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的眼睛此刻正在看着蘇揚！
那一剎那，蘇揚立刻轉身！
只是他的身後是一堵牆，牆邊靠着的是牀！
屍體被藏在牆體內？！
不對，牆壁沒有重新堆砌的痕跡，如果有的話蘇揚在第一次進來房間就一定能夠看得到。
在這房間裏，他唯一看不到的地方，就是牀底下！
可是放在牀底下，除非是埋進泥土裏，不然的話過去這麼多天了就算連日大雨，但夏天畢竟是夏天，屍臭的味道必然會散發出發的！
不過現在除了牀底下，也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廖天明和門外防備着曾義的張行此刻沒用提醒，就全都走到了那張牀邊上。兩人一用力，牀就輕輕鬆鬆的被擡了起來。
牀一擡起，地面上貼着的瓷磚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區別，也是一樣的老舊。
可張行敲了敲後，立刻就呼道：“響不對。”
“就在下邊了。”曾義淡淡的說道。
恰好在這時廖天明通知的調查員也過了來，一個個帶着工具趕緊把那些瓷磚全部撬開。
瓷磚下面是一層泥土，但是扒開泥土之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瞪大了起來。
在那泥土之下竟然埋着一個渾身包裹着水泥的人形物體！
調查員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廖天明獰聲道：“曾義，你就是這麼對你養了五年的閨女的？連死你都不讓她死個安生？”
“我也沒辦法啊，埋到別的地方我怕她會被人刨出來。所以乾脆就把她葬在屋子裏了，但葬在屋子裏我又怕臭，畢竟不可能跟正常的安葬一樣，所以我就把她的身體糊滿水泥。然後再蓋上土，再貼上瓷磚就會好多了。”
曾義開口回道，廖天明只能咬着牙道：“把水泥給我敲開了，別用太大的力氣。”
調查員們也只能拿着錘子去敲，沒敲多久就先露出了腿腳來。
興許是因爲連日大雨的原因，地表潮溼屍體就算是包裹了一層水泥，也依舊在腐爛着。只不過腐爛的並不嚴重，等到整具屍體都從水泥中破開來時，還是能夠看清楚那張年輕的臉龐。
所有人在這時都莫名的沉默了下來，曾義沒去看曾晴的屍體，他不敢看，怕看了他之後自己會受不了。
但他的身體還是在止不住的發抖，蘇揚把他提着扔在了曾晴的屍體邊，道：“既然要殺她，當年爲何要養她呢？你連做個好事都會在事後想着怎麼殺了那人，難道這麼些年你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你會殺了曾晴嗎？你想過的吧，可你卻沒有放她離去，最後還是讓她死在了你的手上！”
曾義在這時腦袋又狠狠的朝着地上磕了下去，口中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蘇揚冷笑着，沒有吭聲。但卻默默的走到了廖天明的身邊，輕聲道：“廖局，你說他這樣的人死亡是不是太便宜了他？”
“除了死，還能有什麼處罰他的呢？這人已經快衍生出第二人格了，一面無時無刻的在懺悔着自己所做過的一切，一面又在不斷的犯下罪惡。這樣的人，早死早好吧。”
廖天明無奈的說着，現在他完全沒有機會和當年那樣在瞬息之間割掉人的頭顱來泄恨了。
蘇揚撇了撇嘴，道：“不，我倒是覺得他接受審判再死更好。有些罪犯適合馬上死去，但有些人則必須要讓他承受着煎熬。就好比曾義，他必然要遭受唾棄的。”
廖天明訝異的看了一眼，隨後笑道：“也是，咱們不能因爲一條死魚惹的渾身腥，蘇顧問，廖某受教了！”
蘇揚只是微微笑了笑，但沒想到這時候曾義忽然發狂了一樣的呼道：“小晴，爸爸對不起你，現在爸爸就來給你償命了！”
說着，曾義高高的昂起了頭顱，似乎要朝着掀開牀板撞去。在那牀板上赫然有着一顆冒出來的長釘，如果在這時直接撞上去的話，那麼曾義真的死定了！
只是當他的腦袋就要撞上去的瞬間，蘇揚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把人往後拽了回來。
“曾義，你就想這麼死了了結這一切的事情嗎？還沒有人對你做出最終的審判，沒有人見證你骯髒的死去呢！”
說着，幾個調查員已經立刻上前把曾義給銬了起來。
後者還想嘶吼幾句以作反抗的，但廖天明的暴脾氣卻在這時抓起了一塊曾晴屍體上的水泥塊往他的嘴裏面塞了去。
曾義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來，口中被廖天明塞的全是破口子。破口子弄的滿嘴的鮮血，但沒有調查員敢在這時候去做聖母幫曾義取掉口中的水泥塊，只能任由他被那塊從屍體上取下來的水泥塞滿了口腔。
“把人給我帶走，在沒有送到法庭上時，除了給他喫飯其他時候水泥塊不許取下來，以防罪犯咬舌自盡！”
咬舌自
盡是成立的，但咬舌自盡有多痛誰都知道。而且咬舌自盡的死法，那是真正讓自己活活給痛死過去。想和電視劇裏那樣立馬死亡？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廖天明說什麼咬舌自盡的話純屬扯淡的，在廖天明的骨子裏其實也有着很濃的暴戾與嗜血的念頭。
蘇揚看着廖天明那森冷的樣子，便很認真的的說道：“廖治安長，有句話我覺得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說上一說。”
“哦，蘇顧問有話直說就是。”
“之前曾義曾經說過，偵探與罪犯是站在一條線上的，我完全認同這個說法。但我現在要說的是，我們是凝視黑暗深淵的人，我們所看到的全都是黑暗的東西。但當我們凝視深淵的同時，深淵也一樣在凝視着我們！”
說到這裏蘇揚便不再多說，他知道廖天明是明白他這一番話含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