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回七七種田養娃 >第一百二十六章 酸鋤板兒
    許世彥從櫃子裏翻找出縫紉機票,“幸好沒丟了,改天去林業局商店,買一臺回來就是。”

    老六學了這麼長時間裁剪,別的不敢說,踩縫紉機肯定沒問題。

    買回來也不會閒着沒人用,那就買唄。

    “啊?三哥,你要買縫紉機啊?別了,那玩意兒太貴。”

    一臺縫紉機要一百五十塊錢呢,何必花那份兒錢?

    “賬不能這麼算,一臺縫紉機用好了,幾十年都沒問題。

    咱家要是有了縫紉機,你又會裁剪,到時候一家人的衣服都自己做,幾年不就省出來了麼?

    再說了,東崗有幾個會裁剪縫紉的?

    等你學成了,就把那一套工具都置辦起來,別的不說,你就在咱家弄個小裁縫鋪,給人家做衣服不是也挺好麼?”

    許世彥笑着搖頭,一百五十塊錢對於他來說,還是很容易就能拿出來的。

    縫紉機,這年月的三大件之一,早晚都得置辦。

    許世琴被哥哥說的有點兒心動了,“三哥,你真打算買啊?”

    “買,這幾天我找個時間就去,先把咱家菜園子都種上。”

    許家這個菜園子挺大,光是種菜不行,就這麼幾口人,哪能吃得了那麼多菜?

    許世彥打算在菜園裏種點兒黃煙、地瓜、苞米啥的,黃煙可以賣、地瓜苞米能當飯喫。

    前陣子,許世彥天天早起翻地,菜園子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各種菜蔬該種的也都種了。

    目前就差黃煙籽和地瓜苗家裏沒有,得回大房子去淘登。

    正好過幾天蘇安瑛出月子,周桂蘭在這邊住了一個多月,肯定得回大房子。

    許世彥就打算送老媽回家的時候,順道去淘登點兒黃煙籽和地瓜苗。

    “行了,你們兄妹倆別在那兒嘮了,趕緊收拾喫飯。”

    周桂蘭已經做好了晚飯,笑着招呼那兄妹倆來喫。

    “光顧着跟老六說話,正事兒忘了。

    媽,等會兒再喫飯,我今天薅了幾把大葉芹,還撿了幾個野雞蛋呢,對付着再弄倆菜吧。

    這兩天光喫小豆腐了,喫的鬧肚子。”

    許世彥一下想起來,他揹包裏還有東西呢,忙去外屋找着揹包,把裏頭的大葉芹和野雞蛋都拿出來。

    “哎呀,這大葉芹不太高啊。

    東崗這頭比大房子那邊節氣晚,這時候擱咱那兒,都快不能吃了。”

    周桂蘭看着那半尺來高的大葉芹,嘟囔了一句。

    “嗯,東崗這邊節氣晚,我覺得能比大房子晚十來天。”

    東崗這邊海拔高,離着長白山近,氣溫低,確實節氣要晚好些天。

    “哎,老六,我還摘了一把酸鋤板兒呢,給你。”

    許世彥從兜子裏翻出一把酸鋤板來,遞給了許世琴。

    “如今不在大房子了,也沒處給你採大脖頸子去。”

    大脖頸子,也是一種喫起來酸酸的植物。

    一根獨莖,上面長個大葉子,多數長在江邊石砬子下面。

    莖一尺半高,嫩的時候可以喫,酸,還帶着些許的澀。

    在零食稀少的年代裏,能喫一根大脖頸子,那也是很值得高興的事。

    除了酸鋤板兒、大脖頸子,春天可以喫的還有老虎蓼子。

    老虎蓼子,實際上就是覆盆子的秧子,那種直接從地面冒出來的嫩秧,半尺來高,筷子粗。

    把葉子摘掉,莖外面的皮和刺也扒掉,喫裏面的嫩莖。

    味道好的是清香帶着一點甜,有的則是苦中帶澀,全憑運氣。

    反正山裏孩子,早就練成了一種啥都敢喫的本領。

    春天的酸鋤板兒、大脖頸子、老虎蓼子,夏天的山芝麻花、牛波棱蓋兒花、托盤兒、甸棗子。

    秋天的山葡萄、五味子、軟棗子,甚至於黑不溜秋的臭李子,都有人喫。

    尤其是臭李子,那東西又酸又澀,吃了都拉不動舌頭,而且會染的舌頭上呈紫黑色。

    喫多了拉不出屎,還是有一大些孩子愛喫。

    物資匱乏的年代裏,孩子們喫不到蝦條薯片爆米花,也喝不到可樂雪碧美年達。

    但是他們會想盡方法,找到一切可以入口的東西,獲取簡單的幸福和滿足。

    “還是我三哥好,啥都想着我。”許世琴趕緊接過那一把酸鋤板兒,捏了一棵放嘴裏嚼。

    絲絲酸味兒在口中彌散開,口水一下子就跟着豐富起來。

    “這玩意兒,真開胃。”一邊說,許世琴拿着酸鋤板兒就往屋裏走。

    “別給你三嫂喫啊,她坐月子呢,喫不得這些。”

    酸鋤板兒性寒,全草可以治燙傷的,蘇安瑛還在月子裏,可不能喫那玩意兒。

    許世琴答應一聲,把酸鋤板放到西屋,然後拿了鐮刀進菜園,割兩把韭菜,挑好了洗淨切段,留着炒野雞蛋。

    周桂蘭則是拿了把大葉芹抖摟一下,然後挑去樹葉子和草,用水洗乾淨了,扔鍋裏燙一下。

    然後撈出來過涼水攥幹,切成段兒再配上點兒蔥花,來點兒鹽、醬油拌一下。

    野菜都喜大油,沒油炒着不好喫,還不如拌個涼菜算了。

    “家裏好像還有塊兒鹹肉,明天我給剁了,咱包包子喫。

    大葉芹還是包菜包子或者餃子喫最好。”周桂蘭手上不停,邊拌菜邊說道。

    許世彥想說,包啥包子啊,餃子纔好喫呢,大葉芹餃子那是一絕。

    可轉念一想,拿啥包餃子啊?

    肉還好說,上回郭守業給的肉票還有,倒是能買來,白麪呢?

    家裏剩下那點兒白麪,上回丈人丈母孃來,都包餃子了,沒白麪包啥餃子?

    算了,包子就包子吧,苞米麪兒的菜包子也挺好,這年月就別想那麼多。

    等着明年開春,高低抓兩頭小豬仔養着,不爲了別的,自家喫點兒肉也行啊。

    今年沒敢養,主要是蘇安瑛生娃,怕累着她,再者也是家裏底子薄,沒多少糧食,拿啥喂?

    晚飯多了倆菜,涼拌大葉芹,韭菜炒野雞蛋,可惜這兩樣兒,蘇安瑛一口也沒撈着喫。

    韭菜回奶,涼拌菜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喫,怕她拉肚子。

    蘇安瑛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一臉可憐相兒。

    “媳婦,明天包菜包子,那個你能喫,今晚上你就忍忍吧。

    沒幾天就出月子了,等你出月子就好了,想喫啥都行。”

    正低頭喫菜的許世彥,猛地一擡頭就看見了媳婦那幽怨的小眼神兒,趕緊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