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成爲萬人迷後我死遁了 >第98章 傀儡
    “弩兵佔領制高點!”

    “步兵撞開城門!”

    “騎兵跟進!”

    “是!將軍!”

    破掉的城門已經被人用七零八落的木板勉強補上了漏。

    身穿銀甲的顧雲寒手持銀槍,弩着馬,看着緊閉城門的那座靜閉的城池。

    整個城池在雨中靜默着,宛如一頭靜待人喚醒的猛獸。

    躲在護盾後的王吉良怯怯的從盾牌後探出半個頭,他竊竊私語被雨聲吞沒得無形,“這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城門猛然撞開,顧雲寒駕着馬,往敞開的城門看去。

    那個全臉黑紋刺青遍佈,面帶死氣的黑衣花經獨身一人踩過無數具倒地的屍首,他從內由外,朝這壓城大軍走來,在逼近的同時,擡手卷起幾股詭異紅沙。

    顧雲寒擡起手指,往花經所在方向勾了勾。

    無數只凌厲的箭矢準確無誤的把款款而來的花經射成了靶子。

    早已死去的花經再一次倒頭栽向地面。很快,花經與所有倒在地上的屍體並無二般。

    “十五人步兵進,兩隊騎兵再跟進。”顧雲寒壓在小隊身後,她又往城內望了望,宮殿高閣重疊,在雨裏顯得更加威嚴肅穆。

    不過這靜得只剩雨聲的城池,有着一股說不出的古怪和駭然。

    顧雲寒勒緊了手裏的繮繩,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將軍,城中目前沒有發現活人。”很快,騎兵回來告訴顧雲寒城內情況。

    顧雲寒皺着眉,她明明一收到方卿禾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還是,來晚了嗎?”

    “進城。”顧雲寒利索的發出行軍指令。

    雨絲打在顧雲寒冰涼的銀甲上,雨水又濺出水滴,重新落回到地面的水凼裏,在水凼間盪開層層波光。

    在震天動地的士氣中,大軍就這樣長驅直入的進了城。

    廝殺已經結束,泥土厚重的土腥味混合着細微的血腥味,一直迴盪在整個無人的城池間。

    顧雲寒得儘快找到南瑾陌。

    她吸了幾口潮溼沉悶的空氣,感覺氣息間又了一股鮮活流動,“啊!”淒厲的聲音來自行軍隊伍之中。

    顧雲寒捏緊了手裏的銀槍,她來不及反應,有無數只蒼白殘破的斷肢似乎從溼淋淋的水凼伸出來。

    那些手如筍林般橫空冒出,把顧雲寒身下的馬腿給硬生生折斷,顧雲寒被拉扯下了馬背。

    她果斷踩着這些森森白骨,騰空上了支出的閣樓。

    整個隊伍爲了躲避着突如其來的鬼手,變得張亂無度,混亂不堪。

    這些人都是雷天益的山匪邦衆,雖說體魄強壯,多數是半路出家,缺乏長期正規的訓練,與那些從小生在軍營長在軍營的世家子弟差距甚遠,這些山匪遇事及其容易潰不成軍。

    一年來,顧雲寒和這些人只算是勉強配合着,“找高處躲避!”

    鬼手鉗住衆人的小腿,從地裏逐一冒出更多的斷肢殘骸,連同倒地的橫屍,也在這一刻獲得了新生,紛紛站立起來。

    衆將士更是被死人復生嚇得動彈不得,眼見着那些死人從地上拾起兵器弓箭,竟毫無還手反抗之力。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砍掉他們!”

    顧雲寒把手裏的銀槍投向了離自己最近的死屍,死屍毫無意識也不知躲避,直接被那支銀槍從頭釘穿,被銀槍死死釘在地上的死屍掙扎了幾下,流出大片烏血,沒了生氣。

    那些死屍癡癡傻傻,並沒有任何自主意識,看來是受人操縱的傀儡。

    顧雲寒見地上的鬼手不斷地從地底冒出,以及與並無意識的傀儡組成了難以突破的防線,“弩兵,把前排的傀儡射穿。”

    操縱者該是在這附近,顧雲寒環視着高低交錯的亭臺樓閣,並沒有注意混在傀儡之中,渾身滿是箭矢的花經。

    倒在水抗裏的花經再一次活了過來。

    顧雲寒從身側抽出短刀,若這死人不停的復生,這仗拼的可就是體力了,她的大軍才長途跋涉匆忙趕來王都,定不能扛下這無休止的殺伐。

    “盾牌,抵擋。”

    “弩兵,射穿。”

    “步兵,近身攻擊。”

    顧雲寒在閣角處看到了一抹紅衣,她往地面看了看,死屍越來越多,地面的將士快要抵不住了,得儘快解決掉操縱者。

    她踩着瓦楞往那處偏僻閣角上躍去,她扭頭卻見着層層涌起的紅沙逼近在場的將士。

    紅沙穿透抵擋死屍的盾牌,在衆將士眼裏瀰漫開來。

    是無數只扇動着紅翼的小蟲,它們環繞在在場的所有將士,躲在大軍身後的王吉良捂着耳朵,閉着眼睛,縮成一團,藏在了一個大水缸裏。

    “夫、夫人,說了叫爲夫保護好自己,就沒給夫人添亂了。”王吉良嘟嚷着。

    顧不上多想的顧雲寒輕身翻過護欄,輕巧落地。

    一抹紅衣一晃而過,是主上?

    顧雲寒警惕地捏緊手裏的短刀,畢竟這次的敵人在暗。

    人羣裏發出連片哀嚎,“我的手!我的手!動不了了!”

    “我還不想死呢!”

    衆軍的手已經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完全控制不了!”

    “我不想死!”

    “咔嚓。”清脆的骨骼扭斷的聲音此起彼伏着。

    扭斷脖子的聲音被雨聲給淡化了不少。

    顧雲寒握緊手裏的短刀,親眼目睹着地面發生的一切。

    數個鮮活的人在一瞬間排山倒海般成爲具具軟趴趴的屍體。

    被自己親手扭斷脖子的屍首。

    “咯咯咯。”顧雲寒聽着跟前的古怪的笑聲,“我可是等你許久了,顧將軍,多謝您雪中送炭,送了來那剩餘的三萬多個祭品呢。”

    顧雲寒低頭,見着是個女童,模樣不過十三、四歲,卻笑得悽慘陰森。

    顧雲寒自然明白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童搞得鬼,她勒起手裏的短刀就往女童刺去,“哪來的妖女,竟在這朗朗乾坤之下裝神弄鬼!”

    面帶死色的阿棉從紅衣萬寄遙身後竄出,顧雲寒的短刀直接削掉了阿棉半個頭,露出破碎的腦。

    滿身血污的阿棉沒有退後,繼續朝顧雲寒逼近。

    顧雲寒並不想和這傀儡繼續糾纏,她起身往萬寄遙而去。

    短刀上烏黑的血已經凝固,顧雲寒提着短刀直接往萬寄遙胸口刺去。

    正當顧雲寒要刺中萬寄遙之際,一抹紫衣從顧雲寒眼角掃過。

    商穆騫踹開顧雲寒,顧雲寒整個人重重的撞向閣角的牆壁,“還沒謝謝顧將軍呢,百忙之中來救駕,”商穆騫朝倒地的顧雲寒逼近,“可惜,你心心念念着的那位南國主,已經死了。”

    商穆騫那張陰邪恣睢的臉,盯着神情複雜的顧雲寒,“對了,得告訴將軍你,人是我逼死的。是我親眼見着人跳了崖。”

    顧雲寒利索的起身,往商穆騫脖頸扎去,“若主上死了,你們也該爲她陪葬!”

    商穆騫反應很快,可他的臉頰還是被顧雲寒的短刀劃破,血珠溢出。

    他用手指蹭了蹭被顧雲寒劃破的臉頰,血色染透他的指尖,“很好。”

    “顧將軍,明年今日我會爲你上柱香的,我敬你是位孤膽英雄。”商穆騫笑得陰冷,他勒住顧雲寒銀甲暴露之下的脖子。

    顧雲寒喘不上氣來,她用短刀直接挑斷了商穆騫那隻扼住自己脖子手臂的所有手筋,手臂血流如注的手,有了烏青的死色。

    商穆騫的那隻手正在迅速壞死。

    顧雲寒被惱羞成怒的商穆騫懸掛在了護欄外,來自他手臂的血正一滴滴地,滾燙又無情的滴在顧雲寒的臉上,直到血色模糊了顧雲寒的眼。

    顧雲寒費勁的削斷了商穆騫的手臂。

    那隻壞死的手,連同顧雲寒一齊從高閣脫落,碾落在了地面的水坑裏。

    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水花。

    水花很快就被雨勢消磨殆盡了。

    面如死灰的商穆騫看着自己左側的斷臂,他被麻痹的神經讓他沒感覺到太痛,“真是晦氣,”他扭頭看了看萬寄遙,“你會接手嗎?”

    萬寄遙笑笑,“原來,少主也有有求於人的時候。”

    商穆騫臉色陰沉着,明明是個四、五十來歲的老女人偏偏練成了一張稚氣未脫的臉,還要他求她,他心頭不大爽利,“當我沒說。”

    萬寄遙見着那抹紫衣消失在了跟前,“只希望少主以後求我的時候,不要太多。”

    “第十萬零一百三十二個。”

    萬寄遙仰頭看着已經成型的高塔,她攤開手掌,手心空空如也,沒有一點雨絲遺留,“雨停了。”

    這場曠日持久的暴雨在聲勢浩大中消退,所有的死屍在雨停的瞬間紛紛倒地,無數具軟綿綿的屍體摔在水蕩之中,再沒有半點動靜。

    萬寄遙已經集齊了十萬個祭品,將是大功告成之際。

    商穆騫遠遠地瞟了那詭異血腥的高塔,對着張洛九說道,“帶隊人,去那懸崖邊,該繼續搜我們的了。”

    張洛九看着商穆騫的殘臂,“您怎手臂都被人挑斷了?可要替您接上?”

    商穆騫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那位南國主身邊的人個個彪悍,還好已經全部死透了,再也掀不起水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