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合於天地元氣之間的陽神似有感應。
“未曾想,此人修爲已竟於此,也是個對手。”嶽不羣憑虛而立,暢遊而起。
位列狂風,倏忽百丈,飄飄然,已是十數裏之外,如若飛鳥,好似海中大魚,穿梭藍天白雲之間。
遨遊青冥之間,一直都是人們的願望,嶽不羣如今輕易就可做到。
坐雲層之上,俯瞰大地。
見得世間真相。
雖然早就知曉人世全貌,但嶽不羣仍然倍感奇妙。
天地竟非天圓地方,乃是渾圓球狀,人們皆受大地引力牽動,貼地而生存。
而天上大日並非環繞於大地,而是大地環繞於大日。
“所以過往是我之悖?還是天地有悖?”知曉越多,嶽不羣心底也就有更多的疑惑。
天地恆常,無所悖處,自是人錯了。
但也是人身渺渺,窺視天地如若盲人摸象,自然看不清全貌,只以爲自己所看所聞就是真相。
但不管天地是方是圓,諸般道理皆是恆常,無從變數。
因此,嶽不羣的武功仍然照舊,無需變化。
但過往的諸多牽星航海之術的“算法”卻需要改換。
當然,這些其實無傷大雅,最重要的還是嶽不羣所修習的“內天地”。
“內天地”該當何去何從?是如現今所觀天地一般化作渾圓球形?還是仍舊爲天圓地方之格局?
嶽不羣對此事思索良久,最後參悟故人洞天福地,有得想念,既如渾洞一片,無需天圓地方,也無需渾圓球狀,只需無邊無際,無所謂形貌既是。
慢慢悠悠遨遊了半個時辰,嶽不羣便自華山之巔,落至京城之外。
此地距離京城僅十里地,僅有一座小村落。
雖是小村,但終究天子腳下,百姓皆有一點傲氣在身。
但近日這個村子的村民卻大多跑走了。
請了好多法師和尚在此做法,亦請武師,想着以武降魔。
這魔爲何物?
便是那周老漢家的周老漢。
周老漢十日前死了,謠傳是被雷給劈死,因此心有怨氣,便做了邪屍。
周老漢家中六個兒子,還有十個孫兒,一家子頗大。
因此院子也做的大,在鄉里也喫得開。
這年頭,在農村,有健全的男兒在家,這家人在村子裏就能硬氣。
只是,嶽不羣到得周老漢家,也也只見到滿地狼藉,周老漢一家子也都跑了。
如今只有一個膀大腰圓的和尚在此鎮守。
和尚脖子上掛着好大的佛珠,個個刻了梵文,顯得尤爲神祕。
不過嶽不羣只從這和尚身上看到了習武的痕跡,並無其他驅魔之類的奇怪本事在身上。
他練得應該是一門橫練武功,因此使得他氣力超羣,可拔垂楊柳。
他的滿臉橫肉加上脖子上的梆硬的佛珠,以及手上的冷月禪杖,活脫脫魯達轉世。
嶽不羣自然不可能將他看做魯達,只是其人武功確實不錯。
如若悟得“意”來,便是江湖高手一流人物了。
“書生,怎來此地?”和尚見着嶽不羣,便嘿然一喝。
“那書生來早了,你應當夜裏來,那殭屍這會也不知藏哪了。”和尚說道。
“這般說來夜裏來就能看到那殭屍了?”嶽不羣問道。
“那可未必,誰也不知殭屍躲哪去了,可能都跑沒影了。”和尚扯了扯自己胸口那拳頭大的佛珠,讓自己的脖子舒坦一些。
“那和尚你還待這作甚?”嶽不羣再問。
和尚大大咧咧坐到門檻上:“我爲人做事,人請我幫他看家七日。”
“給多少銀子?”嶽不羣好奇道。
“嗯哼。”和尚哼唧一聲,卻不答。
這事怎能隨意透露給陌生人,自然不會去回答嶽不羣任何。
嶽不羣笑了笑。
這錢顯然是不少的。
不過如今這和尚也多向錢看,不多思量其他。
當然,這是人家自己的事,嶽不羣摻和不得,好歹也出了力,幹了活,該有的錢財也該給,總比空口白牙就要化緣的強。
“我原以爲和尚是來念經超度的。”嶽不羣搖搖頭。
“殭屍不知在何處,我也超度不得。”和尚無奈道,
超度之事暫且不論,嶽不羣此刻已然看透了村子中的氣、勢。
氣聚不散,元氣污濁,頗似妖孽盤踞之地。
俗話說流水不腐,這氣聚於一地,不見消散,自然就漸漸爲人氣污濁,但也不至於化生殭屍來。
勢散而不凝,人借地形之勢,化作人勢,人勢易被山形地勢影響,出現偏差。
而此地人勢卻非山形地勢影響,只因妖邪的污濁而起所衝,而後自行散去,纔有瞭如今之形貌。
嶽不羣見得此等形貌,心下更是肯定,那殭屍之說應當不假。
世間確有殭屍。
但殭屍在何方?
嶽不羣左觀右瞧,最後找到了殭屍所在。
其此刻就在村子正當中的一口深井之中。
於是嶽不羣告別了和尚,就去尋那殭屍所在。
和尚見嶽不羣識趣,主動離開,便也沒多費口舌,就繼續在那坐鎮中樞,爲主顧看家護院。
“今日事今日畢,我不戒不借也。”和尚悠然唱喝幾聲。
只唱了幾句,就有一尼姑從遠處飄然而來。
尼姑生得俊俏貌美,如花般秀麗,穿了一襲翠柏僧袍,託着她的姣好面容更爲嬌豔。
和尚見得尼姑,便呼喚起來:“夫人夫人,你可算是願意見我了,我今日賺了三兩銀子嘞。”
和尚開心異常。
尼姑嗔看他一眼,然後說道:“呆子,你爲何來這做事,我聽聞此地有妖屍害人,你被害了,…可咋辦。”
“沒事沒事嘞,那殭屍也就皮肉骨骼硬得跟鐵一樣,但力氣大不過我,我三拳就能把他打退。”和尚拍拍胸口,胡吹大氣起來。
“還真有殭屍啊?”尼姑一驚。
和尚點點頭:“是嘞,是嘞,那殭屍渾身紫黑,跟個醬油頭似的,醜的很,醜的很。”
“倒是方纔來了個書生,很眼熟。”
尼姑問:“那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