到最大。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一行人就到達目的地。

    這時雨比剛纔小了不少,但雨量依舊可觀,良赭推開車門後看了眼臺階前厚厚的積水,直接單手抱起孫井桐撐起傘走了進去。孫是聞剛從駕駛位出來,還沒等拿傘,葉鳴九就冒雨大步往裏走。

    不同於祖廟和孫景兩家任一種風格,葉家駐地地處平原,視野開闊,往南一望就是連綿的雲橫山脈。建築院落相比之下縱深也大些,更顯深邃富麗。

    堂前,七歲的小男孩伸手接着屋檐落下的雨水,秀麗女人旁邊正站着個臉蛋豐盈眉眼彎彎的姑娘,見他過來,忙拉着女人的衣袖道,“洛嫂子,鳴九大哥來了!”

    女人驚喜地轉過頭,不過在對上的一瞬間,眼神又有些許閃躲,最後女人拉起還在玩水的葉驗,躲進了堂內。

    葉鳴九跟葉靄無簡單打過招呼,隨即跟上去。

    “誒?”葉靄無愣了愣,對上被男性使徒抱起的孫井桐,“怎麼回事?鳴九大哥他……”

    “夫妻倆的事咱們外人就別插手了。”孫是聞點燃煙後快速揮了揮,劃出一片青煙,“你是剛從哪邊過來的?”

    “我一直在護行那邊複習,聽到葉峽哥說要來老家的消息,我就趕緊過來了。”

    孫是聞會意,“是要高考了吧?”

    見葉靄無點頭,他又看了眼孫井桐,“以你們兩個實力,能輕鬆考贏我家那小子,就別緊張了。”

    “喂!老爹!你又揹着我說我什麼呢?”孫撫從堂裏走進來,不滿道。

    “沒什麼。”中年男人大口地抽着煙,“葉峽他們幾點到?有沒有那邊的消息提前過來?”

    “我剛剛聯繫過了,葉峽哥他們估計得天黑後才能到。”孫撫說完又問,“叫葉峽哥過來是老爹你的意思嗎?”

    孫是聞搖頭,“你鳴九大哥的意思。”

    “這樣挺冒險的,”孫撫不禁咋舌,“我是去過那邊,知道景家想一口氣包上有多難,現在整個三家分部的人口至少有一多半都去支援那邊去了。眼下葉峽哥作爲統籌離開,又沒個主家或繼任在那裏鎮場子,不會出亂子嗎?”

    孫是聞笑了笑:“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孫撫無語:“神祕兮兮的,這又不是什麼機密,有什麼話不能直說?”

    “因爲葉峽哥要負責帶個重要當事人過來。”孫井桐已經落在了堂前的高臺階上,她將過於寬大的披風朝上攏了攏,良赭已經提着她的行李箱進去了,等收拾好後她就可以直接進去拿外套。

    “當事人?”孫撫疑惑。

    “嗯,當事人。”孫井桐點開一個號碼,猶豫了片刻,最終弄編撰了條短信,發送。

    從護行到這裏,再怎麼明天也都能到。

    她覺得休姐姐,有必要旁聽這場關於當事人的往事揭曉。

    ————

    “你說得沒錯,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但這不是你給他開罪的理由。”

    “但任何變化都不是突然發生,是在他無意間一點點的選擇中累積而成的。”

    “如今這個悲慘的結果,千重,你是在自食其果。”

    “後悔嗎?”

    葉千重猛然回頭,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是當年葉家的老主家。他知道,這個人並不像當年說出的這番話那樣有智慧。

    心術和智慧,這兩樣東西,葉千重一直都分得很開。他活到現在三十歲,見過的有大智慧的人屈指可數,不巧的是,老主家並不屬於這一行列。

    老主家能忍且殘忍,他當主家的那些年,葉家人都揹負着極沉重的壓力,直到後來現任主家聯同葉鳴九將以他爲首的葉家核心徹底扳倒後,衆人才在高壓之下得以喘息。

    老主家不是個好東西,葉千重心知肚明,但不得不承認,這幾句話並沒有說錯。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後悔。

    他的面前漸漸浮出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

    左邊的少年乖順怯懦,含淚抓住他的手,小聲地問“哥哥你還會回來接我嗎?”

    右邊的青年卻露出與那張娃娃臉毫不相干的暴怒癲狂,掐着他的脖子厲聲質問,“你要我死!你跟那些老傢伙又有什麼區別?”

    他好像被分成了兩個葉千重,一個張開手臂將少年緊緊抱進懷裏,一個卻冷眼旁觀青年扭曲的表情。

    一個說“對不起,我來遲了。”

    一個說,“你該死,這是你罪有應得。”

    如果他一直不變,葉千重有時候也會忍不住這樣想,如果他一直是那個初來乍到的月洲,是自己陪着長大的阿羌……上一代的恩怨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三家的祕密跟他有什麼關係?爲什麼非得是他?爲什麼偏偏又真的是他?

    我該怎麼做?我又能怎麼做?

    他感覺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他忍不住開始抽搐,痛苦地跪倒蜷縮在地,他額頭貼着冰冷的地面,勉力側過臉時,他看見了小小的徐月洲和青年葉羌同時走向他,尖刀的頂端一滴滴往下滲血。。

    “這樣也好,”他慘白的臉露出一個虛弱的笑,“無非兩種結局,你弄死我,或者,我弄死你。”

    葉千重忽地睜大眼,棕黑的眼瞳亮起淡金的光,他瞬間起身,白骨化的尖利右爪直直掏向青年的胸口。

    就在他即將觸及青年的衣服時,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從旁橫生出來,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千重!醒醒!”那個無形的力量大喊,“你睜開眼看看!俞延被你弄傷了!”

    俞延?

    葉千重一愣,有什麼東西瞬間拍上他的眉心,眼前並排的少年和青年迅速消失,四周光亮一片。

    他看了眼,年輕男孩驚得坐到地上,胸前的衣服已經被扎破了,有幾縷很淺的血跡滲出來,而自己佈滿白鱗的手腕也被葉峽緊緊扯住。

    葉千重馬上反應過來剛纔是夢,他連忙拉起俞延,上下看了幾眼,“沒傷到別處吧。”

    俞延搖搖頭,“重哥你……還好嗎?”

    他們是一大早就從北嶺下山直奔向泠原。在那夜的激戰後,同樣是在鬼門關前走過卻被景容強行救活的兩人,景乘是最早醒來。因爲他的特殊身份以及長期跟在景主家身邊的經歷,葉峽決定讓他協助景蘅那個小姑娘暫時處理景家事務,等待他們返回。

    葉峽哥留下景乘,卻帶走了仍未甦醒的重哥。爲此他專門讓人找了輛七人座的大型商務專車,又拆掉裏面的座位安上臨時牀鋪和醫用祕術用具,就這樣拖着葉千重一路走到了這兒。

    雲升因爲狀態不好的原因,由景殊行帶着坐在後面車上,俞延則主動要求過來照顧重哥。只是沒想到剛剛還好好躺着的人突然開啓了枯腸吟骨,爬起來要刺他的胸口。

    由於葉峽反應及時很快阻攔,俞延並沒有受什麼傷,那點被指爪尖端刺破的地方沒多久就止住血跡。

    “重哥,你感覺怎麼樣?”他朝怔愣的男人擺擺手,又問。

    葉千重回過神,打量起這間臨時改裝的車上臥室,除了簡單的陳設,貼了方窺膜的車窗,一片漆黑,他根本沒法根據天色判定此刻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這是要去哪?”他問葉峽。

    “容我提醒你,今天立秋。”葉峽道,“到了我該上報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