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和廖天明的關係從一開始是互相牴觸的，尤其是蘇揚剛到春城的時候，廖天明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壓根就沒把蘇揚放在心裏。
但是隨着日後的相處，蘇揚和廖天明卻是臭味相投，兩人雖然不是親兄弟，而且職務上也有着差距，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倆交心相處。
當連續兩名臥底警察被殺害的那一瞬間，蘇揚的心裏就感覺明州需要來一次更爲強力的緝毒才能夠震懾的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而喬巖是不適合來做這件事情的，他有着膽子有着效率，但是他太瞭解明州了。這本來是好事兒，可當這樣的好事兒成爲束縛之後，他就會被侷限住。
廖天明就不一樣了，雖然明州屬於全省範圍內的城市，而毒品同樣是圍繞着全省岔不開的話題，廖天明他同樣熟悉裏面的道道。
不同的是，這位割頭局長的行事作風要比喬巖更爲的雷厲風行。
蘇揚瞭解廖天明，而和蘇揚交心的廖天明也同樣熟悉蘇揚，所以在他接到了來自於明州的消息時，他一直就在等待着蘇揚的這個電話。
兩人的思維，果然是不謀而合的！
放下手機，蘇揚對着喬巖笑道：“我和廖局已經說好了，到時候明州那邊出了一份請求支援的通知書吧。”
“好，那我現在回市局去。”
“嗯，把江柔喊過來，她應該喜歡這些人皮。”
蘇揚說了聲，便是回到了丁鵬的身邊，開口道：“查的怎麼樣？”
“現場和我們之前所遇到的現場相差不大，都留有着腳印。通過腳印的鑑定，基本可以確定爲同幾個人。之前的指南針拋屍現場按照蘇少您的猜想至少有着兩個人的可能，現在這個現場也有着兩個人的腳印，都爲男性。”
“其他的呢？”蘇揚再問道。
“其他的沒有什麼發現了，都是被剝下來的皮，然後糊上了一層紙漿，再用鮮血蘸着寫下來的字。”丁鵬說到這時，眼神很是陰沉。
蘇揚看着那一張張皮囊上寫下的《滿江紅》，便是忍不住嗤笑道：“這是宋代岳飛留下來的千古名詞，抒發的是作者也就是一代抗金名將岳飛自己內心，對中原陷落，前功盡棄的悲痛，以及立下壯志要統一祖國的美好願望。”
“這是一首很正能量的詞，抒發的家國情懷，表現的是激憤進取。爲何會出現在這兇案現場，兇手以人皮糊紙的目的是什麼？第一具屍體指南針，第二具屍體人皮和紙，這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還有王博的屍體指南針所指的方向就是吳航屍體所在之處，應該還有其他的人遇害，市局這方面必須要抓緊聯絡所有的臥底。而兇手也在這個時候給了我們暗示，他不僅僅要和咱們鬥狠，還要和咱們鬥智啊。”
蘇揚說着便是讀了起來：“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憑欄處，這是否指的是一個地方？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空悲切，白了少年頭！”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嗯？朝天闕？有意思的一個名字，這不就是我蘇家剛剛拿下的那個項目名字嗎？但人總不可能把屍體給扔到京城去吧？還是說這人皮擺放的方位就是下一具屍體的出現的位置呢？倒是還有一個地名賀蘭山，但賀蘭山距離明州遙遠無比，同樣沒有可能。”
“指南針，人皮和紙，紙！”蘇揚的目光在這時忽然間瞪大了起來。
丁鵬那剎那間有些愕然，但正在勘察痕跡的張行卻站了起來，道：“蘇少，是四大發明！”
“呼，我說呢……兇手爲什麼要用紙漿來糊。原來是這樣的意思，呵呵……四大發明，他想做什麼？好有意思啊！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就是活字印刷？以及火藥？”
“很有可能啊蘇少，現在兩具屍體的出現都告訴我們，可能還有死者。指南針的造型就是一個單純的造型而已，這扒下來的人皮也是在凸出一些東西。我不認爲兇手是在單純的模仿，他留下了岳飛的詞給我的感覺他是想塑造某種感覺。”
張行說着，蘇揚眯着眼睛道：“他想塑造的是他的殺人手法，是充滿着底蘊與內涵的。說通俗點，他殺人不只是殺人，而是在做一件有逼格的事情。但王博的屍體
處理方式，透露的是一種粗獷的方式。吳航的死，也依舊是這種粗糙的感覺。粗中帶細，細中帶有着深深的意味，這個殺人團伙裏有能聰明的人。找吧，這首詞裏面一定已經透出來了下一個死者的訊息，如果我們找到的話，或許能趕在他們的前頭。”
說着，蘇揚拿起了手機給徐棟打去了電話。
徐棟對於臥底的資料可能比喬巖還要更加的熟悉，電話打過去有人接聽，但不是徐棟。
“喂，蘇顧問，您找徐隊有事情嗎？”
“徐隊醒了沒有？醒了的話，讓他接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蘇揚直入主題，回過神來的徐棟接過電話，道：“蘇顧問，你說，我現在立刻出院然後回市局等待你的消息。”
“先彆着急，我有個問題需要你在最快的時間裏解答出來。第一，岳飛的千古名作《滿江紅》裏的字句，會不會牽扯到你所安排的那些臥底的姓名？第二，岳飛的《滿江紅》裏所提到的，在當地是否有個地方與字句裏面所重合。這個問題，你必須要在一個小時內把答案告訴，現在就開始！”
徐棟第一時間掛掉了電話，蘇揚的腦海裏也在回憶着《滿江紅》的全文。但他想的事情並不只有這一件，打開了羣，他問着羣裏的成員，道：
“諸位我有個很不解的問題，那就是假如利用活字印刷這樣的技術來殺人的話，怎麼樣才能辦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