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天下江湖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魔教有多兇殘,有多聞名,那麼嶽不羣如今的名聲就有多麼響亮。
只是他怎會出現在此?怎會現身在這?
是了,衡山派掌門身亡,他前往葬禮,此刻怕是回華山的路上,正巧就被他們遇上了。
諸如周淮安之類的人的腦海中都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事要遭。
唯有霸刀柳生殺神戰意越發昂揚。
嶽不羣的大名他自然沒少聽,他早就想跟這人廝殺一場,這次與魔教接觸不止要找一處地方休養,更想從魔教處得到嶽不羣的情報,然後上華山找他決戰。
“雖然早了些,但……來了都來了,今日某便要斬了你這明國第一人。”柳生殺神戰意高熾。
本只以爲是個強者,沒想到找到正主了。
獰笑着,他提刀而起,便要斬向嶽不羣。
可刀剛提起,刀氣剛翻涌若浪潮,便潰散而去。
怎麼回事?
正待觀此“絕世大戰”的人們都奇怪霸刀怎麼忽然自散刀氣。
不過刀氣剛散,就聽聞一聲咆哮。
“嶽不羣,你是殺不死我的。”
刀氣沖霄而起,便要斬向二樓。
然後劍光一閃,便將這道大海浪潮一般的刀氣裂成兩半,潰散而開。
浪潮剛成兩半,霸刀雙手高舉着倭刀的身形便現身在二樓。
“死!”霸刀面目猙獰地咆哮着,斬下這一刀。
卡!
只一道紫霞顏色的燦爛劍氣,便將這一刀卡住,使之不得寸進,又無法退走。
而這時,所有觀戰的人也都看到了嶽不羣之真容。
不對,仍舊沒看清,全被這道紫霞劍氣遮掩住。
“死!!”霸刀怒喝着,而後就要撒手,脫離這點限制。
“東瀛武道若只有這點東西,你便也可以去死了。”嶽不羣的聲音清淡,卻冷撤骨,比這冬日的冰冷空氣還要寒人心肺。
“你……”被這番輕視話語氣極的霸刀都爆發出了一堆他的家鄉語言。
然後嶽不羣等了他三個呼吸。
卻不見他給出任何驚喜,不由有些失望。
既如此……
一劍若寒芒,取了一點紅。
紅點泛泛,滴滴若梅花,揚揚入一場風雪中。
嗯?不知何時,來了一場小雪。
雪花伴着血花慢慢飄散開,往底下的人羣飄蕩去。
咚!!
是霸刀的屍體,墜落到了地上,砸塌了一隻桌子,濺起了一場煙塵。
還不待他們驚奇時,便見嶽不羣在那煙塵都還沒散去的二樓上輕聲一句:“你等也就下性命吧。”
這話也不知是對誰說的。
但只見到此刻這廢墟之間零散在各處的魔教餘孽撲通撲通的栽到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
“神捕,人走了。”一個捕頭小聲地說道。
“嗯?嗯!”還發愣發呆的周淮安這纔回過神來。
這是什麼武功?還是武功嗎?
以周淮安的目力,也才堪堪看到有幾縷晶瑩剔透的劍氣自那片煙塵中射出,將那些魔教中人一一殺死。
而嶽不羣方纔那等戲耍稚童般耍着霸刀的武功就更讓他看不懂了。
那霸刀的實力他怕是都難抗下,即使他們這麼多六扇門的捕快捕頭一起上,怕是也只有送菜的份。
但這個霸刀卻被嶽不羣如小孩一樣玩弄在鼓掌之中。
他都懷疑若非嶽不羣想要見識一下東瀛的武學,這個霸刀怕是活不過一招。
“快,將此事報與總捕頭。”周淮安回神來,立即就想到這事。
……
星星點點的夜色下,兩人牽着馬,走在鄉間小道上。
聽着湖水浪潮排擊着淺岸,碎碎的雪花順着微風,慢慢撲入人間。
“師兄,你不開心嗎?”甯中則輕聲問道。
“師妹,霸刀已經很厲害了。”嶽不羣仰天一嘆。
“是嗎?”甯中則歪頭看向嶽不羣,有些不明白。
“當世能勝他的怕是不多。”嶽不羣說道。
“好吧。”甯中則忽然明白了。
沉默地走了幾步後,甯中則忽然舉起手來。
嶽不羣不明其意。
“師兄,你放心,我會追上你的。”
甯中則大聲地喊道。
嶽不羣有些驚訝地看向高舉雙手的甯中則。
“師妹……”
“師兄,你不用等我,我會追上來的。”甯中則打斷嶽不羣的話。
“哈哈哈哈……”嶽不羣大笑起來。
很開懷。
“師兄!”甯中則見狀,以爲嶽不羣在嘲笑她,跺了跺腳,嬌嗔一聲。
不過,嶽不羣卻陡然將她攬入懷裏。
“師妹,我喜歡你。”
……
一則消息傳遍整個湖廣。
爲禍中原武林的東瀛霸刀被五嶽劍派盟主,君子劍,天下第一,嶽不羣一招斃於洞庭湖畔。
除此外,還有魔教朱雀堂長老黃金龍黃金重一同死於嶽不羣劍下。
消息遍及湖廣,從各家門派到各個茶館酒樓,都在言說此事。
有說書人還能將這一場單方面的廝殺說的繪聲繪色,好似雙方鬥了三百回合似的。
不過,這則消息在湖廣一代傳開時,嶽不羣與甯中則已經回了華山。
只是比他們還早到華山的卻是衡山派的劉正風和莫大。
兩人帶了感激之言,還有諸多的寶物而來。
不過因衡山派事務繁多,兩人沒法久留,先行回衡山了。
所以兩方人沒能遇上。
嶽不羣和甯中則剛回山,就被一衆弟子給圍住。
已經下思過崖的令狐靈衝急衝衝的跟猴一樣,追問道:“師父師父,您是怎麼一劍封喉矮冬瓜的啊。”
“什麼矮冬瓜?”嶽不羣一時有些迷糊。
他什麼時候一劍封喉矮冬瓜了?還有這事?
但他隨後就反應過來,這全是沒文化惹的。
令狐靈衝這小子怕是將倭讀成矮了,然後念着念着就成了矮冬瓜。
“師兄,是倭,不是矮。”谷靈通在旁一本正經的指正道。
“不是矮嗎?沒事沒事,不管矮冬瓜,還是窩瓜,都被師父一劍劈死了。”令狐靈衝手一揮,渾不在意這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