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但流浪漢依然能感覺到那道凜冽的目光！
“我、我不知道。”
誰知，等了片刻，卻是等來這麼一句話。
劉凱楞了一下，頓時就火冒三丈了，好不容易有點反應，現在說出這樣的話，和不說又有什麼區別？
“你是不是耍我們？”
劉凱拍着桌子，流浪漢哆嗦了一下，但仍然沒說其他的。
劉凱想上前把他抓起來審問，被蘇揚攔住：“那就給你時間仔仔細細想一想。”
流浪漢吞了吞口水，感覺房間裏又冷了幾度。
劉凱吐了口氣，又坐了回去：“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
“我、我真的不知道。”
然而，他還是和剛剛一致的話。
“不知道？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蘇揚眯了眯眼。
流浪漢慢慢擡起頭，對上蘇揚的眼神飄忽不定，明顯他很心虛。
“你到底在怕什麼？”
流浪漢一個勁兒的搖頭：“沒、沒有。”
“你明明看到了，爲什麼堅決說自己沒看到？”
面對蘇揚犀利的眼神，流浪漢倍感煎熬。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哀嚎了一聲，苦着臉說：“我全部告訴你們還不行嗎？”
蘇揚聳肩：“當然可以。”
和剛剛鋒芒畢露，滿是殺氣的樣子很是不一樣。
幾分鐘後。
又回道最開始的樣子，流浪漢坐在對面，只不過現在的他不再是無動於衷了，而是一臉緊張的看着對面的兩人。
對面，蘇揚和劉凱並排坐下，劉凱手中攤開着剛剛就打開的記錄本，隨時準備記下來的樣子，而蘇揚則是一臉平靜，好像在等着他的發言。
流浪漢低垂着眼看了一眼又陷入了安靜。
“開始吧！”
劉凱說道，對流浪漢擡了擡下巴。
流浪漢舔了舔嘴，有些艱難的說：“那天晚上……我確實是看到了劉娟被殺的經過。”
因爲他已經流浪徘徊了好幾年，很多村裏的人他都認識，劉娟經常要去鎮上上班，他自然見過很多次，也就認識了。
蘇揚揚眉，這次沒撒謊。
劉凱：果然如此！
手下迅速記錄了下來。
“然後呢？事情經過詳細描述一遍。”
流浪漢緊緊揪着手：“那天晚上我和平常一樣，閒着沒事就到處溜達……”
……
“今天晚上又準備睡哪啊流浪的？哈哈哈？”
“喲，還有水喝呢？哪兒撿的啊哈哈哈！”
“又是露宿街頭的一晚啊！”
……
他拎着在路上撿來的半瓶水喝了一口，漫無目的走着，路口有村民看到他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嘲諷着。
他和平常一樣，沒有理睬這些人的嘲笑。夜深了，他只想找個安靜又能擋風擋雨的地方睡覺。
最討厭颳風下雨這種天氣了，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他心裏煩躁。
看着這種靈天氣，流浪漢皺起了眉頭。這種土路，一下雨全是爛泥巴，天黑又看不清路，他剛剛都滑倒摔跤了好幾次了。
“遲早摔死人！”
剛唸叨着呢，腳下一滑又摔在了地上，手裏的水瓶也掉在了地上。
他趕緊爬起來，撿起水瓶快速往前走，就怕要下大雨。
什麼聲音？
什麼東西在地上摩擦的聲音？
他手裏沒有任何可以照明的東西，看不清。
往前走點吧？他這樣對自己說，怕走的太快又摔倒，這次他走的格外小心。
聲音越來越近了，也越來越清晰了，附近還有人家沒睡的，昏暗的燈光透着屋子撒射了出來，微微照亮了那前方正在發生的一幕。
！！！
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男人正在掐着一個女人的脖子！
一時間，他的腦子裏像是被扯掉錢的電視，空白一片！
女人面對着這邊，讓他看清了她的臉，是劉娟，那個搬過來一年的小姑娘，他記得她。
可那個男人是誰？爲
什麼要這麼做？他想殺了劉娟嗎？
他的腦子如同被激活，無數個想法掠過。
他想上前阻止，可是他的腿怎麼也動不了。喊一聲就好了，喊一聲那個男人就會被嚇跑，他嘗試着張開嘴，可怎麼也叫不出來，這個時候，他就像是個真正的啞巴，想喊卻喊不出來。
手中的瓶子被他握成了一個扭曲的樣子，幾秒鐘的時間卻猶如過了幾個世紀一樣長！
不要！
不要這樣做！
放開她！
他喊不出來！
他的腳也無法上前！
他看着那個男人的背影，就算沒有看到臉也能想象他此時臉上有多猙獰！
他掐住劉娟的脖子，兩隻手幾乎死死的控住住了劉娟，而劉娟嘴巴張開，似乎是想喊，但是她也喊不出來，只能發出一些細微的痛苦的音節。
她的雙手在他強壯的身體下顯得多麼無力，她緊緊拽着他的衣服，可毫無作用。
劉娟腳下摩擦地面的動作越來越無力，越來越輕微。
她就快要不行了，他多想上前推開那個男人，可是……
他動不了，他就像是被一種邪術給控制住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的手垂下來，看着她的雙腳因爲窒息而沒有知覺的停下了掙扎。
終於，她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她再也不能動了。
這一次，是她動不了了。
不知道是雨水還是他的汗水，完全沁溼了他的後背。
他突然清醒了過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剛剛見證了一個死亡。
他能阻止的，可是他被控制了，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死亡發生、。
劉娟死了。
這是他清醒過來意識到最清楚的一件事，劉娟死了。
被人掐死了，他親眼看見的。
他不知道要怎麼辦，腦子依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幹嘛，要去哪。
他應該做什麼，他應該去哪，不知道……
對了，他要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他這麼想着，努力的睜大了眼睛去看那個男人的模樣。
他知道，他現在也可以走進過去看那個男人的臉，但是他不行，他不敢，他又被邪術控制了。
只要站在這裏，那個男人不知道他在這裏，也看不見他，只要看清了那個男人的樣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