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太后她踹翻了全京城 >第二十章 遇見,親近
    宣芷重生醒來,一多半時間因病渾渾噩噩,又忙着尋到淮南王救父兄,倒是差點忘記,前世裏,宣婷,是嫁給了二皇子的。

    當年父親還在做大內侍衛的時候,曾拼死救過數回還是皇子的當今聖上。

    後父親自願隨鎮遠侯遠赴邊疆征戰保國,聖上念及父親往年之情與忠君爲國之心,便許諾待父親凱旋歸來,就要與父親結爲兒女親家。

    雖這事兒不過是聖上口頭之說,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卻沒有人當作玩笑。

    二姐已嫁人,如今父親名下,只有她這個女兒。

    那麼宣婷要嫁給二皇子,她,就會是最大的阻礙。若是如此,二房對她就不會是如今這般可有可無的放任態度了。

    她忽而皺了皺眉——莫非當年,宣澤屢屢夜來雲意居,竟是爲了宣婷?

    可宣澤表面瞧着端方和雅,其實人皮子底下卻真正是個惡毒之鬼。

    他會爲了宣婷而做出有辱聲名的事兒?

    “姐兒?”

    春荷等不到宣芷的話,小聲喚了聲。

    宣芷回神,剛要開口。

    忽然林子那邊傳來一陣低低的哭泣聲。

    冬日的翠庭園本就蕭瑟,驟然傳來這壓抑嗚咽,連宣芷都微微一驚。

    春荷已白着臉扭頭望去,“是誰在那裏?”

    哭聲驟停。

    片刻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兩人一瞧,竟是方纔去雲意居傳話的玉蘭。

    她的眼睛還紅通通的,瞧見宣芷,臉上露出幾分慌亂,隨即屈膝,帶着哭腔道,“四姐兒。”

    春荷朝她看,柔聲道,“這是怎麼了?怎地躲在這兒哭?若是叫二夫人聽見了,少不得又要責罰你。快擦擦眼淚。”

    玉蘭一聽,眼裏又落下淚來,趕緊拽着袖子擦了擦眼角,又哽咽道,“是,是奴婢失禮。奴婢告退。”

    說完,轉身便要走。

    身後宣芷卻忽然道,“慢着。”

    玉蘭一頓,有點兒害怕地看向宣芷,“四姐兒,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您,能不能別告訴二夫人?”

    這位四小姐雖是庶出,可是大房一直當成嫡小姐養着的,性子很是掐尖要強。

    玉蘭真的有點兒怕她。

    不想,卻見宣芷將手裏的手爐遞了過來,“外頭的風涼,哭完就早些回去。青秋堂的事兒也耽誤不得。”

    玉蘭一愣,像是不認識地看向面前溫和善意的宣芷,無意識地接過那手爐。

    入手熱烘烘的,她驟然回神。

    可宣芷卻已扶着春荷離去了。

    她呆住,看着這不算精貴卻暖到心裏的手爐,忽而嘴巴一癟,再次哭了起來。

    前頭。

    春荷聽到哭聲,忍不住低聲道,“也不知遇着什麼事兒了。”

    宣芷沒說話,恰巧這件事,她是知曉的。

    玉蘭,要被二嬸許給王貴的那個瘸腿兒子了。王貴,是二嬸的陪嫁,如今西苑的大管事。

    聽說他那瘸腿兒子,性子十分暴躁,先前身邊有個伺候的小丫頭,也不知怎麼惹惱了他,竟被活生生打死了。

    玉蘭前世,似乎也沒活多久。

    她想着那一年玉蘭被一卷草蓆裹出去的模樣,問道,“你與玉蘭平素能說得上話?”

    春荷意外,點了點頭,“是,青秋堂傳話時常都是她來,見面了總能說上一二句的。”

    宣芷頷首,又問:“我記着她是家生子?”

    春荷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再次點頭,“是,她娘沒得早,她爹本是二老爺跟前一個外管事,兩年前二老爺帶着大少爺京郊的莊子玩,她爹隨行。不成想遊湖的時候遇着兇險,玉蘭她爹就是當時落水沒了。二夫人憐憫她,就將她提到了青秋堂,做了個二等的丫鬟。”

    春荷說到這兒又停了下,“說是二等的丫鬟,可奴婢瞧着她那處境,還不如咱們雲意居負責灑掃的小丫頭們呢。”

    宣芷握着春荷溫暖的手,穿過翠庭園的凋零花樹,道,“你得空,常與她說說話。”

    春荷更加不明白了,疑惑地看她。

    就見宣芷那張輕軟皎白的面龐上浮起一抹叫人心悸的微笑,輕悠悠地說道:“二房能在東苑安插眼線,那我們爲何不能在西苑也放幾個人呢?”

    春荷的眼睛一下瞪大。

    宣芷轉過來看她,“她既然在青秋堂待得艱難,你便擺出你的溫柔來。我的春荷,最擅長的,就是對人好了,是不是?”

    春荷臉上一紅,抿着脣卻笑了,“姐兒!”

    宣芷也笑,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交給你了啊。”

    這種悄悄私語,謀算壞事一般的隱祕行動,是春荷從沒經歷過的。

    她看着宣芷的笑臉,忽而不可控制地興奮起來,學着宣芷壓着嗓子問:“姐兒,這便是您說的謀定而動?”

    ‘罰小菊’的事兒,根本就是宣芷謀劃好了而一步步行動的。而前往香山寺的請求順利被答應,便是這謀定後的意外之得。

    至於玉蘭,就要看能帶給她們什麼意外之喜了。

    宣芷含笑點頭。

    春荷吸了一口氣,當即低聲道,“姐兒放心!奴婢定當不負您的吩咐!”

    這樣熱切的春荷,着實把宣芷逗笑了。

    誰知身體一顫,就拉扯到了肩膀上的傷口,她的笑聲驟停,下意識皺了眉。

    春荷立馬扶住她,柔聲道,“還有幾步路就到了,姐兒,您靠着我。”

    肩膀上的痛楚着實難忍,宣芷歪過身子。

    手掌慢慢地拂過腹部。

    ——那顆藥。三日之期。

    莫急。

    先救父兄。

    ……

    翌日。

    大雪過後晴了幾日的京城上空,忽而再次陰雲壓頂,天氣冷得彷彿都要將人的心肺給凍成冰塊兒。

    青秋堂內。

    宣王氏放下手裏的賬簿,剛端起旁邊的茶盞,就見珍珠走了進來。

    手上一頓。

    珍珠已上前,壓着嗓子道,“夫人,王貴家的來傳話,說王貴親自帶着人去了。”

    宣王氏看着茶盞裏起伏的茶葉,清幽的茶香緩入鼻息,令人身心順暢。

    她滿意地點點頭,喝了茶後,問:“大哥兒今日怎地沒來?”

    宣澤自十歲時便分到西苑的外院了,時常也會到青秋堂問安,與宣王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