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姜笑着,擡起手指在懷中女人的鼻樑上,溫柔的輕颳了一下:“不要害怕,我突然不打算殺你了,一個合格的紳士是不會殺害女人的。”
“而我姜騁,便是一個合格的紳士。”
“去吧。”
他輕撫了下這個女人的秀髮,望向那臺還在直播的攝像機,笑着朝後退了幾步,走到了天台邊緣:“再見了各位,我說了我們會再見的。”
“這場煙花好看嗎?”
“喜歡便好。”
“這是屬於一個紳士的浪漫。”
“生活需要多一點浪漫,你們活的太無趣了,以你們的審美,你們可能無法欣賞我。”
說完,他便身子放鬆的朝後倒去,直至從高空朝地面墜落而去,而一旁的疤狗兩人則是第一時間,望向那個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女人笑着打了聲招呼,便朝天台邊緣衝去,然後縱身一躍。
...
在姜騁幾人走後。
那個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女人,眼神滿是恐懼望向頭頂夜空深喘了幾口氣後,才掙扎着起身,望向四周一片廢墟。
原本繁榮霓虹閃爍的城市,此時有不少地方已經徹底淪爲廢墟,看起來就如末日後的一片世界一般。
她緩緩長大嘴巴,望向四周這災難般的場景,如行屍走肉一般楞在原地,片刻後才轉頭望向身後那個還在直播的攝像機。
“我...活下來了。”
她竟然從這麼一個喪心病狂以及泯滅人性的恐怖分子手中活了下來,如做夢一般,她發誓,她再也不會從事記者這個他媽該死的行業了!
...
“姜騁。”
王吉利坐在一輛豪華長款轎車的後座上,望向前座椅背上那個顯示屏直播的姜騁畫面,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喃喃道:“真是一個瘋子。”
他無法理解姜騁的行爲。
哪怕他殺了自己的妻子殺了自己的岳父,甚至殺了自己的丈母孃,做出了很多在常人看來喪盡天良的事情,但他至少事出有因。
他有仇恨,他憤怒,他難過,他爲了利益!
他不是無緣無故的殺死自己的妻子。
就如同幾乎99%的犯罪案件,都是因爲利益,搶劫,強姦,殺人。
幾乎沒有一起犯罪案件,是因爲...我喜歡。
沒人會喜歡犯罪,大家都是利益薰心,纔會做出這種事情,又或者是情緒上頭。
但畫面中的陳姜是極其理智的,沒有一絲癲狂的感覺,反而極其平靜,就像是一個陽光紳士坐在湖邊笑着和你談論白葡萄酒最適宜搭配哪款雪茄。
沒有像一些亡命之徒一般,已經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
相反,姜騁的衣着搭配極其得體。
細長優雅的手杖,白色絲綢的手套,那褐色硬頂氈帽,以及一身得體的西服。
看起來絲毫和亡命之徒這四個字無法關聯在一起,如姜騁所說的一般,這個男人看起來確實是一個紳士。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和紳士一般的男人,在今夜彈指之間,不知道帶走了多少條性命。
就像是一個坐在湖邊夾着雪茄品着白葡萄酒的男人,順手踩死了一些螞蟻,這個男人對人命沒有絲毫敬畏之情,他絲毫不會覺得死一些人,會難過,又或是什麼。
王吉利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從一旁把手裏面掏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根點燃放在嘴邊,透過車窗望向窗外的景象。
外面下雨了。
黃豆大小的雨滴打溼了車窗,讓空氣中有一種如荷爾蒙外泄一般帶來的粘稠感,感覺清爽的同時又有一絲壓抑。
他喜歡夜色,更喜歡夜色的微雨。
這個男人,很危險。
但有種獨特的人格魅力,他明明知道要儘可能的遠離這個男人,但不知道爲什麼此時心裏卻有一種按捺不住要給這個男人發消息的衝動。
也沒有什麼要說的。
他就是想發這個消息,他總感覺這個男人好像勾起了他心底的一些情緒。
這時。
車停下來了。
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跑到車外幫他打開了車門,而車門外則是站在兩排身穿黑色西裝帶着白手套的男人,齊齊舉着一柄黑色的傘,整整齊齊的站在兩排。
從車門口,排到一棟別墅門口。
王吉利將心底的情緒壓了下去,面色平靜的拿起放在後座上的一頂帽子戴在頭頂上,走下車。
直直朝面前這棟別墅走去。
站在兩側男人讓自己身體被雨水完全浸泡,卻依舊將傘朝前舉着,讓王吉利衣服上幾乎沒有沾到一絲雨水。
很快。
他大步走進了別墅,看見了一對被捆綁在客廳上,嘴巴被堵住的中年夫妻。
而這對中年夫妻明顯認識王吉利,在看見王吉利的那一刻,情緒激動的劇烈掙扎着,只是嘴巴被堵的死死的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吉利站在原地,面色平靜的盯着被捆綁起來的這對中年夫妻,停頓了一下後,才擡起手朝後輕輕揮了一下。
很快,便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神情恭敬的用純白乾淨的手帕,墊着一柄精緻的手槍遞了過來。
“砰。”
兩道槍聲響起。
王吉利隨手將手中的手槍丟在一旁男人的懷裏,用手帕隨意的擦拭了一下雙手並將手帕丟在一旁,隨後便大步朝別墅外走去,重新返回到那輛豪華加長轎車上面。
還得前往下一家。
今夜會很忙。
夜色微雨時,正是殺人盡興夜。
而在王吉利走後。
撐開雨傘擋在兩具屍體面前,防止血液濺在王吉利身上的那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纔開始手腳麻利熟練的收拾屍體,並清洗地面血跡。
在某些時刻,其實所謂的商業行爲,會簡單而又純粹。
就比如此時。
...
“父親,你明明知道姜騁先生不會有事,爲什麼還要打通訊過去?”
吳鎮定有些疑惑的開口道。
“你不應該叫吳鎮定,你應該叫吳愚蠢。”
坐在老闆椅上的吳謹慎有些微微無語的掃了眼自己的小兒子白眼道:“你談了個女朋友,女孩來了生理期,你知道她不會疼死,就不管了嗎?”
“既然不會疼死,幹嘛要管,我分分鐘幾十萬上下,她配得上這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