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丹師至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隨機應變
    事出反常必有妖邪,唸到此處,她回過頭來向身後的莊子看去。那是她的書房,窗扉整個敞開,燈火通明之中,有人坐在窗前。

    “不知道,家主他有沒有看見?”總頭獨自揣摩道。

    照理說,她擁有了這附近的山野,便擔有相應的責任。既然這山林裏起了火光,組織人手趕去撲滅便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換在往日,她早已飛馳而去了,只可惜現在是一介凡人,不敢妄動。

    “火起了又熄滅,嘖!十之八九,是人在那打鬥,”她依照經驗判斷,眉頭緊鎖,“這種情況不去不行了……可是,萬一組織好了人手,家主要一同前往咋辦?”

    家主要是不在,她大可以視而不見。偏偏家主落落大方地坐了在視野最好的地方,偏偏她又是鐵衛總頭,治安是她的職責所在。

    不等她權衡完利弊。

    “嗖!嗖!”

    衣衫獵獵,破空而來的響聲,炮彈一般向她接近,接着的是人落在瓦上的脆響。

    “噔,噔。”

    接連兩聲落地的悶響,總頭即使不用回頭,也清楚的知道了,有人落在了她的身後。

    “總頭,沒想到您已經動身了,”身後的人微微欠身,兩踏步走到了她的身側,“家主見山林有火,便喚我兄弟二人前去查看。如此,我們兄弟二人同您一道,幫您打打下手好了。”

    說完這二人畢恭畢敬地伴她左右,便是在等她先動身,好尾隨其後了。

    他們是“月人衛”,月人唐氏的私人武裝,家主的嫡系。

    這二人身型相仿,高矮胖瘦勻稱,衣衫也齊整一致無二。布料用得講究,自然垂下無半點褶皺,就同燙過了一般。

    “總頭?”二人齊聲問道。

    他們見她既不動身,也不作聲,就這麼心事重重地站着,自然心生不解。

    “呃……我剛從山下回來,身體有些乏了,”總頭眼見再不說話就會漏出馬腳,腦內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個說辭,“我好巧不巧的,剛在山林裏把元海傾瀉一空,準備回屋歇息來着……結果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山火,但我身體實在痠軟,不想再動了。要不這樣吧,我去找些人手與你們同去。”

    她也不等二人回答,依着自己往常的性格,轉身向大門走去。

    可是,倘若真要完全按照她往日的言行,斷然不會解釋這麼多的,去留隨意。

    所以此時兄弟二人有些愣神,他們從未見過這般客氣的總頭。

    “這樣……”這二人說話異口同聲的,“那我們先走,家主在等我們消息。”

    他們照着以往對總頭的印象,認爲她懶得理會他們說了什麼,便是一個躬身,火速朝山下趕去了。

    這二人走的利落,一陣風似的便隱入黑暗消失不見,讓剛回過頭來準備說些什麼的總頭,有些患得患失的。

    “希望沒露餡吧……”總頭苦笑道。

    這樣謹小慎微地活着,對她而言也算是新鮮。

    事發地離山莊不算遠,二人走樹冠頂端而過,兩炷香的時間便到了。

    到時此地的煙塵早已散去,光禿禿的空地上面,堆小山似的一座土包。

    伏擊的人走的太急,留了一地散亂的箭羽弩矢。

    “箭支的朝向,各個方位都有,看來是有人步入了圈套,”月人衛一落地,便敏銳看見了這些痕跡,“事情做的毛糙,不像是專業的人乾的……”

    他拔出一根箭羽,舉止眼前從頭到尾地端詳。

    “箭矢沒有鏽跡,箭桿筆直,箭羽完整……”他將自己捕捉到了信息一一吐露,“不是山匪,也不是暴民,這樣工整保養得當的東西,他們用不起的。”

    說完他將手裏的箭羽遞給了兄長,想聽聽看他的判斷。

    “內鬥?仇殺?陣仗還不小,佈置了個死地,”兄長接過看過,條件反射地冒出了這些想法,“走!掀開土堆看看,應該還留有信息沒被處理。”

    結果二人還沒來得及靠近土堆,月光下的沙土便向四周擠壓開去。

    接着是一個人探出了頭來,掃視了一圈,看見了二人的身影然後頓住。

    這人跑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兄弟二人便蜻蜓點水似的,三個連跳來到了洞口邊上站着。

    “什麼人?”年長的月人衛沉聲問道,語氣不善,“走這小道來我唐築山城做什麼?”

    來“我”唐築山城。

    鼠哥一聽見這話,剛要罵孃的心,旋即平息了下來,竟是有些委屈地抹了抹眼睛。

    “問你話呢。”年歲稍輕的月人衛問道。

    一枚印記在他手背亮起,威脅意味十足。

    “聽見了聽見了……”鼠哥腦袋點得和搗蒜一樣,就差哈腰了,只是身子還在洞裏施展不開,“自己人自己人,別誤傷了,都是自己人。”

    他說着狼狽地爬出洞口,不等下面的人出來,立馬鼓動靈元將深陷下面的過道封住。

    “我是山唐鐵衛的,都是自己人,”鼠哥笑眯眯地不停哈腰討好,順便從懷裏掏出了腰牌,“這是我的腰牌,貨真價實,做不得假的!”

    “鐵衛?”年長的問道。

    “嗯!”

    “你從山莊,土遁過來的?這麼快?!”年歲輕的口快,片刻後又改了口,“還是說,被伏擊的是你們鐵衛?誰這麼大的膽子?!”

    鼠哥到底是機靈,一聽他說土遁來的,又說山莊,便是靈機一動。

    “是的,土遁來的。我手腳利落,總頭就讓我過來看看,”他態度極好,月光下看清了二人的衣衫,是月人衛的制服,“後面還有幾個弟兄也在路上了,這裏交給我們就好了,髒活累活我們幹便是。”

    “這不好吧……”年歲輕的,雖然沒有多想,但還是想留下來一探究竟,“家主讓我們過來,我們總不能走場似的,就回去了吧!”

    “我懂我懂,”鼠哥笑眯着眼,躬着的背脊從頭到尾就沒挺直過,“其實就是夥金蘭匪盜被伏擊了,二位站穩了,我把我剛看見的證物託舉上來。”

    他說着雙手插入土裏,靈元大作的時間裏,三人腳下的土堆像是沸開的水一般翻騰。

    慢慢的,就在兄弟二人保持平衡的時候,一架破損的板車被託舉了起來。

    “二位看,這是金蘭寨的板車,”鼠哥拔出雙手,笑着向板車走去,指出車身上的一處徽記,“喏,就是這裏了,金蘭寨的印記。”

    這是一枚銅雕的金蘭紋樣,是由簡單的線條勾勒,單純就是個顯眼的記號,不似山城的那般華麗。

    “喝!還真是!”年長的月人衛笑道。