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那可是拜月教主。
拜月教在南詔多年的深耕,已然深入人心,而拜月教主更是南詔百姓心中的“神”。
尤其是在拜月教執掌了南詔朝綱後,南詔百姓的生活越過越好,他們身處其中,自有感受,自然更加愛戴拜月教主。
而拜月教主被人刺殺昏迷不醒後,南詔百姓便失了主心骨,許多人終日渾噩,不知做事,不思進取。
今日會來此,也只是因爲朝廷強迫他們來的,
但沒想到竟然能再度見到拜月教主。
教主風貌一如往昔。
還是那般偉岸,那般智慧。
“教主!!”
有人情不自已呼喚起來。
然後就是如同山呼海嘯般的呼喊。
綿綿不絕,蓋在整個廣場上。
震驚,疑惑,喜悅,懷疑。
諸多情緒在此交匯。
甚至有人跪在地上,喜極而泣。
而看臺上,巫王與一衆來賓也都驚奇地看着廣場上的那道身影。
其中巫王的臉色更是驚疑不定。
誰也不知他心底是如何想的,但指定不是很美妙。
任何一個國家的國主看到自己的子民在自己面前山呼海嘯其他人的時候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想必巫王的身邊此刻若是有一把長弓,他必然會有這一把長弓將廣場上的拜月教主射殺,然後召喚刀斧手,將這個拜月教主砍成肉醬,再將肉醬喂狗,待狗拉出屎,再把屎拿去給花草施肥,最後再見花草砍下,把花草燒成草木灰。
如此,方可解他心頭之恨。
只是,拜月教主曾經有何等神威,那麼巫王就會有多麼忌憚。
看看南詔如今的生活環境,再回想南詔曾經的生活環境,如果誰敢輕視拜月教主,那麼那些妖魔鬼怪牛鬼蛇神絕對會來跟他好好訴苦。
不過,此刻也無需巫王出頭。
因爲祭壇上的巫師已經急不可耐了。
他先倒退一步,似有些驚嚇,然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將手中的牛角做了刀,指向拜月教主。
“你是何人?爲何假扮拜月教主?!”其聲如雷,比之整個廣場的人齊聲呼喊還要響亮。
“你爲何要做此大逆不道之事?我與巫王曾訂律法,禁止一切活人生祭之事,如有作爲,將廢其爲人之身,貶作牛馬之隸,從此爲牛爲馬耕作田地,生生世世不得改。”臺下的教主的聲音很平穩,雖不洪亮,但卻能落入廣場上的每個人的耳中。
“巫王?你可還記得先王與我的約定?”拜月教主末了又道。
“南詔早非蠻荒之地,苗族早非野蠻無智之民,爲何還會有剝奪他人性命之惡行?你爲何還能站在哪裏?還不快快滾下來!!”
拜月教主一指祭壇上,大喝一聲。
滾下來!滾下來!!
餘音就在廣場上回蕩着,最後……
“滾下來!”第一個人隨着喊起來。
而後就是……
“滾下來!滾下來……!!”
一羣人!
他們咆哮着。
這次的咆哮比上次還要整齊,還要響亮,有些人已經歇斯底里,彷彿在發泄這些日子的鬱悶心情。
他渾身顫抖着,他指着臺下,想要喝罵?但舌頭卻彷彿打結一般,怎麼也說不了話。
而臺下的聲音已經越發大。
“滾下來!”
聲音如浪,大勢壓來。
他兩眼皮一翻,暈厥過去,從臺上滾落下去。
嘭!
隨着巫師摔到地板上,聲浪才慢慢平息下來。
“教主…教主……”
那些被刀兵押住的拜月教衆紛紛呼喚起來。
此時那些士卒哪還敢去押住這些拜月教衆。
拜月教衆紛紛掙脫束縛,想要追隨到拜月教主身前。
拜月教主面對他們,微微一笑,然後轉而看向看臺。
巫王正坐在那。
“你不是拜月教主!”巫王認真地看着他,輕喝一聲。
“那你又是巫王嗎?”拜月教主反問。
“……”
整個廣場一片寂靜,整個太和城也都是寂靜無聲。
而此刻的太陽正在緩緩移動。
由東到西,將從藍天正當中漸漸偏移。
“孤爲巫王,如何是你這個藏頭露尾的叛賊能質疑的!!”巫王從座上起身,緩緩走到看臺側,直視着廣場中的拜月教主。
此時的拜月教主已經被一衆拜月教衆,與南詔百姓簇擁。
他們還是如以往一般愛戴崇拜拜月教主。
這份民心誰都能看得出,誰都眼熱。
不管是身爲他們的王的巫王,還是那些各國使者。
拜月教可凝聚如此民心,絕不能使之在國內傳播,否則將與南詔一般國不將國。
當然,他們此刻看好戲即可。
南詔國內鬥,這等好戲可是不多見。
尤其是這樣完全撕破臉皮,針鋒相對的情況,更是難得一見,
一般這等情況那都是在王朝末年纔會出現,或者某個王室子弟爲奪皇位而行亂事。
說來,幾十年前也發生過這等事,就在大唐。
可真正讓人們心驚的還是拜月教的勢力。
還有“蠱惑”百姓的能力。
“石公虎!!孤知道是你!!”巫王陡然大喝一聲。
隨着這一聲大喝,所有人的心底頓時一緊。
石公虎?
那不是南詔前長老嗎?
曾也是南詔叱吒風雲的人物,其更爲南詔苗族大巫師,當年在南詔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他卻因拜月教主的橫空出世做了攔路石,然後被拜月教主剷除,並且還被拜月教主親手發下海捕文書。
如此一人不該是跟巫王一夥的嗎?熟悉南詔國情的人們,心底全是疑惑。
尤其是已然另有準備的大祭司林青兒。
對於拜月教主的突然出現,她就已經很驚訝了。
而且她也清楚,這個拜月教主是假的,真正的拜月教主如今還躺在病榻上,水米不進,形如枯槁,若非其還有一絲微弱的生機藏於體內,她說不得就要將他給下葬了。
另外,她也跟殷若拙和聖姑佈置了不少手段,隨時都可以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