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流浪漢弓着背，低着一言不發。
因爲常年流浪的緣故，他的身上很髒，衣服很爛，又長又雜亂的頭髮擋住了他的臉，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劉凱咬了咬牙，這都帶來一個小時了，愣是一個字不說！
劉凱無奈的衝外面看了看，外面蘇揚和張行正看着的。
“他這麼抗拒說話，恐怕是真的知道什麼！”
張行盯着流浪漢，別說他說話了，帶過來到現在，一個姿勢維持到現在，動都沒動。
要不是確定他還有呼吸，真要當成是個死人了。
“說不定就看到了兇手那小子的模樣！不過……”
張行說着突然頓了一下。
蘇揚挑眉：“怎麼了？”
張行摸着下巴：“蘇少，你說這流浪漢這麼害怕，是不是因爲他很怕兇手？”
“像流浪漢的心理一般內心都非常自卑，可能讓他這麼害怕的人，恐怕這個人平時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啊……”
蘇揚環着手臂，深思着。
張行點頭，他覺得沒錯。
“你再去查查，看看有沒有人經常欺負流浪漢的人，他既然這麼害怕說出實情，那個人肯定對他造成了不小的陰影，導致他完全不敢把那個人供出來。”
過了一會兒，看着裏面依然沉默的流浪漢，蘇揚突然說道。
張行點頭：“好，我馬上去！”
張行離開以後，蘇揚沒有任何猶豫，大步跨入了審訊室。
於此同時審問也在僵持着，劉凱死死逼迫着流浪漢，想讓他說了出當天晚上發生的經過，但不管他怎麼逼問，流浪漢就是不吱一聲，甚至頭都沒擡起來，就好像他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這是強迫自己聽不到啊。
蘇揚冷笑了一聲，走了過去。
劉凱攤了攤手，表情十分無奈，都這麼久了，什麼都問不出來。
“這傢伙嘴跟塗了膠水似的！”
劉凱咬牙說道，很是憤恨。
蘇揚揚眉：“膠水也是可以軟化的。”
劉凱這麼一聽，這麼想着法子可以撬開他的嘴了？
蘇揚緩緩在流浪漢的對面坐下，對方毫無反應，依然低着頭，沉默着。
“那天晚上，你全部看見了對不對？”
蘇揚的語氣很輕鬆，似乎是在和他說着今天的天氣很好一般。
可惜，對方還是毫無反應，目光呆滯的盯着地面，完全忽視了蘇揚的話。這一點兒也不奇怪，因爲劉凱已經和他說過這些話了，但他就是無動於衷！
“你看見了那個人的臉，是你很熟悉的人，你很害怕，對不對？”
蘇揚也不着急，甚至比起對方更要淡定，似乎這件事和他無關似的。
儘管流浪漢無動於衷，但他們都能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股氣息，壓抑。
沒錯，就是壓抑的氣息，非常壓抑。
他在壓抑，他在壓抑什麼？
他又在害怕什麼？
這靜謐時刻，卻突然聽到他嚥了口口水，坐在他對面的蘇揚聽的非常清晰！
有反應了，蘇揚嘴角上揚，這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反應了，不至於無動於衷。咽口水的動作，代表他聽進去了這些話，甚至對這些話很緊張。
“你親眼看見他掐死了那個小姑娘，又親眼看着他把手伸進小姑娘的陰道里把她肚子裏的腸子全部拽了出來，是不是？”
蘇揚的語氣非常平淡，平淡的讓對面的人有些驚慌了。
不該是這樣，應該是極其敗壞的問他有沒有看見那個人，那個人是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若無其事的把那些事情說出來！
流浪漢的心裏瘋狂的喊叫着，他接受不了這樣，這讓他想起很多的事情！
“也許你當時很想上前阻止，但是你怕，怕那個人。可你爲什麼這麼怕那個人……他傷害過你。”
蘇揚並沒有停下來，趁勝追擊說出了下一個問題。
“你害怕說出他的名字被他報復，所以便打算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對嗎？”
“你的身上有泥巴，看起來並沒有很久，劉娟被害那條路就是條土路，你身上的泥巴就是在那個時候沾上的吧
？你並不能否認。”
流浪漢狠狠一愣，看着蘇揚的目光很是不可思議。
蘇揚勾着嘴角，他當然無法確定這是不是真的，不過是用來誆他的一種手段。那邊的路幾乎都是土路，他又是一個流浪漢，身上有這些深深淺淺的泥巴自然一點兒也不奇怪。但若是他心裏有靈，那麼聽完就會非常的震驚不自然！
而現在他的反應告訴他，他猜對了！
流浪漢下意識就想用手去拍身上沾有的泥巴，但是動作瞬間頓住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馬上收了回去！
而蘇揚和劉凱已經將他一切的動作都收儘可眼底！
蘇揚示意劉凱不用戳穿他的小動作。
他笑了笑，不屑一顧。
“你安慰自己沒有看到那個人，也沒有看到他是如何對待劉娟，你把一切都當做沒發生。可你問問你內心，你真的能忘掉那天晚上你看到的所有嗎？”
“你能忘掉劉娟的痛苦，忘掉她最後的絕望，忘掉兇手的冰冷和殘忍嗎？！”
“別說了！”
“砰！”
隨着蘇揚的一句又一句話圍繞在他的耳邊，流浪漢終於堅持不住了，他崩潰了。
他騰的從凳子上起身，凳子翻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流浪漢就像是缺氧一般拼命的呼吸着。
他緊緊的抓着自己已經髒亂的不能再髒亂的頭髮，一把一把的抓着，似乎要把自己的頭薅光！
“怎麼？堅持不住了？”
蘇揚眼裏泛着冷光，直盯着流浪漢！
“那就說說吧，你那天晚上到底都看見了什麼？”
流浪漢癱坐在地上，背靠着牆，還在平復着剛剛的事情。
劉凱心下一喜，狠狠的鬆了口氣，這麼久了，這傢伙堅守的牆門終於被推開了，不，準確來說，這傢伙嘴上的膠水終於被軟化了！
果然還得蘇顧問出手。
“快說！你那天晚上到底都看到了什麼？！殺死劉娟的人到底是誰？！”
劉凱馬上打開記錄本，準備將流浪漢接下來的所有話都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