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宥蕙臉上的崇敬之色,江瑟谷輕笑一聲,方道:“那七妹妹可就看錯我了!我昨日才被祖父訓斥,今日可不想過去觸黴頭!既然七妹妹欲同大姐姐姐妹情深,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宥蕙沒想到江瑟谷臨到門口卻退縮了,急忙阻攔道:“六姐姐當真如此無情?若是大姐姐被祖父責罰,你於心何安?”
“七妹妹多慮了!就算大姐姐現在指着祖父的鼻子罵,想來祖父也會看在聖上的面子上不與大姐姐計較的!”
說着,慢悠悠地原路返還。
江宥蕙看了一眼二門,就差一點點便成了。
而後不甘地跟上江瑟谷。
“六姐姐果然聰慧,不像我一聽到大姐姐同祖父吵起來就亂了手腳,都沒想到大姐姐如今的身份不同了!”
“七妹妹今日這般,可不像你的做派!我也很是好奇,七妹妹這般想帶我去前院,究竟是爲何?”
江宥蕙捏着帕子的手猛然握緊,嘴角的笑僵住,“我不知六姐姐爲何會這樣說?”
“哦,不知道啊!那行吧,我也不逼你,只是回去後,你得從我的院子裏搬出去!畢竟,將一條毒蛇一般的人養在院子裏,我這心裏忐忑的很!”
“六姐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今日這般,確實有私心。我想着大姐姐日後入了宮,我若是有所求,大姐姐念在今日我爲她求情,想來是不會拒絕我!”
江瑟谷站住了腳,“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爲想求大姐姐帶你入宮!”
江宥蕙擺手否認,“我自認爲不比大姐姐容貌清俊,也沒有二姐姐她們才藝豔豔,怎會有那等子不該有的肖想!”
“那你是……”
“我是想讓大姐姐在出府的時候,將我也帶出侯府,僅此而已!”
江瑟谷定定看着江宥蕙,像是要看穿她一般。
迎着江瑟谷銳利迫人的目光,江宥蕙心裏忐忑,面上故作鎮定,任其打量。
許久,江瑟谷才道:“既然七妹妹已然有了想法,那還不去前院!”
“我、我不敢一個人去!”
江瑟谷譏笑一聲,“七妹妹,你還是莫要同我唱戲,你知道的,我不愛看戲!”
說完,再不願同江宥蕙再多說什麼!
她已經肯定江宥蕙想對她不利,這樣的人既然不肯坦白,那便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
兩人前後腳回到香穗堂的時候,巧荷也正好回來了。
她附在江瑟谷耳邊輕聲道:“初雪說,因爲五姑娘不願去花園畫畫像,芍藥大夫人又動怒打了五姑娘。”
“五姐姐傷得很重?”
“倒也不怎麼嚴重,只是大夫人摔茶盞的時候,碎瓷劃破了五姑娘的臉,所以五姑娘今日纔沒來!”
江瑟谷長長舒了一口氣,才又讓巧荷去前院打聽江初蕙同昌平侯究竟吵什麼……
巧荷確實是個打聽消息的小機靈,在江瑟谷她們午憩結束之前,便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姑娘,這事還牽扯了賀公子呢!”
賀公子?
“你別賣關子,趁齊嬤嬤沒來,趕緊同我說說!”
“大姑娘似乎同賀公子是舊相識,今日早晨侯爺出門的時候,不巧撞上了賀公子在我們府前探頭探腦,就命人將人給抓了起來審問。
舊相識?
什麼樣的相識?
江瑟谷有心想問,齊嬤嬤就在這個時候來了。
“大夫人院子裏的人前來說大姑娘突然身子不適,下午便不學規矩了!”
如此,江瑟谷她們自然也不用學規矩了。
走出香穗堂,江瑟谷心裏很是擔憂。
大姐姐連規矩都不來學了,可見事情複雜的程度。
巧荷想接着方纔的話繼續說,江瑟谷看了一眼身邊的江宥蕙,用眼神阻止了。
“你可知大姐姐如今在哪?”
“婢子回來之前,還在前院。姑娘,我們可是要去前院?”
大姐姐還沒回後院,難不成是被祖父責罰了!?
若真是這般,她去只怕也沒什麼用,不如先弄清狀況。
“不,我們回院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江瑟谷讓青影守着門後,又讓青虹去了後窗的樹上,才問巧荷“你說大姐姐同賀公子是舊相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姑娘去莊子上養病的期間,就是賀公子的母親和奶奶照顧的,賀家的人都十分純善,沒有對大姑娘起輕視之心,對其很是悉心照顧。
前不久賀公子奶奶和母親遭遇不測,賀公子這才入京前來想要見大姑娘,只是一直沒能如願。
侯爺聽了賀公子的說辭,以爲賀公子挾恩以報,想要以大姑娘在莊子上的事情要挾侯府,所以不肯放了賀公子,還要殺人封口,大姑娘這才同侯爺起了爭執,也驚動了大夫人。
眼下,大姑娘以死相逼,要侯爺放了賀公子,兩廂僵直不下,大夫人沒法子才讓人慌稱大姑娘病了!”
“賀公子如今如何?”
“聽我哥哥說,身上已經有了不少的傷,眼下因着大姑娘以死相逼,侯爺才讓人住了手。”
江瑟谷聽了,手不斷地扣着桌面。
大姐姐現在能以死相逼,但一旦大姐姐入宮,賀公子還是有性命之憂,得想法子先將賀公子救出來再說。
“巧荷,你去隔壁,將關押賀公子的地方告訴問冬,請問冬將賀公子救出來!”
“是!”
江瑟谷不是沒想過青影青虹,但她們終究不必問冬,自來侯府從不自稱婢子,也從未真心將自己當做主子。
很快,巧荷便眉頭緊蹙的回來了。
“姑娘,問冬不在隔壁!”
“去哪了?”
“門房的人說,問冬一早就同榮老伯一家出城去了!”
“怎麼好好出城了?算了,現在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青影……”
青影聽着喚聲,走了進來。
“麻煩你跑一趟,將賀公子救出來。”
“是!”
聲音冷硬幹脆,一如她的人一般。
“巧蓮,你去僱輛馬車守在後門,等青影救了賀公子,便將人送去永祥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