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川怔愣地抱着紙袋坐了下來。
程一好奇的將腦袋探了過來：“這紙袋裏是什麼啊？還特地跑來我們班給你。”
姜川也挺好奇的，打開看了眼，驟然一怔。
紙袋裏是幾個圓滾滾的包子，邊上還有一杯牛奶。
姜川想起來了，今天早上出門前，沈舟見似乎喊了他一聲，但是由於他想要趕去學校補作業的心實在太過急切，所以沒有注意到。
難道那個時候沈舟見是想告訴他作業本的事情？
一切都像是有跡可循。
姜川託着下巴，用手戳着袋子中熱騰騰的包子玩，發覺沈舟見這個人還真是嘴硬心軟啊。
整整三天的作業可不少，昨晚沈舟見大概率幫他寫到了很晚吧。
要不然……好好犒勞一下他？
姜川想得正出神，程一搶過了被他蹂躪得都快要被戳爛了的包子：“幹什麼呀？學神好心給你送的包子你沒事戳它幹什麼？包子多無辜，你要是不喫那我吃了。”
說着，他已經摸出了一個，正要塞進嘴裏，卻被姜川一把搶過：“滾蛋，你不配喫。”
“？”程一無語至極：“什麼叫我不配喫？你是忘了你之前因爲……難過的時候是誰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了嗎？你忘了嗎？果真是忘了，姜川啊姜川，你無情，你冷漠，你冷血。”
姜川瞥了他一眼，程一的嗓門太大，周圍已經有不少同學朝着這邊張望，他只好將手中的包子塞到了他的嘴裏：“收聲。”
程一嘴裏叼着包子，閉上了嘴。
這時，上課鈴聲打響了。
數學老師幾乎踩着鈴聲進了門。
程一連忙兩口解決完了口中的包子，坐端正了些許。
“程一！你嘴裏喫什麼呢？拿出來給大家也分享一下啊。”
程一被這突如其來的點名嚇到險些被口中來不及嚥下的包子噎死，劇烈咳嗽了起來。
“出去站着，喫完了進來！”
數學老師今天顯然心情格外暴躁，重重的將書拍到桌上。
程一瞪大了眼，高舉起手：“老師，上課鈴現在還沒有打完，我這也不算上課的時候喫東西啊，你憑什麼罰我站啊？”
數學老師一聽他居然敢頂嘴，更生氣了：“只要我進了班門，就算上課。”
程一撇了撇嘴：“行吧，你要這麼想，我也沒什麼辦法。”
“噗嗤——”
有同學聽着他章口就來的渣男語錄，偷偷笑出了聲。
程一抱着書大搖大擺的出去罰站了，老師也開始上起了課，姜川盯着就放在抽屜裏的紙袋皺起了眉頭。
好餓……
還沒有開始喫老師就進了門。
而且……包子涼的很快，涼了也不能吃了。
這還是沈舟見帶給他的。
姜川思慮良久，偷偷擡頭看了眼數學老師，她已經走下了講臺開始從第一組一個一個檢查作業了。
並且此時正背對着他。
要不然偷偷喫一口？
姜川偷偷從紙袋中拿出了一個，張開了嘴巴，剛要咬下去。
這時坐在後面的蘇燦星的清亮的嗓音傳遍了整個教室：“老師！我要舉報，我要舉報姜川上課偷偷喫東西。”
姜川一下子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頭皮一陣發麻，愣神到甚至都忘記了動作，就保持着偷偷喫包子的那個姿勢未變。
他實在沒有想到蘇燦星居然可以幼稚到這種程度，討厭他歸討厭他，居然搞小學生的舉報那一套。
身後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姜川在數學老師過來找他算賬之前，主動站了起來：“老師好，我出去發展了，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程一正百無聊賴的將書頂在腦袋上趴在走廊扶手上，姜川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出聲道：“你是在這罰站還是在這透氣呢？”
程一被這突入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書都險些掉到了樓下：“我的個媽呀，你不上課擱這幹嘛呢？裝鬼啊？”
姜川衝着他扯了扯脣角：“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外面罰站太可憐了，所以過來陪陪你，我對你可真是太好了，你要一輩子都記得有我這個好兄弟。”
“真的嗎？我不信。”程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得了吧你，你是不是也偷喫被發現了？所以被拎出來罰站了？”
姜川涼涼哼笑了聲。
沒過一會，數學老師跑到外邊來喊人了：“你先進來。”
程一立刻邁着步子就要進班門。
數學老師卻眼疾手快擋在他的面前，瞪了他一眼：“沒說你。”
程一沒精打采的回去站着了。
“？”姜川愣了一下，跟着數學老師進了門，一時間沒太明白自己站了還沒五分鐘，怎麼又被叫了回去。
數學老師領着他，站到了姜川的座位正前方，伸出手指了指桌子上平攤着的他的練習冊：“這是你寫的？”
“……”姜川一下子開始緊張了，心虛到背後都開始冒汗，他強裝鎮定道：“啊……是啊，怎麼了老師？”
難道是發現了作業不是他寫的了？
姜川偏科實在太嚴重，這個數學老師也是沒復讀前教了他三年的那位老師，所以對於他的數學這一科目抓得十分緊。
完了，要是被發現找別人代寫作業，那受到的可不就只是發展這麼簡單了。
數學老師突然朝着他伸出了手。
姜川呼吸驟然一窒，險些都想直接自曝了，下意識就閉上了眼。
然而那隻手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姜川一愣。
數學老師拍着他的肩膀，不像剛剛那麼生氣了，而是對着他語重心長道：“這次作業完成的不錯，是目前我看的班上的同學中完成的最好的，難得看你這麼認真的完成作業，作爲鼓勵，這次上課喫東西的事情就這麼算了，你回到座位上吧，好好聽課。”
姜川：“？……”
他懵了幾秒，緩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莫名的，他突然覺得……
靠近程一會變得不幸，但是靠近沈舟見真的會變得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