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川佯裝驚訝道：“啊？我還以爲你跟人在一起待久了都忘了自己是條狗了呢。”
一般情況下，姜川嘴欠程一都是會懟回來的。
但是這一次，他非但沒有據理力爭懟回來，而且還更難過的聳了聳鼻子，從姜川的抽屜裏把他的校服拿了出來給自己擦鼻涕眼淚：“知道了知道了別罵了，我再難過一點就要去跳樓了。”
姜川后知後覺瞪大了眼：“這不是我的校服，這是沈舟見的！你居然？你居然敢？”
程一垂眸看了眼手上的校服，“嘖”了聲：“誰的校服不都一樣嗎？你兄弟哭成了這樣，你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在校服身上，錯付了啊姜川。”
姜川從他手裏搶回了沈舟見的校服，看着上面的溼痕直皺眉：“你哭那不是你自找的嗎？我之前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嗎？你自己非要感動自己死纏着人家，你覺得自己很可憐嗎？我只覺得你就是活該。”
程一抽了抽鼻子：“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剛我跑到許芝茉的班裏找她，她的同學用一種很驚訝的表情看着我說：‘你難道不知道許芝茉已經答應了隔壁班那個體育生的追求了嗎？’，我現在只覺得我就像個小丑一樣，明明我追她的時間更久，她卻答應了那個長得歪瓜裂棗還沒有小爺我一半帥的體育生。”
“人家衣服一撩起來就有八塊腹肌，你有什麼？你拿你的大肚腩跟人比嗎？人家淨身高一八八，你呢？你踮起腳來有一米八五嗎？”
姜川一席話直接給程一說得破防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激動到站起來：“不就是腹肌嗎？不就是一八八嗎？很難？小爺我要改變自己，我要鍛鍊，我要變得優秀然後亮瞎那對狗男女的眼。”
“亮沒亮瞎那對狗男女的臉我倒是不知道，但是程一啊，你確確實實亮瞎了我的眼。”
英語老師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出，程一背後一陣發毛，這時才察覺到原來已經打過鈴了，連忙一屁股坐了下來。
“程一，下節課的範文就由你來寫了，題目很簡單，就叫：《lovelorn》，記得自己讀順溜一點，要上臺給大家演講的。”
英語老師拍了拍程一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完，便上了講臺。
“lovelorn。”姜川低聲念出了這個單詞，笑出了聲。
程一懵了懵：“你笑什麼啊？老師說的標題是什麼意思啊？什麼拉五龍的？什麼東西啊？”
姜川拿起筆，在程一的桌上寫出了這個單詞，然後抿起脣笑了下：“沒關係，很貼合你此時的心情，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將這次的範文寫的非常好。”
程一趁着老師沒注意，偷偷拿出手機搜了一下這個單詞究竟是什麼意思。
lovelorn：失戀的；爲情所困的。
程一：“？”
傷害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下課後，程一收拾着東西背上包就要走，姜川將他喊住：“你幹什麼去？還有一節課。”
程一長嘆出一口氣：“找老葉請假回家去，再在這個傷心之地待下去我人要出事了。”
姜川睨了他一眼：“沒出息。”
“如果我沒記錯，我之前還用這個詞罵過你，你就別五十步笑百五了吧姜川，再見了，有緣再見，等我休整完我會回來的。”
姜川朝他招手：“再見。”
然而過了約末十來分鐘，程一又揹着包被葉光頭揪回教室了。
葉光頭站在講臺上，怒敲了幾下桌子：“請假這種事情學校裏是有嚴格管控的，想請病假回家沒問題，只要理由合適，並且在規定時間內拿着病歷單來找我銷假就行。但是不要再用一些稀里古怪的理由試圖搪塞我，我也不是傻子，比如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程一同學跑來跟我說他心痛，想要請假，我還尋思是不是心臟病什麼的，就打電話詢問了一下這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程一同學的父母，他們說程一確實有點病，但不用去醫院，抽一頓就治好了。”
全班人的目光凝聚在程一身上，他簡直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將臉死死埋進書裏。
班主任葉光頭走後，程一頓時哭得更傷心了：“學校真的是令我傷心的地方，真希望下輩子我當個老師，那樣就不用受這種被苦了。”
姜川笑得直打顫：“你這個腦子，多讀書吧，老師不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嗎？下輩子你想當老師，那麼你還是要上學，既然如此還不如投胎當頭豬呢，整天吃了睡睡了喫多好啊。”
-
放了學。
姜川本想着中午就這麼點時間，帶書回去也沒有什麼意義，畢竟他還得睡覺。
但是又轉念一想，他可是要跟蘇燦星和那個班級第一搶名額的。
於是姜川收拾收拾着將書帶了回去。
畢竟蘇燦星比起他而言，成績均分還是要高上一些的，排名也比他高。
但是姜川別的科目其實都沒有什麼問題，就是這個數學，自從上了初中後，就再也沒有學明白過。
到了高中也同樣如此。
回到家裏，剛一喫完飯，姜川收拾完桌子就開始悶頭學習。
沈舟見看着他這一副認真的模樣，倒也沒打擾，去將碗洗了後，又走到姜川身後看了眼，發現他還停留在剛剛那一頁沒動。
沈舟見拿起筆，隨手在草稿紙上出了個關於姜川正在看的這一頁知識點的衍生題給他：“寫一下。”
姜川接過了他手裏的筆，埋着腦袋寫了一會，絞盡腦汁擠出來了點，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沈舟見垂着眼看了眼，便問他：“你剛剛一直在看這一頁，是因爲在背公式？”
“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
沈舟見沒直接回答他這句話，而是說：“你寫的公式……對了但並沒有完全對，一看就是硬背下來的，正確的公式裏面還混雜着幾個不倫不類的，公式其實只要會背了那麼寫題的時候就不會覺得那麼難，但前提是你得學會將公式套入題目給你的信息裏……”
姜川聽着只覺得枯燥，但是還是勉強撐着集中精力神聽他講解。
“有幾個公式其實只是看着拗口難懂，但其實裏面的一些字母還涉及到了初中內容，你知道懂了是什麼意思就行……”
姜川沉默了一會：“不瞞你說，我初中數學成績其實挺穩定的。”
“是嗎？那我這種解法對你而言應該不算太難。”
“嗯，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麼，我說的那種穩定你是你說的這種，而是穩定沒超越過倒二的那種。”
“……”沈舟見難得的露出了破防的神情，他沉默了下，輕咳了聲：“沒關係，涵蓋的初中內容並不多，要補起來也不算太難。”
……
本來晦澀難懂的公式經由沈舟見用各種解法教他，姜川勉強可以聽懂一些了。
午休時間本來就不算太長。
姜川卻絲毫沒有發覺時間就這麼流逝了。
還是沈舟見出聲提醒他要去學校了，姜川這才反應過來。
之前沈舟見也不是沒有教過姜川數學，但是姜川一直都是一副不是很願意學的模樣，但是這一次他倒是學的很認真。
就連沈舟見對於他這樣的變化也有些感到意外了：“總覺得你這次跟之前不太一樣了，雖然你決定了要參加競賽，所以想認真學這個理由也沒有問題，但……總哪裏怪怪的，配不上你這股衝勁。”
“所以你是覺得得有個理由在我背後推動我才能讓我學的這麼認真嗎？學神……你這話說得多多少少有點瞧不起我了，雖然你說的也並沒有什麼問題。”
姜川意外於沈舟見居然一下子就猜了出來。
沈舟見頷首：“我果然沒猜錯，有時候我的第六感還是挺準的。”
姜川想了一下，還是告訴他了：“其實吧……能不能拿到競賽名額我是無所謂的，但蘇燦星最近惹到我了，他想拿名額，我就不想讓他那麼輕易拿到，不然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這個理由也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吧，你想超過他也並不算難，蘇燦星成績好就好在他的分數很平均。你跟他相比也就是偏科這個大問題了，別的科目倒是不用太過擔心，複習重心放在數學這一門上就好了。”
“那必須的，這個名額我必拿，不過除了蘇燦星以外似乎還有一個對手，今天我還看見我們班第一名去找老葉要了複習提綱。”
“……”沈舟見沉默了一下：“熬夜補補應該……也沒問題？你這段時間別再打遊戲了。”
姜川是個徹徹底底的網癮少年，前些時候沈舟見還看見他熬夜打遊戲，催着睡覺都不帶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